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安无事地降落在秦周省兵马俑市的炸桧机场。项子籍说了,这就打个车带我去女神她哥的坟头扫墓。哦,这可太阴间了。打车很好,我没意见。不用我付钱吧,好的,真的好。项子籍没有用什么打车软件就打到了车。开车的是个长得很高的中年人。是的,他下车了,然后就很高,比打篮球的还高那种很高。他和项子籍认识,听起来还停熟。那就好,至少不是个骗子。这种体格的骗子,如果项子籍再年轻一点,也许就打得过他?好吧,他得再老一点,我也打不过呀。不是,他俩干什么要打架?算了,不想它了。
豪车呀豪车,怎么这个时代人均豪车?10年后那么富的吗?还都喜欢红色,很正那种红,然后搞个金色大牡丹的贴花,甚至自带朝颜居士的狗屁不通词——凌墨特意强调过他的这种“小词”是科举产物,记住“狗屁不通”这个重点就可以了。这审美,是我out了吗?坐在豪车上看看别人的车,各种浅色一点也不亮,“欧”可以很“欧”就不怎么“汉元素”。于是这就是这个中年人的个人趣味吧。对了,这个大高个儿说他叫吕布。还把身份证和驾驶证都给我看了。从一出生开始,一直是“吕布”这两个字,没改过名儿,特意强调下是真的不是骗子。这就,其实穿越是合法的吧这个时代……怎么可能!
吕布有个女儿,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今年8岁。这是坐我身边那个白头发的小姑娘告诉我的。她叫吕玉香,白发是天生的,她母亲有外国血统就是白色头发的。这很好理解,我不也是天然白发,不过为了避免麻烦特意染的自然黑。要问吕玉香怎么知道这些的,吕布那身份证和驾照就直接交给她收的,她管吕布叫爸。
“夕颜姐姐,你知道吗。我爸是个靠不住的人,所以妈妈总是说要我看好他,工资卡和身份证件都要我亲自替他收好。”
“理解理解,男人都靠不住。”比如我那个玩失踪的绵羊导师。说起来,凌墨真的不在我列表里了。这什么情况?古代病毒真的不要我了?凭什么呀,我不就是总给他添堵吗。至于嘛!
“姐姐,以后你要是结婚了,一定要把各种卡拿在自己手里。千万不能让人骗了去。”
“有道理。”为什么这个年龄那么小的姑娘说的话也像我妈一样?这么“金钱”,那么现实。
“项伯伯交不交卡?”
“我家公主都是把卡给我的。”
然后我就看到了吕布突然停下等个刚跳绿的红灯,也不管后面的一串儿车的车主会不会把喇叭给摁坏。他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项子籍,用眼神表示了一下羡慕嫉妒恨这种只能用文字表述的复杂情感。然后他拿出了手机,在后面的车一辆辆见缝插针从两侧飞驰而过并用各种带有地方特色的方言从车主到车本身骂了几个循环的过程中一顿操作猛如虎。吕布叫项子籍对着这界面重复一下刚才的话,然后开了外放的声音。我分明听到了“人家是真的,你是骗子!叫香香扣你三个月零用钱!”和“不太想管这些,籍做得挺好,就叫他做么。”后一句是赵心儿。不得不说,女神的声音是真的神,一听就只能是她。前一句嘛,吕玉香说是她妈妈,然后吕玉香打开电子账本记好了账,还友情提示了一下吕布“已经扣到明年下半年了,伙食费我先借给你要算利息的。”。所以,吕布和项子籍换了个位置,接下来就是项子籍开车。吕布嘛,看着心情低落不适合开车的样子,就在副驾驶座上低头刷小视频。吕玉香说一定是有女神出镜的小视频,她爸每次都这样“抚平内心的创伤”。赵心儿是个治愈系?看着不像啊,那不是不识人间疾苦却喜欢亲近庶民的小公主那种吗?中年人的品味,不懂啊不懂。
我们终于到坟头了,接下来据说必须徒步。吕布带我们走了一条正常人不能那么干的道儿,这就到了坟里头。吕玉香全程被吕布抱着。项子籍还是不错滴,他从穿过树林遇到一条小水沟开始就一路抱着我趟个池塘翻个山坡。直男还是很照顾女性的,好,保持了我的衣服没沾水。始皇陵还是很好看的,各种灯火,然后是银色的河流,透明的星星。这么漂亮,哪儿是坟头,是仙境吧。就是很费钱。一个胖子跪坐在整张虎皮上,披着花衣服,带着搞帽子,手里拿个绿杯子,花白的长胡子编一摞儿小辫子。这个就是秦始皇。此时此刻,我只有一句话。好大一只……不营业的圣诞老人?
