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套话

“任老爷,老太爷昨晚被我们重伤,如今正是抓住它的好机会。”

说话的是张恩源,他觉得僵尸的事必须尽快处理,拖的越久死的人就越多。

任老爷赞同道:“张道长说的有道理,不知你们准备怎么对付家父。”

楚灵璇面无表情:“请任老爷放心,令尊的尸体我们会完好带回,至于怎么对付它,这涉及到门派秘密,我们也不便多说。”

任老爷盘核桃的手微微一紧,笑呵呵道:“也是,是在下唐突了,那不知几位需要些什么,我也好派人去准备。”

张恩源拿出早已经写好的清单递给任老爷,叮嘱道:“任老爷,这上面的东西一定要严格按照我写的来准备,一丝一毫都不可以有差错。”

任老爷戴上眼镜仔细看着单子上的内容,良久道:“好,那我现在就差人准备,如果三位道长真能将家父尸身完好带回,任某愿奉上大洋两千块。”

张恩源做这件事只是为了大义,正准备拒绝,张明珏却道:“那就多谢任老爷了,不过在下有个问题。”

任老爷示意张明珏:“道长请说。”

“老太爷尸变前是谁一直在看守老太爷的尸骨?”

任老爷想了想:“是我家的长工阿财。”

张明珏眼睛一亮:“我能见见他吗?”

“可以,那我让管家带你们过去。”

张明珏道了声谢,三人这才出了门。

临走时,任老爷表情不太自然,摸了摸手腕处。

到了大厅,楚灵璇问:“你发现什么了?”

张明珏细声道:“我觉得这个任老爷有问题,搞不好他老爸尸变就和他有关系。”

张恩源凑了过来,仔细回想了一阵:“不应该吧,老太爷是喜丧,家产也都在任老爷手里,他没理由让自己父亲变僵尸啊。”

楚灵璇也道:“而且僵尸会先杀亲人,他让老太爷尸变,最危险的反而是他自己。”

张明珏看着远处的管家:“这一点我还不太清楚,等问问那个阿财再说。”

管家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戴副老花镜,头发花白,任府里都叫他刘伯。

任府不小,一路上张明珏就随意和刘伯闲聊:“刘伯,听说您从小就在任府长大。”

刘伯笑了笑:“道长说的是,我从小就在府里,老爷都是我看着长大的。”

张明珏惊问:“那您岂不是和老太爷一辈?”

听见老太爷,刘伯情绪明显有些波动,不过并不明显:“是啊,老太爷在世时就是我一直服侍,本以为我会走在前面,唉……”

张明珏安慰了几声,几人也走到了地方。

“阿财,几位道长找你。”刘伯对着一个光膀子的年轻人喊了一声。

上前对他说了几句话这才回来:“几位道长,可以问了,府上还有些事我就先走了,要是还有什么疑问可以去大堂找我。”说完就自顾自离开。

三人到了谢,看着眼前这个黑乎乎的汉子,张明珏道:“阿财,你先别害怕,接下来我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阿财看着本分老实点点头:“道长您问吧,我一定有什么说什么。”

“嗯,任老太爷尸变前都是你一直在停尸房守着吗?”

阿财道:“是,因为老爷说守停尸房的工资翻倍,也没什么人想去,我就答应下来了。”

“那尸变前一天你还在守吗?”

楚灵璇和张恩源都不明所以,不知道张明珏想做什么。

阿财不知道张明珏什么意思,依旧道:“嗯,是,只有尸变那天晚上,因为人手不够,我被叫出去帮忙了,这才没守。”

说到这里阿财还十分庆幸:“还好那天刘伯把我叫出去了,否则可能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了。”

就在他等着张明珏继续问问题时。

没想到张明珏脸色突然一沉,压低了声音:“那可就糟了。”

阿财被他这出吓了一跳,结巴道:“道,道长,什么,糟了。”

张明珏用一副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尸变前一天你都待在停尸房,那老太爷肯定已经吸了你阳气,老太爷尸变后也会一直记得你的味道,它会顺着这个味道找到你,直到把你的血吸干,唉,可惜了……”

楚灵璇眉头微皱,眼里精光一闪,明白了张明珏想做什么。

一旁的张恩源刚想开口,却被楚灵璇狠狠瞪了回去。

阿财有些害怕,但还是将信将疑:“不会吧道长,我,我怎么没听过这个说法?”

张明珏自信一笑:“你又不是道士,自然不知道,不信,你问问旁边这两位。”说着给两人使眼色。

楚灵璇脸色怪异,最终咳了两声,点头表示有这个说法。

张恩源到现在才明白,也装模作样道:“的确如此。”

张明珏心里和二人击了个掌,幸好他俩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阿财见两个道长也这样说,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浑身瘫软在地。

他可是足足在老太爷身边呆了七天,别说阳气,怕是自己的体味是啥都被老太爷记住了。

只见他双眼失神,语无伦次道:“不,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张明珏心道有戏,继续乘胜追击:“想活命吗?”

阿财听了宛如仙音,抓着张明珏的裤腿急道:“道长,您一定要救救我啊,道长!我不想死!”

张明珏严肃道:“那你就告诉我,任老太爷尸变前,谁动过他的尸体!”

阿财听完一脸纠结,心里的话欲言又止,仿佛有块石头堵在嗓子眼。

“你要是不说实话,抓不住僵尸我们三个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可任家镇嘛,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了,这其中有没有你的家人,我也不敢保证。”

张明珏的话好似有魔力,仿佛任老爷已经开始在任家镇大开杀戒一般。

阿财越想越心惊,沮丧坐在地上:“我说,道长,我都说。”

张明珏看向楚灵璇和张恩源露出成功的微笑,蹲下道:“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阿财这才一五一十道:“老太爷的尸体被刘伯动过。”

张明珏抓紧问:“怎么动的?”

楚灵璇和张恩源也仔细听起来,要想治服任老太爷,只有知道它是怎么变成那样的才好入手。

“刘伯每天晚上十一点都会把我支开,然后不知道在停尸房做什么,有次我好奇,就偷偷看了一眼,发现他居然在往老太爷的嘴里倒血!”

楚灵璇问:“什么血?”

阿财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刘伯好像倒了两碗,一碗红的,一碗黑的,而且还在老太爷身上画了什么东西。”

张明珏继续问:“还有呢?”

“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后来我越来越害怕,几乎都不敢守老太爷的尸体了,然后尸变那天就被刘伯叫出去帮忙,这才躲过了大难,道长,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张明珏摸了摸下巴:“那老太爷出殡那段时间,任府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阿财细细回忆起来,突然道:“是有个事,不过那是老太爷死前了,刘伯不知为什么,那段时间每天都往府里带乌鸦,一带就是几十只。”

“那些乌鸦带去哪儿了?做什么了?”

阿财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张明珏见已经问不出什么,给了他一张驱邪符,随便说了几句就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