第9章 历劫前夕

<南溟岛>

与千灵若告别以后,阿落就回了南溟,他将花环挂在神树上,用法力汇聚成一个气泡将花环包裹住,这样便可以让海棠花长存。每当他修炼完毕就会来看一眼。师兄落羽总是会嘲笑他:“都说这情啊会让人痴傻,阿落,你中毒太深啊。”说完总是会一脸鄙夷。

阿落也不甘示弱:“师兄你一个孤寡老人自然是不懂。”落羽被阿落怼得无话可说,就假装生气,与阿落动手来试探阿落的法力,虽然阿落一心想着千灵若,但法力精进了不少,看来还没有把自己的正事落下。

这天,阿落刚修炼完,就看见有一仙气飘飘的男子朝南溟岛飞来,走近一看,发现是寒霖,于是欢快地迎接:“寒霖哥。”落羽闻言,一阵嘀咕:“不会是来找我要东西的吧?”

“阿落最近修炼得如何?”寒霖眼神温和下来。

“寒霖哥你还不信我吗?”阿落傲娇地回答。

“我们阿落自然是厉害的。”

“切,又吹牛。”落羽在一旁拆台,气得阿落准备和他干架。

“阿落,我有事找你师兄,你去修炼吧。”寒霖对阿落一向都很温柔,待阿落走后,又恢复了他的冰块脸。落羽悄悄移动,想溜走,寒霖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壶酒:“别紧张,我只是来找你喝酒的。”落羽一听,立即放松下来,一手搭在寒霖肩膀上:“早说嘛,走,咱们换个地方。”随即,两人便来到了落羽的住宅处。

寒霖先灌了自己一口酒,不紧不慢道:“你当真要那么做?”

先前,落羽拿了地府的阳人簿,翻阅之后,再一次确认了阿落所用的那张脸的主人---萧王府世子爷萧钧枫,命不久矣。他算不出阿落的劫何时到来,又看到阿落如此向往人间,便打算等萧钧枫死后,篡改他的阳人簿,让阿落顶替他做一个普通人。当日带阿落见萧钧枫便是他故意为之,从知道阿落有劫难开始,他想尽一切办法,终于在人间找到了那个让他满意的人。

“是。”落羽无比坚定,他必须保全阿落。

“你以为这事情如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寒霖知道阿落对于落羽来说,有多重要。

“不论有多艰难,我都会做。”

“若这事,被天庭发现,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落羽吊儿郎当地盯着寒霖:“所以到时候,你一定要和我撇清关系。”落羽的话让寒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身为地府的判官,明知落羽偷窃阳人簿却不追究,若天庭追击起来他也难辞其咎,落羽是不想伤害到他。寒霖的眼神更加冰冷:“从两千年前,与你站在同一条战线时,我就不曾畏惧过。”随着“砰”的一声,寒霖手中的酒杯炸裂,碎片割破了寒霖的手掌,被割破的地方只留下一道蓝紫色的淤痕,就好像死去的人身上被人重新割开了一个口子,没有血液。落羽瞧见那道口子,一丝痛楚直击心脏,两千年前,就是因为他,寒霖才会变成如今这般,这一次,他不会将寒霖扯进来。

寒霖的手臂因阳光照射,逐渐出现一些被灼伤的痕迹,落羽瞧见他的变化,不动声色地看向天边:“你该走了。”寒霖反应过来如今的自己不能长期暴露在阳光下,恰似那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不过这两千年来,他已经习惯如此了:“改日再来看你。”

待寒霖回了地府,落羽漫不经心地活动了手臂,轻轻一跃飞向空中,往海边的无人之境快速飞去。(无人之境就是神族在海边设立的那道屏障)

有一头发花白的老者,着一身灰色袍子,正在那片无人之境的上空俯视着下方,似乎在观察着什么。突然,他看见有一穿粗布麻衣的年轻男子,进入了那道屏障里,大惊:“他竟敢进入这无人之境。为何他与曾经的那些村民如此相像?”心中的疑虑促使他跟上了那名男子,随他一起进入了屏障里。

那道屏障里的世界与外界并无多大区别,但一眼望去几乎都是水,只有几座露出水面的平地,上面郁郁葱葱地,是一片树林。除了一望无际的水面,几块土地和树林,便没有其他活物了。

那老者一路追踪男子到了最大的那片树林,那些树高耸入云,遮挡住了阳光,仿佛一堵无形的墙,而周围一片死寂。

“站住,你是何人?”那男子听到身后传来的呵斥,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当那老者看见他的脸时,呼吸一滞:“你,你是何方妖孽?”

