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已经超越了W文学的范畴

沼野:谢谢利比先生对两位作者的精彩介绍。作为阅读指导,我也向大家推荐了三本书,在讲座的最后,我们也一起来了解一下这三本书吧。

这三本书中,有两本是利比先生的作品。其一为《英语读解〈万叶集〉》,相信对于古典文学有兴趣的读者朋友,这本书应该是很容易上手的,而且功利地说,阅读这本书对提升我们自己的英语水平,或多或少也是有一定帮助的,因此也受到了读者朋友们的广泛好评。同时,这部作品的出版也标志着利比先生作为现代作家的成熟,为其接下来的创作生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但我们要注意的是,这本书并不单单只是一部用英语介绍日本古典文学的作品,它对帮助我们深入思考世界文学的发展提供了大量富有启发性的见解。把《万叶集》纳入世界文学的范畴来阅读究竟意味着什么呢?那些古老的日语如何才能够准确而优美地翻译成现代的英语呢?原文中有哪些部分是可以顺利翻译,而又有哪些部分是翻译力所不逮的呢?作品在探讨这些问题的同时,也带领读者们更深入地去思考什么是所谓“诗性的感动”,思考超越时空的文学又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话说回来,之前我们提到过温又柔女士的一部作品,书名《好去好来歌》正是取自《万叶集》中山上忆良的一首长歌。在这首长歌中,山上忆良赞美日本是“受言灵赐福的国度”[31],这已经是大家所熟知的名句了,而想要把这句话翻译成英语,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利比先生,您能针对这个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吗?

利比:这句话确实很难翻译。在这里,我借用沼野先生在《东京新闻》上曾经发表过的相关见解来简要谈一谈我个人对这个问题的思考。

怎么说呢,据比较可靠的研究表明,在古代的日本文学作品中首次提到“言灵”[32]的诗人山上忆良实际上是出生于朝鲜半岛的“渡来人”[33]。他在为起程前往中国访问的日本遣唐使送别时,创作了这首祈祷使团访问顺利并平安归国的诗歌,而“言灵”一词正是出现在这一文章脉络之下。

也就是说,在各种因缘际会之下,山上忆良作为一个朝鲜半岛出生的诗人,却在为日本的遣唐使送别时赋诗一首,并明确记录下了日本作为“言灵之国”的文化背景。我们可以从很多的层面来深入探讨这个有趣的现象,而就在最近(2009年10月),沼野先生以此典故为切入点,在《东京新闻》上撰写了一篇文艺时评,文章对近来日本社会中涌现出的各种“语言之魂”做了精彩的阐释。在这里,我想跟大家一起来分享这篇文章,并借此为今天的讨论做一个总结。

沼野:总的来说,每当我们提到“言灵”这个词的时候,总是被国粹主义者或者民族主义者看作是一个彰显日本文化的例证,认为是有优秀文化的日本为语言带来了灵力,但我却不这么理解。我反倒觉得恰恰是丰富多彩的“言灵”在冥冥之中造福日本。小说《好去好来歌》之所以令人称道,不正是因为发扬了这种精神吗?因此,尽管这部作品在写作手法上仍有稍显稚嫩的地方,但是我仍然愿意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去认真阅读。

以上我们简单聊了一些有关于《英语读解〈万叶集〉》的话题。当然,刚才在谈话过程中也提到了利比先生的其他作品,可以说每一部都非常精彩,如果非要从其中找出一两部推荐给各位年轻朋友的话,我觉得被收入“讲谈社文艺文库”的《听不见星条旗的房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此外,涉及“9·11”恐怖袭击事件的《支离破碎》,和以中国为故事背景的《假水》也可以作为大家延伸阅读的选项。

今天受利比先生的启发,我们也谈到了关于中国的话题。顺着这个话题,我希望借此机会跟各位听众朋友一起思考一下,如果我们想要了解中国文学,应该选择从哪些作品入手呢?