吕布一看到秦始皇就飞奔过去,一把揪着他胡子,大喊一声:“怎么是你啊!”
秦始皇也不含糊,只见他圆腰一摆,直接就用肚子上的脂肪把吕布震出了三步开外,自己站起来了。他用西北口音的普通话说道:“我说你懂不懂尊老爱幼!这么多年了,还那么不懂事,让人女娃娃看笑话。”
吕布这么厉害?秦始皇他也不怕?秦始皇那么好说话,揪他胡子也就这样说几句不痛不痒的文明用语?
吕玉香也跑过去了。揪秦始皇的胡子其实是个旅游项目?好吧,吕玉香没揪。她往他身上一扑,直接给他扑倒了。还可以这样……确实可以。
秦始皇重新坐下了,吕玉香就被他抱在怀里,叫他“爷爷”。哦,我懂了。吕玉香是秦始皇的孙女。所以说,秦始皇姓吕,吕不韦就是他爸!那不对呀,吕布是怎么回事?吕玉香是他女儿,这么说秦始皇是他爸!啊这……贵圈真乱,我要回城里。
项子籍也坐下了。他和秦始皇相互行了礼,就是古代那种,他俩一样。吕布也坐下了,不情不愿地也向秦始皇行了个礼。和项子籍那个不一样,这次秦始皇就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这什么规矩,反正就和跑来我这边的吕玉香坐在一起,啥也不干。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董卓。始皇帝出去玩儿了,好长时间回不来了。他说这陵墓空着也是空着,我也没啥事情,就过来住着,给他看看坟。这女娃是个啥情况?穿越的?”
哦,不是秦始皇。这熟悉的味道,果然是这配方。曹文桓不是赵政,董卓不是秦始皇,你看,这不是很清楚嘛。这个董卓也是随随便便就说了个穿越,所以说,其实穿越真的已经普及了。凌墨这个病毒居然是个骗子,好,好。
具体的情况,项子籍已经替我说了,董卓又问了我一些细节,然后就给了一个定位。是衡龙江的源头,机雲山二陆潭,在逝水省观游市。如果我没有记错,观游市就在鹤唳市隔壁,可以一天来回那种。所以,我们横跨大半个cn国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来这个坟头给这“圣诞老人”讲故事?话说董卓这个名字好熟啊。是不是就那个和吕布抢貂蝉的那个?凌墨的朋友那小说里有写的。这就对了,吕布杀的董卓。这俩见面打起来不就对了。
回程的机票是吕布订的。他说吕玉香他妈妈现在就在观游市隔壁的钱沈市万三金融区搞商科的科研,他要带吕玉香去探亲,正好同路。我们下了飞机以后,吕玉香的妈妈郁子瑰借着去《李二凤的觉醒》剧组现场考察的由头,就上班的时候堂堂正正的开着车带我们去了二陆潭。
二陆潭水深千尺,我看着曹文桓差点掉下去的。我听到了一句“不管怎么着,这都第二部了,你必须给我下去!”这京味儿普通话,唐鲤,就是她了。曹文桓是没说话,有个小姑娘护着她。我终于明白了凌墨把他好友大冬天推河里是种什么心态了。凌墨就一祸害,谁摊上他就倒霉吧。这唐鲤听着也差不多。那小姑娘比凌墨有用,曹文桓在她看得到的时候一直没事,就她一个不注意,唐鲤就“一不小心”把曹文桓推下去了,并直接开拍。
凌墨又回到了我手机里,并且传了一连串的五秒语音。这就是很紧急了。他知道我没耐心听长句子,特意这么搞的。正好,郁子瑰带她家属考察去了。项子籍看到了赵心儿,就去探班,顺便把我的事解释了一下,就去给赵心儿买零食去了。我哥忙着和我嫂子讨论剧本没空搭理我,那就听下凌墨吐的什么象牙吧。
“夕颜,紧急情况。”
“你的档案出了问题。”
