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川诗话

1.于金阁寺遥寄石田三成

那是曹文桓在JP国旅游的时候,面对着面目全非的古城旧址旅游景点和奇怪的文创点心,想起了不应该认识的古人,行至京都的时候有感而发,遂作此诗:

琵琶湖,筛月林,何人怜我故国情。

菩提无树捧明镜,三生石上鉴君心。

秦穆雀,汉魏台,愿将木石许千金。

换得关山归月明,闲坐笑语话莺莺。

织田三郎还没有成为人类之前的时候偶然看到了这首诗,现在的谱代寺里石田三成学会了这首诗中的汉字的现代书写,字体和曹文桓一样。

2.冬月怀人

那是在石田瑞希入职的第二个冬天。看着微微结冰的河面,想起了桓桓去年曾经在湖心的亭子里和她一起吃饭闲聊的样子,想到现在桓桓由于一些个人原因不在她身边,不由地有些伤感,就在备课的草稿纸上写下了这首汉诗:

叶樱入梦此逝川,去年亭台共彼岸。

纷纷柳絮梵音雪,天涯咫尺方寸间。

后来,它被曹文桓用书法字体抄写在宣纸上制成了书签。现在就在曹文桓正在看的《红梅记》的插图页中。

3.冬日杂咏

曹文桓休学的那个冬天得到了很久不联系的以前的同学的问候。当他听说曹文桓还在读书的时候,不免讥笑一番。曹文桓就在社交平台上发表了这首诗歌:

冬月寒,岁凋零,松柏劲直苍翠。

雪未积,风雨夜,古丘衣冠成冢。

落花不解人意,随逝川,东西流。

飞鸿难传锦书,仗汉节,思故乡。

苏侯情,怎说李陵当日,铩羽归。

魂断处,却道史迁秉笔,书诽谤。

后来,曹文桓请婚假的时候,看到过这首诗的荀子芳老师非常积极地批了假期。同样看过这首诗的钟离秋写了新的商业小说,拍成电视变现了以后没忘了给曹文桓分红。

4.致曹满仓君

织田宇实兮在告白被曹满仓拒绝以后,使用稳海之的笔名向曹满仓的私人邮箱发了这样一首诗歌:

五陵柳,留吾忧,游子夜宿刘郎浦。

盘石何谓无转移,依山傍水复西流。

六盘石,石破天,天下为公功社稷。

稽留古渡问屈原,陵柏何谓常青青。

5.代父答海之先生赋

第一次在邮箱里收到文学作品的曹满仓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种种顾虑之后,他向他读中文的儿子曹文桓求助。曹文桓知道那是织田宇实兮的笔名,但出于一些考虑并没有点破。他登陆了他父亲的邮箱,回复了以下这篇赋:

太虚微凉难辨青霜,阴阳时制寒暑。三才分兮离乱风骚,歌五行矣斯在其中。歌以咏志,慨当以慷,微言大义,一字贬褒,思来往矣,鹿鸣呦呦,身似转蓬,随风远扬。故国兮神游,国殇兮泯志。金戈已沈兮吾未远游,梦此巫山兮整我戈矛。仗钺兮持节,格虎兮衣轻裘。车轮为之摧毁兮,太行山上何谓苦寒。魂兮归来,食我四时春秋。寒食兮何苦哉,哀我生民兮愿尽天年皆耆老。

6.扶乩三篇

那一天,冬夏大学放假。曹文桓难得没有工作和学习的安排。织田宇实兮找到了他,让他帮忙玩一种从汉朝传到倭国的游戏——扶乩。碍于织田宇实兮刚刚失恋以及曹文桓从不拒绝于是就有了以下三篇赋:

