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还是不救

诡异的氛围弥漫在众人之间，长歌似乎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妥。

“你们...竟没人会复原术么？”

这复原术，以往都是神界的基础术法。神族天性不羁，又有天生神力的加持，以往切磋斗法，受一些伤病，弄坏亭台楼阁花草树木是常有的事。

是以，没有什么是比复原术更方便的存在了。六界术法皆大同小异，复原术又是再基础不过的，想来这修真的凡界也定有此术。

长歌虽说这几十万年里也多多少少学过一些，却实在不精此道。

林夕此时的面容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仙君，您别难为我们了。复原术是上古时期就已失传的术法。如今的凡界，连化神期的修士都寥寥无几，哪里还有人会此等高深术法。”

“高...高深？”长歌过去虽然也曾听冥主谈起过有关凡界的事情，但冥主口中描绘的凡界，明明是各地人才辈出，得道成仙者不计其数的画面。难不成，那都是冥主酒后唬她的?

长歌不作他想，总归这凡界种种如何，都是与她没太大关系的。

“那，不如等你们的长辈来此，再做定论也不迟。”

看着眼前几个疲惫的少年少女，小神尊深觉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也好。”林夕如释重负道：“我们已经给师兄服下续命的丹药。爹爹和长老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赶来，到时师兄就有救了。”

长歌看了看眼这群前面露疲惫的年轻修真者，盘算着如何回神界的事情。

“你们不如先在此处歇息片刻，左右我在这。这青钢兽掀不起什么风浪。”

一时间，经历了一场恶战的天玄宗弟子们，纷纷瘫软在地，众人均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庆幸。

......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天面便传来几声呼啸的剑鸣。

“是掌门！！”

“掌门他们来了！！！”

几个年龄较小的弟子，竟一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长歌在一旁看着，忽然有些感慨。

她也曾见过冥主苍崖家的小儿子，那次在奈何桥上乱跑，不慎跌倒后，也是如眼前这般情景。

大约幼童都习惯向长者撒娇吧，可惜神族皆出于降神台，彼此之间，并没有其他族类如此亲厚的关系。

正想着，眼前便有三人御剑落地。

为首古朴方正的中年人正是天玄宗第二十七代掌门，林御风。

到底是阅历丰富，林御风当下便一眼看出事情的经过，上前对着长歌俯首作揖：“多谢仙君出手救下小女及门徒。仙君大恩，我天玄宗必报。”

“倒不必如此客气。”长歌看了眼树下还在昏迷的白霄，“林掌门还是先行救治弟子吧。他的手臂我已找回，后续的还得靠你们自己。”

“多谢。”林御风也不多言，转身去与两位长老共同商讨白霄的病情。

长歌一时间无事可做，便想起了还被困在原地的青钢兽。

照林夕所言，他们历练已经完成，不过是天色已晚，便想着在山谷边缘驻扎一宿，明日再启程回去。

按长歌探知术的结果来看，以这只六阶的青钢兽的修为，早已是这片山谷称霸的存在，通常无人挑衅，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边缘地带，袭击这群年少的修真者呢。

况且她在山洞之时，在这附近也并未感知到有此等凶兽。

长歌不由得靠近青钢兽细细观察，心想难道这青钢兽还有能避开神族探知术的通天本领不成？

全因刚才她以“德”服兽的壮举，青钢兽身旁的碎土中，隐约露出黄色的一角。

长歌俯身捡起，轻轻捏在手中。“嗯...?符纸？这是...传送阵？原来是人祸啊...”

她就说凡界的妖兽怎么能有瞒天过海的本领，还暴躁如斯。合着是青钢兽在窝里睡得正香，被人用传送阵直接丢到了山谷边缘。

她转头看了看那群负伤不轻，却还焦虑白霄状况的小弟子。这布阵之人其心可诛，六阶妖兽实力堪比金丹圆满境，这些弟子最高也不过金丹初期。今日之事，明显是想要了他们的命。

“就算我们连夜去求药王谷，白霄这小子的手臂也不可能保得住了！！！”

长歌被这一声哀嚎惊得回了神。

说话的正是刚才与掌门同来的天玄宗大长老，白霄的亲传师父萧乾。

“这手臂被青钢兽吞下去过，早已沾染毒液。不说还能不能用，就算能给这小子接回去，他也会因剧毒没了命！老夫...老夫要宰了这该死的妖兽！！！”说着便提剑冲着青钢兽而来。

“慢着！！！”长歌有些费解：“为何就接不回去了？你们就算不会复原术，我也曾听闻凡界医道兴盛，接个断臂应该不在话下啊。”

想想那些年冥主跟她讲述的凡界，虽然人族弱小，寿命也短，却贵在肯于钻研，传承不息。

林御风叹了口气，上前解释道：“仙君有所不知，如今这四方只有药王谷能断臂重接，但这青钢兽的毒，却需要上百种天材地宝来制解药。等找全了这些药材，我这师侄的手臂早已药石无医。”

长歌看了眼树下的白霄。这天玄一宗如今看来皆是剑修，白霄又刚好失了右臂。这手臂不接回去，于性命无碍，只是眼前这人的修真之路，怕也要断于此了。

凡人寿命本就短暂，若不修行，怕只有几十年好活。

一时间，她竟有些进退两难。想要打探消息是真，按理来说再施个复原术于目的而言有益无害。

只是...只是她的复原术，咸鱼神尊表示，她真的心里没底啊！！！万一施出问题来，这不是恩人一夕变仇人么！

挣扎再三，长歌决定放胆一试。再怎么没用，她也是降神台出来的真神，总不至于连救个人族都出问题吧。

“林掌门，如果不介意，我可以为宗下这位弟子医治。只是不一定成功，还望掌门有个心理准备。”

林御风霎时喜上眉梢：“仙君言重了！仙君救下他们于我天玄宗而言已是大恩，若能挽回白师侄的剑修之路，只要不违背道义，我等愿倾全力报答！”

眼前的少女修为高深，连他这个化神初期都看不出具体境界，只怕是仙界哪位下凡游历的大能。

只是他竟一时想不起，四方之中，哪位大能是如此年轻便飞升成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