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情定姻缘岛

世上所有的离别都是暂时的,其实离别是为了更好的下次相遇。

“夭儿,明日,我便要回去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装作不在意,他这一程着实送了很远,迟早要分别,只是初听之时,才恍然,原来已经过了怎么久。

小舟渐渐靠岸,南宫浩初先行下船,想将她扶上岸,虽然知道她不是什么弱女子,可是,他还是想要呵护她一些。

“行了,别搞得怎么肉麻,不习惯。”李小夭重重一拍他的手,自顾自的跳上了岸。

这里是清湖中央的小道,又唤作姻缘岛,几乎每个树上都挂满了红色的姻缘包,连着两头,写着两人的名字。

树下更是有求签算命,络绎不绝,一处露天茶馆更是利用优势,利用树荫做棚,让远道而来的男男女女们,可以休憩片刻。

“既然来了,不做点什么,太可惜了。”李小夭朝着买红纸的地摊走去,拿起笔墨,想写些什么,却迟迟下不来笔,看了眼一旁的南宫浩初。

他的目光投的很远,不过只是一刹便注意到她的视线,抿唇一笑拿过她手中的墨笔。

提笔便写下两人名字,并用绳子系好,伸手一仍,便朝着大树的最上端扔了上去!

“喂!你怎么能就这么把我的姻缘给抛了上去!”李小夭急得直跳脚,她都还没有想好,他怎么能。

“当然不能让你有返回的余地啊,现在好了,我们姻缘注定了,你现在逃也逃不掉了。”他握上她的手,拉着她朝湖边走去。

“南宫浩初,这些迷信,我可是向来不相信的。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抓牢了。”李小夭望着无边的湖水说着,清澈的湖水荡漾着,他和她的影像,波纹涟漪,飘忽不定。

“我自然知道,爱,是需要时时刻刻挂念对方,牵挂对方安慰。夭儿,我相信我们可以走到最后的。”他同样望着飘忽不定的影像说着。

她席地坐了下去,抱膝看着一碧如洗的晴空,倏然,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递给他面前。

“这个是盗天阁,门主令牌,可以调动所有盗天阁的子弟为你行事。或许对你帮助,拿着吧。”

南宫浩初迟疑了,望着令牌,眼神复杂,眸光闪烁着。

“干嘛,拿着。我怕明天走的急忘了给你。”她将令牌塞进他手中,他现在正值用人时机,她不能在身边帮他,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南宫浩初握着手中的令牌,眼神变得无比幽深,他清然一笑将令牌,重新放回她手中:“夭儿,你,就怎么信任我?不怕,我是利用你才接近你的吗。”

李小夭笑了笑,目光望着湖上划船儿的人儿,舒展了舒展胳膊。

“那么,你就不怕,我也是利用你,才接近你的吗?”

两人倏然相视一笑,南宫浩初拨弄了下她的头发:“夭儿,我很早就说过,我的一切你可以拿来用,这是信任,不是利用。”

或许,皇权深海中人都是用利益来划算是否值得付出,这个世上的人不都是如此,若是没有利益,谁会义无反顾的去付出。

“所以,这个给你,这也是出于信任,不是利用。”

套用他的话,她说的坦然无比,将令牌塞进他手中,她站起身来沿着湖边走着。

南宫浩初握着令牌,久久不能回神,夭儿,若是你知道,我接近你是真的有目的,你还是会这样说吗?

盗天阁集情报偷盗为一体遍布两国各地,若是得到它,便是如虎添翼。皇权者无不虎视眈眈,连六弟南宫绝也是想尽办法拉拢,这才找上寒冰,但是却始终找不出幕后真正主人。

他深深叹了口气,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翌日清晨,南宫浩初便走了。

飞羽国表明风平浪静,实则争斗不断,昊天帝虽然向着太子,然而却是默许着他们之间的皇储之争,在他看来,这是每个皇帝即位的必须历练,不经风雨,如何成霸主?

“恭喜主公,怎么快就拿到了绝亲王虎视眈眈的盗天阁,接下来,属下要不要派人去,将鱼龙佩和金令取回来。”铜面男子垂首说着。

背身立于窗前的男子,伟岸的身形纹丝不动着。

“东西,是赠与她的,岂有拿回来之理。”他平静无波的说着。

“可是,你父皇母后已近决定将白郡主定为太子妃,到时候大殿之上,你需要拿出鱼龙佩,到时,你怎么交代?那令牌也是太子妃未来母仪天下的必需之物。你……真的决定送给她?”铜面男子不可置信的说着。