“你回不来了。”
“生卒记录有误。”
“你父母的档案也被调查了。”
“原则上是要保密的。”
“这是我记的,只能口述。”
“记住,只说一遍,听播放完自动删除。”
然后是一条超长信息。要是平时我就不看了。这次就必须听了。
“你母亲的档案上名字是吕惠卿,实际上她是吕玉香,出生在102020年。她的父亲叫吕布,是你知道的三国时期的人,死于100199年。她母亲是郁子瑰,出生于101994年。你出生于101999年,死于102017年。总结一下,你母亲在合理的穿越制度内,是正常的穿越二代。但是,有人篡改了她的档案,她顶替别人变成了轮回转世,导致你实际的出生年份提前了48年。这样,你的存在就成了非法的。现在上层正在开紧急会议。我由于是你的导师被禁止出席,爱莫能助。最坏的结果是,你会被永久删除。唯一的办法是,你就留在102027年,和曹文桓结婚。只要20年的时间,等你母亲生下你就没有问题了。记忆会给你保留的,等你上学了我会来找你的。不用要问为什么,如果你还想继续存在,必须要这么做。直接和他说明情况,他会同意的。”
听完以后,不仅这条信息,就连凌墨也真的被“自动删除”了。我找了个AI算了下,就是说过,我外公是就那个吕布,是个穿越的,真的吕布。我妈是吕玉香,今年7岁。我18岁的时候穿越到了10年后,那时候,不,应该说现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死了七年。按正常的时间线,我应该出生在从102027年算起的20年后,也就是102047年。一句话概括就是,我死了27年以后才出生。好,以我这种高考数学没不及格的水平,这就是题出错了。这么说,凌墨没骗我。我真的会被“删除”?
这时候应该听话。曹文桓刚被捞上来换好衣服,趁着化妆师小姑娘闹情绪“恶意罢工”一刻钟的时候正好休息,也一个人呢。要不就现在?可这该这么说?这不是耽搁人家20年?20年以后,曹文桓也是个中老年了吧,这时候突然把他抛弃了,这不就是卸磨杀驴嘛!他上哪儿再找一个去?话又说回来了,他能答应吗?要我我就直接给他送医院查精神科去了。
“您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我看您在这里挺长时间了。过会儿我还有工作,有事您现在直接说吧。”
曹文桓,果然不同凡响。既然他那么礼貌,我就和他说说?等我努力给他描述然而就描述不清楚以后,我翻到了一个加密文件。凌墨的超长语音信息他给我离线加密备份了。这时候就是导师好了,今天就不叫他病毒了。
我把这语音放给曹文桓听了以后,他居然同意了!凌墨诚不欺我。曹文桓还说了:“如果这不是出于您的本意,仅仅是一种权宜之计,那么以您现在的情况,我们可以去能落地签证的国家先领证,然后各自生活。您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能解决的我会尽力给你解决。”
这么好?喵,我都不好意思祸害他了。这样对他,他真就太吃亏了。可是,这不也没办法不是。唉,总是好人要被祸害滴。凌墨这种就光祸害人,哪天落我手里,我祸害他去。
“按您的出生年月,您现在至少28岁,比我还要年长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么一说,还真是。等等,这不就是可以原地结婚的情况吗?那为什么要去国外?”