垂条扬兮飞絮,碧水流兮泛舟。白水渚兮伊人宛而在,衣五彩兮披素。佳人何者兮遗世独立,玉为质兮姿斑驳。赤硝涂面兮水银床,潇湘为裹兮子规啼。青丝婉约兮履金莲,魂杳杳兮桃夭夭。披星戴月,腾龙乘雾,皓皓乎云端,汤汤兮波翻。昔者,秦皇投玉断金,孝武归鸿驱狼。夫帝力何哉,予之我怀,魏皇丕桓,吴子远瞻。六朝珈蓝兮江流,李唐胡旋兮倾国。赵氏兴兮妃子贱,帝子蒙尘兮明珠轻。子云才高,但谓从贼。石崇富甲,余波及人。艨艟楼船兮何谓不多,泰山一掷兮谁从太伯。游子归兮神女思,美人垂钓兮渭水之滨。(娄东张子)

青山兮傍月,晨雾兮蔼蔼,思君兮无违,群芳兮乐尔。思先君兮何谓远游,惠及未亡兮永锡尔类。剑南道兮闻铃,白帝彩云兮君淹留。皇皇烈烈,凄凄惨惨,猿啼莺声,舟毁楫摧,楼船夜雪,帝女花落,北地不辱,二妃不从。胆瓶梅花兮艳而娇,春酒倾江兮吾谁与归。胡蹄踏碎关河,梦断残年流光。朱颜未改兮独登台,小楼东风兮赤壁周郎无再得,折我节兮镕我金,白胜雪兮安忍讥我亡吾国。故国兮神游,停停兮武侯祠堂。昭烈兮吴后,我父母兮骨肉消。驭六龙者何物也,我故臣兮名葛相。嗣我祭者何人也,匈奴刘子列五胡。行矣行矣,薤上露晞。归我故里,慎莫稽留。(孝怀帝刘)

伏以苍天兮生民,荆山峨峨兮水迢迢。横刀兮立马,披荆兮斩棘。云山兮雾绕,玉屏兮金障。来者何物兮踏翻波浪,叶舟覆兮苇断绝。桃红兮柳绿,符册兮尘封。君侯兮姓关氏,受命汉兮镇当州。紫芝为质兮金兰为誓,棠槺春风兮江湖胡远。一江水兮寄鲤鱼,山高水长兮风雨飘摇。神游兮故国,生民兮俱欢颜。岁寒兮冰消融,百草兮丰且茂。人非草木兮心不古,德不立兮修无为。我心兮悠悠,过嶽庙兮从之游。(壮缪侯关)

看着曹文桓写完这三篇赋,织田宇实兮的心情变好了,她斗志昂扬,顺利解决了织田三郎和孟蝶归的“不可能的”爱情。然而曹文桓看起来比以前更为忧郁却没有谁觉得异常,除了石田瑞希忽略了过程突然就和他在一起了。石田瑞希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好友织田宇实兮是一位神官,也不知道她的丈夫曹文桓是一位通灵的人。直到她看到了这几篇扶乩的整理文本,感叹了一声:“桓桓真的很厉害。”然后就整理了曹文桓的诗文,就像研究曹丕那样开始研究“桓桓”,开设了“魏文帝的儒教信仰”这种主题的商业讲座。曹文桓第二年发表了论文,题目是“从石田三成的成败看汉学的倭化”。英文版是织田三郎翻译的,出于友情和自身的趣味,织田三郎还翻译了日语和葡萄牙语版。唐鲤读了这篇论文后就当了回“好事者”,让这篇一般非商业用paper有了梵语和西班牙语版,甚至拿到外国语学院给小语种翻译的学生们当了练习材料。曹文桓意外地突然“海外影响深远”,新书大卖到他“不觉泪下沾衣裳”然后被唐鲤说了一句“你一男的……”立刻就被动就很积极向上了。

7.代藤原氏送屈原归国

曹文桓替屈原整理邮件的时候发现了这首不该存在的汉诗,出于严谨留下了存档。

送屈原归国

(故楚)巫章

沧海横无涯,海浪翻又翻。

天边有浮云,送君挂风帆。

轮船破绿波,渡口乍离远。

挥手别自去,低头邮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