现在的中国文坛活跃着包括莫言、残雪在内的很多优秀的小说家,虽然他们的作品风格独特,个性鲜明,但多数篇幅较大,内容也比较晦涩,简短易读的比较少。因此,我们可以尝试选择更加传统一点的经典小说,比如鲁迅的作品。鲁迅的小说在日本已经被翻译过很多次了,也涌现出了很多高水平的译作。在这里,我要向大家推荐藤井省三先生最新翻译的《故乡 阿Q正传》。藤井先生颇具现代感的翻译,令鲁迅先生的作品更为贴近时代,也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了。

由于时间的关系,关于鲁迅文学的相关话题我们就不详细展开了,我在最后强调一点,在鲁迅先生的短篇集中,除了我们日本人熟知的《阿Q正传》以及《狂人日记》之外,还有一部叫作《藤野先生》的作品,对于此前没有接触过这部作品的朋友,我是推荐大家去读一读的。

鲁迅在日本留学时就读于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他在那里遇到了教授解剖学课程的藤野老师,当时正值日俄战争期间,他看到中国人因为替俄国做间谍而被日本兵枪杀的新闻影片时,内心受到了很大的震动。小说中不仅记录下了鲁迅先生在日本的这一段痛苦经历,同时也详细描写了藤野老师这样一位对中国留学生毫无偏见,治学严谨且学术态度始终如一的教育工作者形象。

要说这位藤野老师究竟有多好呢?当时鲁迅刚到日本不久,日语不是很流利,听老师用日语授课,根本做不了笔记。察觉到这个情况的藤野老师,一次次地让鲁迅把自己的笔记交给他,然后十分严谨地用红笔对笔记中的错漏之处加以订正,甚至连日语本身的错误都一一修改,再还给鲁迅。这样的笔记订正工作一直持续到了整个课程结束。我本人也在从事教育教学工作,而且现在也指导着许多留学生,但是如果真要像藤野老师这样与每一个学生亲身交流,恐怕我自己也很难照顾周到。

这是连咱们日本的教科书都加以收录的一篇名作了,不过,再优秀的文学名作,一旦编入教科书,对于学生来说也只会沦为学习的对象,瞬间变得乏味了许多。但是,如果大家能端正心态,怀着真诚去体会这篇作品的话,就一定会发现这真是一篇描写在跨越国境、跨越文化的过程中个体生存状态的感人佳作。

特别是置身于当时日中两国之间复杂的关系中,作品的情绪基调也掺杂着对于自己受到歧视的不忿和深刻的民族自卑感。虽然只是一篇文风简练的回忆式小品文,但是在文字的背后却映射出当时复杂的社会背景和作者深刻的思想内涵。

顺带一提,从事鲁迅作品翻译的藤井省三先生曾经说过,据他推测,“村上春树其实也深受鲁迅的影响”。因为藤井先生是鲁迅研究方面的专家,所以做出这样的推断,可能或多或少地含有他本人的某些惯性思考的成分,但也从另一个角度向我们展示了中日两国文学间某种意想不到的联结,这种文学与文学之间的沿袭和承继,也正是“世界文学”的一种表现形式。

关于推荐书目的相关介绍,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里。最后,有请利比先生为我们今天的讲座做一个总结吧。

利比:不好意思,我还想再请教一下沼野先生一个问题。在我们今天的讨论中缺少了一本很重要的作品,那就是沼野先生的《通向W文学的世界——跨境的日语文学》。这部作品涉及世界各国的众多作家,内容也涵盖了各种文学理论与文学思想,将这部作品命名为《通向W文学的世界——跨境的日语文学》,代表着您怎样的一种文学态度呢?

沼野:在创作这本书之前,我经常听到有人谈论所谓的“J文学”,但是我的态度是“对于文学而言,不要总是拘泥于‘J文学’这种狭隘的说法,文学应该是‘W’的”。这里的“W”当然就是代指World(世界)。因此,我的意见是,我们要放眼“世界文学”,而不是囿于“日本文学”的窠臼,在阅读日本文学的同时,更要把日本文学作为世界文学的一分子去看待。这是我当时所抱持的基本的文学态度。但是,距离那本书的出版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如今再回想起来,那种按照所谓“J”或者“W”的标准对文学进行二元对立的划分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落伍的问题讨论方式了。今天,恐怕我们已经没有非得在二者之间做出一个明确选择的必要了,文学就应该回归于文学本身!

