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女妖奴隶,现形锦鲤

白云镇是周遭世俗之中唯一一座常有修真者出没的地方。

但除了镇北的黄梨坊,镇子中的其他地方却全部都是凡人。

然而这些凡人在修真者的熏陶之下,大都彪悍。

以至于整个白云镇的民风,早已变得不那么淳朴。

此时。

清晨,小镇南街。

街市喧闹,一间木屋商铺的房檐下,一席湛蓝色衣裙的冷艳少女被绳索缚在梁前,展示给路过的所有人。

她左腿裙摆被扯下一截,露出大片白嫩。

脚上的一只鞋也不知丢去哪里,狼狈至极。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身后左侧的肩胛骨处嵌着一只海碗大小的金属倒钩,血水已染红倒钩末端吊着的丈许铁链,令人无法直视。

旁桌有两个汉子正在谈笑。

“若非能卖上个好价钱,这么一个勾人的小妖精谁舍得送出去?”

“蠢货,你看她那身伤,定是得罪了某位修士才沦落至此,若是被那人找来这里,别说是她,我们也没好果子吃,第一次干这事,还是尽快出手的好,价格不能高。”

在一炁大陆,不论是修真界还是世俗界,买卖奴隶的人贩有很多,白云镇便也存在着许多这样的现象,但这二人却是头一回起了这样的心思,因为当他们看到这少女时,少女便已经晕倒在自家铺子门口奄奄一息。

江流鱼却只想刺穿正在肆无忌惮打量她的两双眼睛。

这时,围观者越来越多,皆被江流鱼的相貌和身段吸引,实在是那露在外面的粉足玉腿让人挪不开眼。

至于她身后的倒钩却没人在意。

或者说,这里的人们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会因为她是一介女流而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才八十两白银,不贵不贵,本公子买了。”有人说着,便准备掏腰包。

“看这小姑娘的相貌打扮怕是来历不凡,当心惹祸上身啊。”有人笑道。

“阁下所言极是,不过...即便这小姑娘没有背景,买回去还得倒贴钱看病,不划算不划算,不如老板再便宜一些?八两白银你看如何?”有人砍价。

江流鱼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忽然,她目光一凝,其中一个大汉已来到她身前,正不怀好意的用他那张粗糙大手一边摸索她的脸,一边唾沫横飞的跟路人们讨价还价。

江流鱼最恨好色之徒。

她再也无法忍受被一介凡人欺辱,用尽最后一成力气踹向那人。

大汉始料未及,直倒飞出十余丈。

他撞翻好几处地摊和二十数人,待落地,竟是咽气了。

远处,看到这一幕的路人和商贩们顿时大惊。

“杀人啦!杀人啦!”

近处,侥幸逃过一劫的另一个汉子不可置信的扭过头,只是他此时的表情忽然扭曲恐惧起来:“妖.....妖怪!妖兽啊!”

江流鱼刚刚踢过人的那条左腿竟是有了变化。

眨眼的功夫,一片片湛蓝圆润的鳞甲爬满她整条腿,就连那脚背之上也有鳞片正在快速显现,当真稀奇。

“妖怪杀人啦,她要现形啦!”

人们惊呼大喊,神色中慌乱一片,开始后退,但这些人却未走远,甚至连远处的人们也冲了过来,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他们自问见识颇广却也是头一回瞧见即将现形的妖兽。

一时间,街市沸腾。

见那女妖已是强弩之末,人们不再惧,抄起自家铁铲面杖,似要替天行道,将这杀人害命的妖孽毙命于此。

“打死她,打死她!”一老妇手持棍棒,已逼至近前,做足了架势。

“这里没有她的同类,趁机杀了她,不能让这妖精活下去!”一肩挂毛巾的店小二站在远处楼阁的窗内放声大喊。

“哈哈哈哈,老板,您这八两白银没赚到,反而赔了自家兄弟性命,斩妖除魔这事儿还是你亲自下手为好。”先前那砍价的路人说着,便往人群后方蹿去。

见势,众人心照不宣,齐齐后退数步,将那汉子给孤立出来。

汉子手足无措,却不知是谁,将一把杀猪刀塞进他手里,就手推他一把。

他踉跄止步,低头瞧了眼手中屠刀,再抬头朝前一看,便迎上了一双充斥杀意的眸子,不禁混身一抖,险些吓尿。

“快上啊,若等那女妖缓过劲来我们都得死。”众人再次鼓噪。

这时,一身材魁梧、铁匠模样的中年人扛着一巨物走入人群。

哐!

他一把将那巨物杵在地上,竟将地面砸出一道浅坑。

竟是一台纯铁铸造的机关弩。

那巨弩的弓弦之上还搭着三支棍粗的铁箭,铁箭之上写满了猩红色的符文,倘若被这样的箭矢击中,怕是筑基期修真者也难活命。

这中年铁匠蹲在地上,双手已打开巨弩机关的保险,只待按下扳机,三支铁箭便会将那女妖打的飞灰湮灭。

“光天化日,妖魔行凶,待我将她拿下!”铁匠历啸说,便要出手。

围观众人大举高呼。

却不知从哪飞来一只瓷碗砸在江流鱼额前。

或许是因为这只瓷碗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法力尽失,待瓷碗碎了一地,江流鱼眼眸微颤,下一刻,竟是现出了原形!

一尾湛蓝色蝴蝶鲤就那样飘在梁前,足有将出世的婴孩大小。

铁索垂落地面,但那血淋淋的倒钩却还在她背鳍前端的血肉中嵌着,将不少鱼鳞撬翻而起。

也只是在半空飘了那么片刻,她整个身子一沉,猛然坠地。

锁链狠狠砸在她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那么美。

所有人惊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因为那女妖现出了原形,而且她不仅会飞,看样子即便离了水她也不会死。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们从未见过鳍尾如此飘逸的蓝色鲤鱼。

以至于围观众人已经忘记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就连那铁匠都怔在当场。

江流鱼却已心死。

只后悔为什么要逃来这里,被这些凡夫刁民欺辱,若早知如此,倒不如战死在积云山来的痛快。

她不甘的瘫下身子。

却在这时。

一个少年的声音忽自人群之后响起。

“莫要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