“国内有您的死亡记录,这不是说一句‘穿越’或者‘死而复生’就可以轻易解决的。退一步说,就算穿越合法,您现在的状态只有19岁,还没有到法定年龄。按正常的会议流程来说,等您到了法定年龄,对您的处置早就执行了,那就无力回天了。简单来说,耽搁了婚期会对您不利。”
“这么复杂……好吧,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还有一个问题。这件事要告诉韩导吗?他是您的哥哥,有权知道真相。但这是您个人是事,是否要告诉他取决于您自己。”
这么官方?等等,一般来说,结婚这种终身大事这么容易的?我看的小说里都有什么见家长之类的各种斗呢。
曹文桓说他的家长我是见不到了。他说非要见的话,建议看时政新闻,随机掉落他爸的影像。他妈已经不在世了,他不建议我去打扰她。曾经当过他监护人的郭奉孝是个被动“996”爱好者,就现在来说曹文桓已成年就和他没关系了。这么说,家长也就我这边的,比如我哥我妈我外公外婆?
我哥就算了吧,曹文桓和他比我还熟。我妈七岁,啊这……我也不敢呐!好,不听小说里的狐狸说话。结婚吧,立马国外结婚。
婚期定在下个月,曹文桓的婚假也批了。他还是在校生,他导师好像啰嗦了半天。不过没关系,他们系里领导很支持,反正回来以后他还要赶拍摄进度,也什么能上课的时间,就先给他办了休学。这么一看,确实是我耽搁人家了。曹文桓却说:“这是迟早的事,您无需太在意。书随时可以再读,您的事比较重要。”这人也太好了。凌墨以前劝我不要和他走太近,其实是嫉妒吧。古代病毒自带争宠属性,这从我认识他第一个月起,就知道了。实际认识他5年以后的今天,也差不多该进化成宫斗了。
结婚前的旅行,是全家一起去的。对,我全家。曹文桓的亲戚一个都来不了,由于时间问题,他的朋友们也没那么有空特意请假跑国外去参加别人的婚礼。我的事,我家里人都已经知道了。本来吗,要我说这么多遍我一定说不清。这时候就是凌墨有用了。凌墨给我存的这个离线文件,加密的。也就是说研究所查不到这个文件名为“事件始末”的语音文件,我就可以把这段录音直接放给他们听。这个好,不费事。
郁子瑰,也就是我外婆一下就接受了,她说她和吕布就是在东汉结的婚。我家原来有这个传统,那我就不担心了。吕玉香说她和董白玩得挺好,还经常视频通话。她说的那个董白,就是上次在秦始皇陵里那“圣诞老人”,哦不,那是我外公的干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了。反正就是那个董卓的亲孙女,是古代人。我就说穿越普及了嘛。凌墨给我看的专业书都是纸上谈兵。你看人家,不,我家,这不就挺好。董卓还要给秦始皇看坟,这就没来。事实上,这个时候,他应该是“死”了。不是说他是古代人那种死了,是一个叫“董卓”的现代人已经被注销户口了。
吕布没什么发言权,他也不怎么说话。对我说的唯一一句有具体意思的话是:“叫我吕布就好。我这么年轻,还没做好被人叫外公的准备……”然后他就被郁子瑰踢了一脚,骂了几句“渣男”“骗子”“不要脸”什么的。吕布也不多说话,他直接一个公主抱,把郁子瑰抱走,然后按他的说法,他要和他的债主好好协商一下,就到隔壁那排座位上去了。吕玉香拿着零食饮料和抱枕就跟过去了,她说她要看着他们,不许给她造个“二胎”,不然就扣吕布的零用钱。
对了,这飞机就一一般飞机,不过,被郁子瑰包圆儿了就坐咱们这5个人。这次航班上的空乘,有好多是郁子瑰朋友的同学,要不就是曹文桓以前的邻居,也就是她们都认识。吕玉香和她们也都认识。开飞机的是董卓的徒子徒孙。据说,董卓年轻的时候在职校当过教师,就教开飞机,甚至教会了吕布开无人机和挖掘机。好的,熟人社会……真香!