我们在认知世界的时候,对于暂时无法理解的东西,总是会通过给它们贴上各色标签来进行自我安慰。在今天讲座的最开头,我们谈到了许多“越境”作家,而利比先生给我们的回应是似乎这些“越境”作家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一种更加成熟的看法。也就是说,以所谓“越境”作家的框架来框定文学创作者,这种思维模式本身就有问题。

利比:我之前曾认为那个“W”,是日语的W[34]。也就是说,在日本的社会环境中才能诞生出的日式思维,以及带有这种日式思维的语言。

沼野:原来如此!相对于“J”的“W式思维”啊!您把这种思维模式本身也看作是日语的一种表象特征了。您的这种解读很有意思!

那么,今天我们与利比先生连续进行了近两个小时的对话,中途也没有休息,让我们再次向利比先生表示感谢。对于在座的各位听众朋友而言,此次讲座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通过此次讲座,想必大家对目前世界文学领域中现实存在的问题,也有了一个更直观的认识。谢谢大家的热情参与!

(本次访谈于2009年11月3日,在光文社总部举行)

●利比·英雄为中学生推荐的三本书:

①李良枝《由熙》(讲谈社文艺文库)

②多和田叶子《Exophonie——走出母语的旅行》(岩波书店)

③萨曼·拉什迪《撒旦诗篇》(五十岚一译,新泉社)

●沼野充义为中学生推荐的三本书:

①利比·英雄《英语读解〈万叶集〉》(岩波书店)

②利比·英雄《听不见星条旗的房间》(讲谈社文艺文库)

③鲁迅《故乡 阿Q正传》(藤井省三译,光文社古典新译文库)

●延伸阅读:

○利比·英雄

《日语的胜利》(讲谈社)

《新宿的〈万叶集〉》(朝日新闻社)

《支离破碎》(讲谈社文库)

《越境之声》(岩波书店)

《假水》(讲谈社)

○安部公房

《终道标》(讲谈社文艺文库)

○温又柔

《好去好来歌》(收入《来福之家》)(集英社)

○鸭长明

《方丈记》(岩波文库、讲谈社学术文库等)

○川端康成

《我在美丽的日本》(讲谈社现代新书)

○沼野充义

《通向W文学的世界——跨境的日语文学》(五柳书院)

○席琳·内泽玛菲

《白纸》(收入《白纸 塞拉姆》)(文艺春秋)

○水村美苗

《私小说fromlefttoright》(筑摩书房)

《日语灭亡之时——在英语的世纪之中》(筑摩书房)

○村上春树

《去中国的小船》(中公文库)

○杨逸

《小王》(文春文库)

《浸着时光的早晨》(文春文库)

○萨曼·拉什迪

《东方、西方》(寺门泰彦译,平凡社)


【注释】

[1] 文部省,日本政府机构名称,相当于教育部。

[2] 1900年,夏目漱石奉文部省之命前往英国留学两年。留学时期,夏目漱石体认到所谓的英国文学和他以前所认识的英文有着极大差异,精通英文不足以增强国势,这使夏目漱石赖以生存的理想几乎幻灭,再加上留学经费不足,妻子又因怀孕而极少来信,他的神经衰弱因此更为加剧,一直到回国后他始终为神经衰弱所苦,但也刺激他更专注于写作。

[3] 《方丈记》,日本平安末期、镰仓初期和歌诗人鸭长明(1155—1216)的随笔集。内容为作者隐居日野山时,回忆生平际遇、叙述天地巨变、感慨人世的无常。成书于1212年,被誉为“日本隐士文学的最高峰”。全书共十三节,以简洁严整的和汉混合文体写成,笔意生动而富有感情。

[4] 内村鉴三(1861—1930),日本明治、大正时代的基督教宗教教育家。1884年至1888年在美国深造。回国后任第一高等中学校讲师,1897年任《万朝报》英文栏主笔。抨击既存教会的繁文缛礼,主张开展以研究《圣经》为中心的无教会运动,其宗教自由思想吸引并影响了一批青年。著有《〈圣经〉之研究》《基督信徒的慰藉》《求安录》《我如何成为基督信徒》等。