那男子听到这句话不禁大笑:“妖孽?哈哈哈哈,仙长竟连我都不认识了?”

“不,不可能,鲸氏一族已经全数剿灭,你为何.......”那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惊骇,仿佛眼前的男子是地狱归来的罗刹。

几万年前,鲸就已经是远古的生灵,它们聪慧善良,守护着自己的族人和家园,在他们的族群里,除了与自己同宗的海洋生物,还有其他各类飞禽走兽,包括人类。更有幸运者,能够修炼成人或是神,他们善占卜之术,且凭此扩建家园,守护族类。几千年前,鲸氏一族被天帝以其有二心的理由关押进了海边的这道屏障里,世世代代都无法踏出这片土地,渐渐地许多人都忘记了他们。

两千年前,一场瘟疫,一场海啸毁了这里,天帝曾派仙人来此查看,确认无一生还。

那男子嘲讽地看向那位仙长:“我应当死了,可我如今站在这里,仙长是害怕了?”

“你,满口胡言。”那老者的手不听使唤似的颤抖起来,本想将手藏于袖子里,但瞧见那男子正嘲讽地注视着自己,羞愤于心,于是挥手使出法术向那男子发起攻击,那男子不慌不忙地向后躲去,轻松地应对着那老者发起的猛烈攻击,几个回合下来,那老者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滴,不禁讶然:“从始至终,那男子都未曾出手,我竟奈何不了他。”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几道极细的银丝似箭雨般穿插而来,那银丝直接穿透了树干,仔细看还微微透着一些银光。只一瞬,那老者的手脚就被这银丝束缚住,不仅不能使用法力,稍微动弹一下,还宛如刀割一般。不过那老者很快就认出了缚住自己的是天蚕丝,天蚕丝是苦清长老的法宝,为何会在这毛头小子手里,不过自己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过苦清长老了,心中隐隐有一些不详的预感:“你为何会有天蚕丝?”

那男子悠闲的转了转手腕儿,说道:“前几日为了杀他,费了我不少法力,我要他这宝物,犒劳犒劳我自己。”脸上是不在意地微笑,眸子却透露着噬骨的寒意。

“你,你将他杀了?”那老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他不敢相信一代长老就这样死了,还死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子手里。

“就死在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诡异地笑容让那老者瑟瑟发抖,虽然他极力让自己保持镇静,可还是忍不住露出惊恐的表情:“你可知此事被天庭知道,你死无葬身之地。”“哦?是吗?”那男子一抬头,随即轻轻抬手伸向那老者的方向,不一会儿,一道白色如烟雾状的东西从那老者头上飘出来,顺着那男子的手臂汇入了他的体内,那老者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全身毫无气力,“你竟学会了此等污邪之术。”那男子如闪电般冲到了那老者面前,用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你放心,天庭是不会知道的。至于这邪术,倒是与你无关”慢慢地那男子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容,却吓得那老者比之前更加惊恐:“落羽,怎会是你?”

落羽的嘴角挂着嘲讽地笑意:“怎么不可以是我?”眼睛却似一头狼一般盯着他手里的猎物。

“若是被你师傅知道,你如此大逆不道.......”落羽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那老者一时上不来气,顿时涨红了脸。落羽面无表情:“仙长可知,一命还一命。”那老者心中明了,落羽所说的就是之前被灭的鲸氏一族,“下一个是谁,仙长不妨猜猜?”那老者此时哪里还能说得出话,只能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嘴里发出呜咽地声音,落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仙长别怕,他们随后就到。”刚一说完,手上用力将那老者的头向身体后方猛的一压,只听“咔嚓”一声,那老者的颈椎骨断裂,整颗头向后仰去耷拉着,一双眼睛还未来得及闭上,仿佛断线的木偶,诡异至极。

落羽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打了一个响指,那老者身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不一会儿就化为乌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