就剩我和曹文桓了。一般来说,这时候曹文桓应该开一把游戏,然后就开黑。然鹅,文科人就是不一样。他连手机也没拿出来,也没干别的什么一个人消遣的活动。他主动和我聊了个天。我们好像代沟挺深,也没啥好聊的。这时候我就明白了项子籍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搭理我了。曹文桓也不过和我差10年左右就没得聊了,项子籍比曹文桓还老,那就不尬聊了。曹文桓问我喜欢看什么书。然后我们就有了共同话题。
“您喜欢朝颜居士的书?这是比较冷门的小众书,您是看的哪一版?”
“紫色字白封面那个,有牵牛花插图的。”
“是2016年出版的那一套吧。如果没有记错,是原文加插图的形式,没有加入现代注释和翻译。这版保留了古注,配色和排版也比较典雅。就我个人来说,很喜欢。可是听说销量不好。像您这样的年轻女性似乎不太会选择这个版本。”
“哦,这是凌墨给我选的。他说他是原作者,就这个最‘对’。我觉得也挺好,比那种啰里啰嗦的翻译好看多了,反正看不懂就问凌墨嘛,他是原作者他最懂。”
“您说的那位凌墨就是韩伯夕吗?”
“韩伯夕?谁呀?你等等,我翻翻以前的历史记录备份。”
“韩伯夕”这三个字在一起的没有,不过,凌墨的写的关于他的重点里有“伯夕”这两个字连一起的。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曹文桓接过我的手机,看了这个便签:“应该是这位。恕我才疏学浅,括号里的内容尽管以我个人的立场来看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这些我没有听说过。如果可以,能不能问一下来源?”
“哦,凌墨说这是只有他本人还记得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有问题了。有点羡慕呢,韩小姐有一位文豪导师。不是说我的导师不好,只是稍稍有些‘道不同’,不太合我的心意。”
“就凌墨?一光会卖萌没啥用的绵羊导师,你要送你吧。”
“为什么是‘绵羊’?”
“就是说他软绵绵的,都不敢和上面硬扛一下,女里女气的。哦,对了,他还化妆,化那种整个脸煞白跟个JP娃娃似的那种鬼妆。他管那叫‘魏晋风’。”
“是说他‘不抗上’和在意容颜的意思吗?”
“大概就是吧。”
“在古代,他这样是常态。可以说是‘好的’。”
“可这不是古代呀。他这种就没用。”
“不至于‘没用’。就算是不违抗上级,他为了您也算是枉顾了一些‘规章制度’。至少现在保全了您的存在不是吗?”
“这倒也是。可就是气呀,这种样子不爽气,就很生气嘛!”
“古代的君子追求的是‘中庸’之道。韩伯夕是一位儒生。当他坚持的心之所向与并不必须的约定俗成相违背的时候,他选择了顺从世俗的期望得到荣耀,然后以生命惟代价坚持了自己的志向。虽然过于激烈,已经近乎完美了。在那个时代,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尽管悲哀,也算是遂了心意。”
“说实话,你说的我不懂。不过,你说古代不好我听懂了。所以说,还是现代好啊,人类科技就是幸福呀。”
“我不完全是这个意思。您要这样理解我不太赞同。但现代好这一点,我赞同。”
我们到了一个有“结婚”这个旅游项目的岛上,换上礼服正打算举行婚礼。凌墨就出现了。活的,线下的,那么高那么大一只,披着长发画了妆的古风美男。
“你们先等等,我不同意!”