[5] 冈仓天心(1863—1913),日本明治时代著名的美术家、美术评论家、美术教育家、思想家。冈仓天心是日本近代文明启蒙期最重要的人物之一,致力于向全世界宣传日本及东方文化,强调亚洲对世界进步所做出的贡献。1903年至1906年,他用英文撰写了《东方的理想》《东方的觉醒》《日本的觉醒》《茶书》等重要著作。

[6] 江藤淳(1932—1999),日本文学批评家。代表评论作品有《论夏目漱石》《小林秀雄》等。

[7] 中上健次(1946—1992),日本小说家,曾被称为“日本的福克纳”。代表作有《岬》《凤仙花》等。

[8] 多和田叶子(1960— ),日本女性作家,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文学系。1982年赴德国汉堡留学,后又前往瑞士苏黎世大学修读博士课程。1991年以《失去脚踝》获得群像新人奖。2011年,以《修女与丘比特之弓》获得第21届紫式部文学奖,以《雪的练习生》获得第64届野间文艺奖。

[9] 2008年中国大陆作家杨逸凭借《浸着时光的早晨》荣获第139届芥川奖。中译本译作《时光浸染》,由台湾大地出版社于2009年出版。

[10] 2009年11月,中国台湾青年作家温又柔创作的《好去好来歌》获得了日本第33届昴星文学奖的佳作奖。

[11] 席琳·内泽玛菲(1979— ),伊朗籍旅日女作家,凭借短篇小说《白纸》入围第143届芥川奖,《窗灯》获得第42届日本文艺奖。

[12] 《好去好来歌》出自《万叶集》卷五,是山上忆良为即将跟随遣唐使团起程前往中国的丹比广成所作的赠别诗,祈祷友人出使顺利,平安归来。“好去”出自唐代传奇小说《游仙窟》中告别时的话语,“好来”意为平安归来。山上忆良(660—733),奈良时代官僚、诗人。青年时曾以遣唐少录的身份跟随遣唐使团留学中国,回国后历任伯耆守、东宫侍讲、筑前守等官职,与大伴旅人交好。山上忆良深受儒学和佛老思想的影响,汉学造诣深厚,他创作的诗歌具有较强的现实主义特点,体现其深刻的人性关怀。

[13] 津岛佑子(1947—2016),日本女性作家。1969年发表处女作《安魂曲》,代表作品有《草中卧房》《宠儿》《默市》等。

[14] 岛田雅彦(1961— ),日本作家,就读东京外国语大学俄罗斯语系时创作的《献给温柔左翼的嬉游曲》入围芥川奖,开始受到注目。1984年以《为了梦游王国的音乐》获得第6届野间文艺新人奖,1992年以《彼岸先生》获得第20届泉镜花文学奖。

[15] 宫内胜典(1944— ),日本小说家、散文家,出生于中国东北的哈尔滨,幼时生活在日本九州的鹿儿岛县。曾游历欧美、中东、非洲、南美六十余国,1979年以《南风》一作文坛出道。1981年凭借《金色的象》获第85届芥川奖提名和第3届野间文艺新人奖。2011年《魔王之爱》获第22届伊藤整文学奖。

[16]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1899—1977)俄裔美籍作家。出版小说《王、后、杰克》《圣诞故事》《防守》《眼睛》《荣誉》《黑暗中的笑声》《天赋》《斩首之邀》,并发表和出版了一些翻译作品、诗集、诗剧和剧本。剧本《事件》与《华尔兹的发明》在巴黎以俄语上演。1955年他的代表作《洛丽塔》由巴黎奥林匹亚出版社出版,并获得了巨大成功。1958年,《洛丽塔》在美国出版。这期间,他还出版了《菲雅尔塔的春天》《普宁》《纳博科夫十三篇》等作品,并与独子德米特里合译出版莱蒙托夫小说《当代英雄》。

[17] 外人,是日本人对外国人的一种不算尊敬的称呼,带有非我族类、内外分别的意味。类似于汉语的“老外”“洋鬼子”。

[18] 《月刊现代》,创刊于1966年12月,主要面向白领男性的杂志,内容涉及政治、经济、社会、传媒、体育、健康、教育、夫妻情感等多个领域,2009年1月停刊。