这两样东西皆不是凡物,岂是说送人就送人的。

“你……不会真的动情了吧?主公,不要忘了,天下之大任,你现在是不能有任何缺点的,若是被抓住一丝把柄,不光会被绝亲王利用,就连……你父皇也绝对不会允许的。你忘了小时候,你一心想要护住一个打碎花瓶的宫女,却被你父皇拖去五马分尸……”

“不要再说了!”南宫浩初扶着头,打断他的话。

痛苦的回忆充满脑海,自小父皇便是把他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给他一切想要的,权利欲望,却惟独不给他一样东西,那便是感情。

位权者,最不需要的,便是感情,他不需要在意任何东西,只需要把天下治理好便足以。

“浩初,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即便如此,我也从小便被警告,不能和你过分亲近,你是主,我是仆。若是一日,我们超越了主仆关系,便是向渊离开你之时。这个警告,我一直都记着。”

向渊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同样的,若是被你父皇发现,你对李姑娘心有所属,她的路,只有一条。”

他没有说出来,然而这个字,他们彼此谁都清楚。

昊天帝,看似仁慈,却是最无情的一个人。

“浩初,这件事情,已经秘透给了白郡主,接下来,你只要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至于李姑娘,浩初,你放手吧……”

一字一句,宛如刀刃滑过心口,南宫浩初眉头深锁,双眸痛苦凝望着窗外飘落的黄叶,悠悠荡荡,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放手,就代表着,再相见,便是陌路。

放手,就代表着,她和他的一切过往,承诺,将要全部化作乌有。

夭儿,请你记住,我们在一起说的每一句话,那全是最真,最美好的……回忆。

“夭主,你回来了?”盗天阁的丫鬟欢喜看到推门而进的李小夭,欣喜若狂的去迎接着。

“欢喜,凉珀公子呢?”李小夭直接四处找着凉珀,这些日子,她已经日夜兼程的赶了回来,为的就是不让他再……

欢喜向来都是个欢欢喜喜的姑娘,本是个大家的丫鬟,却因为常常贪玩办错事,被赶来出来。她这个性子倒是典型的很,有了盗天阁这个避风港,更是每日高高兴兴,过着不知愁何谓的日子。

“凉公子啊,他,他……”欢喜这下子犯了难,凉珀叮嘱过,这件事情不准主子知道的,这主子问了可该如何是好。

“快说话啊,欢喜,你可知隐瞒主子是什么罪?你还想过以前颠沛流离的日子吗?还不快告诉我?”她眼眸一瞪吓唬着欢喜。

“主子,别别别啊!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凉公子,他,他回轻鸿山庄去了……”欢喜这下皱着眉,嘟嘴低下头去了。

李小夭身形微晃,凉珀说过,早已厌倦轻鸿山庄的一切,又怎会突然回去?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喜儿,告诉我,你可还知道其他的?”她朝欢喜看去,柔声说着,欢喜除了贪玩,向来都是个体贴的姑娘,她肯定有所察觉什么。

欢喜骚着脑袋,嘟嘴委屈的摇头道:“主子,你也知道凉公子,他向来都是少言少语的,就连回轻鸿山庄也是我无意中发现,他才叮嘱不让我说的。至于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即使我问了,凉公子也不会说的呀。”

李小夭的眸光陡然变紧,凉珀,你千万别是为了我才这样做。

七月的天渐渐过了,马上再过几日,便是八月中秋,倒是整个朱雀国都会处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猜灯谜,放花灯祈求全家团圆平安。

李小夭有些懒散的坐在躺椅上,最近感觉清冷许多,三公子之中,凉珀已经回了家族中,这也是让她最感意外的一个,就那样不辞而别,默默离去。

半个月来,他没有消息,她想要去找他,却始终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去。

而南宫浩初也难得,这半个月来也是杳无音信,以往,总要来个几封暧昧的飞鸽传书,或许,是朝中事物太忙吧。

采薇一人担任两人职位,瞬间成长了不少,也忙得鲜少来看她,一时间,她像是被遗忘了般。

以往热热闹闹的阁子,这半个月格外的冷冷清清,欢喜瞅着主子也是终日寡言少语,也总是避着尽量不敢打扰。

心好像缺了一块,却又不知道,究竟是缺了什么。

闲来无事,一如既往的男扮女装上街走走,凉珀给她的消息中断了,那日南宫浩初给她的碎片,如今只查到,是皇家之物,可这皇家之物多的很,具体那样目前毫无头绪。

昨夜,她回了李王府,去祭拜了娘亲,好多杂乱无端线头充斥在脑海中,没有凉珀、南宫浩初在她身边,单单她一人,就好像在走迷宫,越走越迷,越走越乱。

有些头痛,烦躁的走在大街上,来回穿梭的人流,让她暂时遗忘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