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敌国皇子有位心上人(30)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滚到了底。

一股安全的气息扑面而至。

宋淮昭率先起身,她轻轻将扶楹扶着坐了起来。

“公主,你是不是很疼?”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的衣服被枯枝刮的破破烂烂,脸上也挂了彩。

扶楹被屏蔽了痛觉,所以并没有太大的不适感。

她双腿不便,只能坐着环视四周。

清澈的河水对面是一处村庄。

今天是回不去了,倒不如留在村子里歇歇脚。

宋淮昭顺着扶楹的目光打量过去,立即会意。

“公主,我背你。”

扶楹摇摇头。“你的身子骨这样瘦弱,我怕你承受不了我的重量。”

方才,她背着自己跑了那么远。

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若是正常人,恐怕已经舍弃她而去,更甚者将她交出去以求自保了。

宋淮昭,很不一样。

她不是草包美人,更不是花瓶,而是越探寻越觉得特别的极致美感。

若她是男子,都想娶宋小姐为妻了。

这个念头一扫而过,就连扶楹自己都狠狠一惊。

她最近的邪念愈发重了。

什么都敢想。

宋淮昭鸦黑的睫毛微微一颤,似乎不大赞同扶楹的观点。

但她没有反驳,而是抱住了扶楹。

“公主不让淮昭背,那淮昭便抱公主过去。”

说着,她就真以一个公主抱的姿态将扶楹抱了起来。

走了几步,气都不带喘一下。

……就像是在像扶楹极力证明着什么。

绕过河流,进了村庄。

宋淮昭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的眼睛已经不大看得清,耳朵也不怎么听得清了。

宋淮昭只得大声说:“老婆婆,我和姐姐出门时遇见了劫匪,好不容易逃到此处,您可否收留我与姐姐一夜?”

老婆婆仔细辨认,总算是明白了宋淮昭话中的意思。

她侧身让开,指了指一间屋子,慈祥地说:“住这间。”

她凑近了看宋淮昭,‘啧啧’感叹了两句。

“可怜的孩子,好好一张脸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再然后,她端来了一盆水,还有几件粗布麻衣,简陋的伤口处理工具以及一些馒头和咸菜作为招待。

老婆婆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这些是她所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招待了。

宋淮昭心下感激。

她顾不上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问起了扶楹。

“公主,你可有觉得哪里疼的难受?”

她亲手用白布润湿了水,抬手轻轻擦拭扶楹的脸上的脏污。

扶楹的脸很是白皙,是那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病态的苍白。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抚上脸。

“我的脸是不是被枯枝刮的很难看?”

她的话语间不无失落,毕竟原主最在意这一张脸了,就连一道小小的疤痕都能让她自卑好久。

宋淮昭眼里没有一丝嫌弃,她虔诚地望着扶楹:“公主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淮昭都能一眼认出公主。”

“在淮昭心里,公主永远是最好看最特别的那一个。”

扶楹的目光聚集在宋淮昭的脸上,发现她的脸上多了不少红痕。

这是一张堪称人间绝色的脸,可绝色本人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受了伤。

扶楹按住宋淮昭的手,从她的手心夺过白布条,重新润湿拧干,替她擦起了脸。

宋淮昭想阻拦。“公主,这有失尊卑,不合情理。”

扶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擦一边说:“这里没有什么公主,更没有什么尊卑。”

宋淮昭微微有几分恍神。

“那……淮昭可以叫公主糯糯吗?”

原主对‘糯’这个字很敏感,所有人都叫她糯糯,但直到她死,都没有人知道,她该叫季语诺。

扶楹:“诺诺吧,许诺的诺。”

扶楹尽量避开了宋淮昭脸上的伤口,将她脏兮兮的脸擦干净了。

然后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药瓶替她涂抹了起来。

“淮昭最美的地方就是这张脸了,可不能留下一丝疤痕。”

宋淮昭闻言,微微一愣。

“诺诺只见过我的脸,也许,我不止这一处美。”

扶楹心神一恍惚。

宋淮昭又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是她想歪了?

下一刻,就听宋淮昭说:“也许公主再往里走一走,会发现,淮昭的内里,要比外在更让人惊艳。”

“毕竟,对淮昭这样的人来说,美貌从来不是福泽,而是灾难。”

扶楹发觉是自己想多了,禁不住有几分尴尬。

原来,宋淮昭不是那个无耻之人,她才是。

“怕什么?有我护着你,你就只有福泽,灾难,我替你挡。”

宋淮昭这一次彻底地愣住了。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听信扶楹的花言巧语,但在对上扶楹的目光时,还是难以抑制地泥足深陷。

甚至有一种下一刻就要脱口而出她的真实身份的冲动。

她看不上柳言策,也看不上谢久晏,这些人都不配站在公主的身边。

在她心里,公主依旧是那个衣袂飘飘的小仙女。

但……她觉得自己也配不上公主。

扶楹身上就像散架了一样,她有一些难受。

依稀记得,末世时,她有一种叫做灵泉的东西。

对于伤口的恢复有很大的益处。

她得想办法整出来一点。

当着宋淮昭的面自然是不方便的,但她行动不便,好像没有什么好的选择。

缓缓开始出馊主意:【帝姬,你可以考虑去如厕?】

扶楹:“你觉得,我去茅厕接水合适么?而且,还是灵泉这种神圣的东西。”

缓缓尴尬擦汗:【好像……额……是不太合适。】

扶楹还在踌躇,宋淮昭已经悄然靠近了她。

宋淮昭轻轻开口:“我的灾厄不要公主替我挡,若可以,我只求,日后能时常看见公主就好。”

宋淮昭脸上虽有伤,但却一点也不妨碍她的美感。

只不过,她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了。

总是忍不住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

宋淮昭真怕再这样下去,有一天会告诉公主,她想囚禁公主很久了。

专门定做一根金子做的链子,将她锁在富丽堂皇的皇宫。

让她只对自己一个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