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瞬间的生命！

这双眼睛，赵川描绘的很慢。

其中和他闭目的关系有关外，与他的这一刻状态也有关。

这一刻的赵川，内心是不甘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那种不甘，是明明心有远大抱负却无奈英年早逝的不甘。

所以，画板之上的那双眼睛，里面充满的是……渴望！

渴望不死，渴望生存！

渴望，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等于是欲望！

水至清，则无鱼。

人若没有欲望，便如同那寺庙内的老僧，无欲无求。

眼睛画完。

收笔，画毕。

赵川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望向了身前的这幅画。

当他与这幅画对视的刹那，那双充满了渴望的双眼，竟如同一双真实的眼睛一般，同样在注视着赵川！

那一刻，赵川感觉。

他不是看到了一幅画。

他是看到了……一个人！

并且画中的这个人，哪怕仅仅是对视了一眼，但他能够感觉的到，这个人……并不是他！

虽然是自己所画，长得也是与自己一模一样。

可说不上来有种感觉，这个人不是他。

自己画下了自己的模样，却诞生了一个不是自己的人。

仅仅是对视了一眼，自己的身上，似乎有了什么变化。

只是这种变化，目前他还无法用言语形容。

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赵川把画拿在了手中，低头自嘲道：“这幅画也是我的遗作之一了，就用来做我的遗像吧！”

啪！啪！啪！

身后传来声音，赫然是周山正在鼓掌。

“是我小瞧你了，恭喜你，过关了！现在，拜师吧！”

赵川猛的一抬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

这就过关了？

周山继续磕着瓜子说道：“你已经画出了生命，不是吗？”

已经画出了生命？

我不是只是把自己画出来……

嗯？

赵川猛然反应过来！

先前他第一眼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就感觉这幅画里的人，也在看着他。

这种感觉是转瞬即逝的，他现在再看这幅画，虽然也能看出画中人眼神之中的不甘和渴望之意，但却没有刚才那种与人对视的感受了。

难道周山所说的生命，便是先前那转瞬即逝的……瞬间？！

周山继续说道：“没错，我相信你刚才也感受到了，当你睁开眼收笔的刹那，你看到画的时候，是不是感觉画里的人，也在看你？”

“这，就是生命！”

“赵川，你刚刚让一张白纸，在那一瞬之间，拥有了生命！”

“你在……创造生命！”

这一刻，赵川如何还不能够明白，先前周山要他画的生命是什么呢？

生命，就是真真实实，活着的东西！

而刚刚，他画出了一个活着的人！

哪怕这个活着的人，能够存活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那也是生命！

这就是……画出生命！

他成功了！

“一副拥有过生命的画，自然是形神具备的画作。”周山着急道：“赶紧磕头拜师，如此资质的徒弟，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赵川自然也不敢含糊，毕竟自己想活下去，可全靠眼前这位了。

他立马就对着周山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弟子赵川，拜见师父！”

“嗯。”周山点头道：“你是我唯一的一个徒弟，我曾经让不少拥有绘画天赋的人，在他们生命的最后几天，去画出生命，他们无人能做到！”

“你，是第一个！”

“因为你是我修行了四百多年，遇到的唯一一个，能以毫无修为的身份，画出生命的人！”

“就是让我来执笔，若是我没有状态，我也做不到画出来的东西一定能够拥有生命！”

“这一点，你，足以自傲！”

因为热爱各种画作的原因，赵川也经常欣赏古代画家大师的作品，所以对于一些古代的风俗习惯，也有不少了解。

古代徒弟拜师，是必须要给师父送礼的。

这叫拜师礼，是礼节中万万不能少的。

可自己家中，还真没什么宝贵的东西，唯一有用的，或许是床底下的那一百多万。

其余只要是有用的空间，全被他摆满了一箱一箱的颜料与画纸。

他家里，甚至没有电视机和沙发。

就连他自己现在坐着的凳子，也是批发市场五块钱一张的塑料凳子。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间屋子，或许还有些不恰当，但也相差不多了。

周山活了四百多年，如何看不透赵川此刻焦急的模样，是在想什么呢？

“赵川，我不是那么看重礼数的人，拜师礼这种东西，你去楼下给我买点水果就行。”周山笑道：“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必须要做。”

“什么事？”赵川问道。

“你要把我介绍给你的父母，这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周山少有的郑重道：“因为在古时，徒弟拜师，必须要经过父母同意才行，你要让他们放心你跟着我，这样我才能不遗余力的倾囊相授，这是一个必不可少的环节！”

“哦，没问题！”赵川答应的很爽快，随后又略有些迟疑的问道：“不过……我活下去的事情……”

“这个不急，我已经想好了帮你用什么办法了！”周山自信道：“你若仅仅与我有缘，我只会为你纹上续命纹，让你苟活半年年，但现在你已是我徒弟，我自然会尽全力帮你。”

“我的办法。叫做……瞒天过海！”

“你手心的那只朱厌，想要的是你的寿命，吸食你的生机，那我就在你的身上，纹一个……紫僵！”

赵川惊声道：“紫僵？是……是僵尸吗？”

“没错，我会在你的背后纹上一只紫僵。”周山点头道：“僵尸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

“僵尸，并非活物，毫无生气。”

“纹上了僵尸后，你的生机气息就会被隐藏起来，如同一个死人一般，这样那只大寿将至的朱厌，就会以为你已经被他吸干了，转而寻找其他的人来吸食生机。”

“并且紫僵，乃是僵尸中最最弱小的存在，纹上了也不用担心它的反噬！”

“只要在你的身上纹了紫僵后，至少一年之内，那只朱厌都不会发现你还没死！”

赵川听完后，还是有些郁闷道：“只有一年么……”

“一年不错了，我后面还有一招续命办法会教给你。”周山得意道：“那一招，也正是让我活了四百多年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