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车夫也是势利眼，他见素锦衣着寒酸，把她送到家门口就飞快地给扔下了。
素锦坐在地上，胃里翻江倒海，这才一顿狂呕，把胆汁都给呕出来了。
胆汁是那样苦。
呕完她总算清醒些，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敲门，过了好久好久才有人来应门，是婶子。
婶子是极为市井的人，她向来看素锦不顺眼，嫌她累赘，毕竟她家中只寄来微薄的生活费。
见素锦这副模样，婶子更是什么刻薄言语都说出来了：也不知道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不知检点的东西，姑娘家的，大晚上出去喝酒喝得这么醉，要是被街坊邻居看到了，还不知怎么说呢，说你不打紧，要是连我们也一并说了去……
素锦一点也不介意这些话语，她的心好像已经麻木了，又好像结满了冰霜。
婶子依然喋喋不休：你爸都病成那样了，你还有心思招蜂引蝶的……
素锦这才有了好大的反应：什么？我爸怎么了？
婶子道：今天来的信，说是你爸病重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我也觉得很突然。
素锦想起了那个最爱她的父亲，母亲生她难产早逝，父亲总觉得亏欠了她一份母爱，便格外地宠爱她，直到，直到他给她找了一个后母，生了一个弟弟。
后母表面温柔，背地里也是视素锦为眼中钉的。她总觉得素锦就是个赔钱货，扫把星。
父亲越是宠爱她，后母就越是记恨她，生怕她将来分走了家里的些许财物。
但后母手段高明，父亲憨厚，并没有把这些太当回事。
有父亲照拂，素锦在家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素锦要出去念书，后母是极力反对的，她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何况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好。但父亲一力支持，说是砸锅卖铁也要送她去念书。
可是，这样爱她的父亲，怎么就突然病重了呢？
素锦的心中的冷气又增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