这个穿着一身纯白的古装大礼服的凌墨掏出了两张证件,直接往桌上一放。
“可以先登记结婚是吧,男女双方的证件是这个。”说着,凌墨叫曹文桓让他一下,然后就挽起了我的手,继续登记结婚。
表格是凌墨填的,男方名字是韩昭,女方是韩夕颜。不是,说好的一定要曹文桓的呢?韩昭是个什么情况。话说这名字怎么那么眼熟……喵的,是凌墨的原名啊!什么情况,凌墨要和我结婚!不不不,曹文桓也就算了。虽然但是,反正是我耽搁人家,人家愿意也就算了。凌墨就……喵!
“古代病毒,我觉得我必须要个解释。不合理还不行。”
“夕颜,你别生气呀,听我说完。曹文桓的履历有问题,这次事太大罩不住你。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你的事造成的损害是真的赔不起,所以说,上层决策一定会把你‘抹掉’。除非,你和我结婚,作为家属成为正式职工,那就没有关系了。上次,夏侯家的公主也是这么把楚国王孙捞出来的。结婚吧,赶紧的。明天就该出结果了。你不想继续存在了吗?”
就这样,我和凌墨结婚了,在我死后7年。曹文桓还是那么好说话,说不结婚就不结了,就当跟我来旅游一趟,顺便见证我和凌墨的婚礼,还送上了真挚的祝福。我家人都没什么不能接受,就算是我在完成了婚礼的仪式以后直接和凌墨一起被研究所就地回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正常。果然是亲生的。
在我以后的工作中,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理论上,咱们研究所什么时间节点都能去,也就是对于处于宇宙“零点”的我们来说没有时间这个概念。那么,问题来了。凌墨那时候说的明天是不存在的,年龄这个问题也是不存在的。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被“抹掉”。
鉴于已有经验,我趁凌墨去给三花猫办领养手续的时候查了下我的档案。这时候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啥啥都不会的学渣了。入职培训真好,有用,太有用了。那么有用的夏侯昭文怎么就不是我导师呢!她配偶王玉君也是凌墨这票古风美男。然鹅,凌墨是个绵羊,王玉君是个狐狸。入职培训的时候,夏侯昭文的吃吃喝喝都是王玉君送的,我也有同样一份儿。他说我和他是亲戚,然后就问也不回答是什么亲戚。那你告诉我干什么?夏侯昭文叫我自己查档案,就当实习。然后我就有了查档案的权限,用的夏侯昭文的给我发的临时工号。
我档案上的母亲确实是吕玉香,也确实被更正过。然而,吕玉香就生了我这一个女儿,我压根儿就没哥!
古代病毒升级成骗子了。记得我妈吕玉香说过,男人都是骗子。看到我外婆年轻时骂我外公的样子,现在的我觉得她骂得对!
对了,别光顾着生气啊,顺便查查王玉君是我什么亲戚。
王玉君,原名楚王孙,姓熊氏。配偶是夏侯昭文,结婚入职的。父母保密。养父董卓,义兄弟吕布、郁子瑰。然后就一律保密。
好的,叫个AI算下。我妈是吕玉香,我外公是吕布。吕布和王玉君是干兄弟,董卓是他俩干爹,也就是说王玉君是我二大爷,干的!我说他怎么老看着我笑,当着夏侯昭文的面就敢像个狐狸精一样对我勾勾搭搭。滚……干的不算,女系不算,算也不叫!
这么说,我从一开始就被“内定”了,必须永远在这儿工作呀。凌墨啊凌墨,为了和我结个婚你至于吗?好吧,我算结婚入职所以可以经常摸鱼,也行。后来,我就和王玉君玩得挺好,一块儿给凌墨添堵,对了,还有那只雄的三花猫。
“夕颜,你在查档案吗?”
“没有啊,就随便看看。”
“有问题可以问我。一定给你好好解答~”
“那么,你来解释一下我哥是谁?”
“你是说韩重言吗?”
“也没别人了。”
“他是吕惠卿的孩子。吕惠卿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轮回转世人员。咱妈顶了她的名字,所以原来的档案上你是‘二胎’,韩重言算是你哥。更正以后就不是了。”
“这么说还可以接受。那么,是谁改的我妈的档案?”
“这是禁止研究的项目。以我的权限也得不到资料。我猜是和神有关的事。我们有互不干涉协议,这件事算解决了。其他的不能再追究了。”
“神是什么情况?”
“神就是神啊。你不是见过女神了,那就是神。”
“女神?赵心儿?她真的是神?”
“理论上是的。”
“能不能具体一点?”
“这也是禁止的项目。我是真不知道,也不敢做研究。”
“好吧,用不着你了。你接着工作,我摸鱼。”
“好哒~”
出门右转,直接刷凌墨的工作卡,然后就有了一杯咖啡。休息区的地上,随便找个空的坐垫,就这么坐下了。对,咱们这区域是席地而坐的。这边是秦帝国团队、汉魏六朝团队和朱明王朝团队三个团队的共同休息区。秦帝国和汉魏六朝就不用说了,秦汉嘛,可不就席地而坐嘛。可我们朱明王朝人多的呀,光凌墨管的“嘉靖组”就比他们全部都要多。
明朝不是坐凳子的吗,这种习惯讲道理是要从众的。凌墨是这么说的:“我们明朝人很喜欢三国哒,复古一下怎么啦。经费不足就将就下嘛。明儒都是清贫哒!‘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我们这种就是要自得其乐哒~不要怕做事,不要讲拿钱。凉席很好用的,试试嘛,配合秋风口味更佳哟。”谢谢,丑拒。然鹅摸鱼,就还行。
隔壁那休息区的黄丕烈就坐着小马扎用着五位数一小坨的贴金箔的新鲜印泥还很嫌弃它质量差不好用,看起来就很有钱。还有那个张心斋和顾天石,都不来打卡也一样经费照批,项目不做,一言不合随随便便烧个六位数一张的琴,焚个《红楼梦》那种级别以上的小说原稿,和人生气就唱唱昆曲扮个小娘子骂骂负心人,没事还写写正经文言文‘含沙射影’一下直系领导,就很文人。好好,我知道,人家那是满清团队明儒遗老组的。申请换组怎么操作。
在凌墨一天闹三回,回回都在人都来齐的公共场合打扮得跟个黄皮子上身似的扑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山崩地裂引起了围观的新人研究员们对我的情感谴责以后,我终于打消了换组的念头。其实吧,我问过了,明儒遗老组不收女的。噫,性别歧视!算了,看在凌墨可爱的份儿上不和他们计较。这时候,凌墨一定会说“我们明嘉靖的人,不是他们这种清朝人!不干了不干了,不承认啦!坟头是我们的不许他们抢啊!家谱烧掉种花也不给这种不肖子孙啦!”
说起来,这个研究所里女的本来就少。一组一个也可能就没有,反正我是没听到过全员美女的组。就算是夏侯昭文负责的建安组曹氏宗庙特别维护小队也只有作为领队的她这一个美女。这是个老封建研究所,我懂了。好,摸鱼。任务什么的,让凌墨干就好。我笑着回应了抱着猫向我招手的王玉君,开开心心地去汉献帝宫里找我外公吕布玩儿去了,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趟秦始皇陵看活的秦始皇,还抱了会儿刚满月的我妈去看了下董卓年轻时候的左右开弓绝技,然后就被赵政为首的外勤联名抗议告到所里强制回收了,对了,索赔协议是凌墨的同乡李通古拟的。王玉君和三花猫的造成损害也算我们组,毕竟是上古贵族和珍惜品种。
今天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除了凌墨直到现在还拒绝面对建安组和秦始皇专项组先后发来的追责檄文和最低限额的赔偿方案,其他都很好。
“不干啦不干辣……把我卖了也赔不起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