[19] 安部公房(1924—1993),小说家、剧作家,与三岛由纪夫并称为日本战后派作家的代表人物。1948年发表作品《道路尽头的标志》(国内也有译者译作《终道标》)。安部公房与中国渊源颇深,早年曾生活在沈阳,读者经常能在他的作品中发现中国东北的风土人情。

[20] 日语中的“仮”字源自汉语的“反”字,常常用来表示“假借、暂时”的含义。日语的“仮の水”应该理解为“假借的水、临时的水”,与汉语的“假水”,即“伪劣的水”实际上是有语义差别的。而这种日语和汉语的差异,恰恰给《假水》的作者利比·英雄带来了语言认知上的独特体验。

[21] “作恶的人们”,原文为“evildoers”,是典型的基督教徒惯用词,汉语中一般译为“歹徒”。

[22] “异教徒们”,阿拉伯语原文“”,汉语音译为“卡菲尔”,是对不信仰伊斯兰教的人的蔑称,英语翻译为“infidels”,和日本类似,中国国内一般把这个词翻译为“异教徒”,但是语感已经显得较为中性化了。

[23] 因小说《支离破碎》未有中译本,所引用的作品内容为本书译者译。——编 者注

[24] 李良枝(1955—1992),第三代在日朝鲜人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代表作有《刻》《由熙》《石之声》等。

[25] 萨曼·拉什迪(1947— ),印度裔美国作家。出身于穆斯林家庭,创作了一系列讲述穆斯林文化的小说,小说代表作有《午夜的孩子》《撒旦诗篇》《摩尔人最后的叹息》等。

[26] “在日文学”,此处特指在日韩国人、在日朝鲜人文学,即生活在日本的朝 鲜、韩国裔人士所创作的文学作品的总称。

[27] 五十岚一(1947—1991),中东和伊斯兰问题研究专家,著述颇丰,涉及伊斯兰思想、数学、医学、希腊哲学等多个研究方面。因其翻译了萨曼·拉什迪的争议作品《撒旦诗篇》,1991年7月11日在筑波大学校园内遇刺身亡。

[28] 鲁霍拉·穆萨维·霍梅尼(1900—1989),伊朗什叶派宗教学者(大阿亚图拉),1979年伊朗革命的政治和精神领袖。该革命推翻了伊朗的巴列维王朝建立了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在经过革命及全民公投后,霍梅尼成为当时伊朗国家政治和宗教最高领袖。

[29] 《东方、西方》,萨曼·拉什迪于1994年推出的一部短篇小说集。

[30] 石黑一雄(1954— ),日裔英国小说家和剧作家。出生于日本长崎县长崎市,1960年随父母移居英国并于1982年获得英国国籍。1983年开始发表小说,是当今英语世界著名的作家,四次入围布克奖,并在1989年凭借作品《长日将尽》获得此奖。他在2005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别让我走》被《时代周刊》评选为“2005年度十佳小说”和“1923年至2005年间百部优秀英语小说”。2017年石黑一雄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此外他还被授予大英帝国勋章、法国艺术及文学骑士勋章等多个奖项,与拉什迪、奈保尔一起被称为英国文坛“移民三雄”。

[31] “受言灵赐福的国度”,出自《万叶集》卷五中“言霊の幸ふ国”,意为“因 语言的灵力而带来幸福的国家”。

[32] “言灵”,可以通俗地理解为语言中所蕴含的灵力。在古代日本,人们认为语言中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相信语言中表达的内容会因这种神秘的力量而转化为现实。日本古代文学作品中第一次记录下“言灵”这个词语的是《万叶集》,在《万叶集》中,“言灵”一词一共只出现了三次,其中之一便是山上忆良的《好去好来歌》。

[33] “渡来人”,广义而言是指古倭国(日本的旧称)对朝鲜、中国、越南等亚洲大陆海外移民的称呼,约4世纪至7世纪从海外迁移到倭国的人口被考古学者称为“渡来人”,不过主要仍是代称由东亚迁徙而来的移民,这些移民主要来自黄河流域、山东半岛、长江流域、辽东半岛、朝鲜半岛,这些人通常是因国内战争频繁或随文化交流传播而移居日本,这些拥有高度文明的“渡来人”在日本传播了诸如农耕技术、土木建筑技术,以及烧制陶器、冶铁锻造、纺织等技术,推动了日本农业文明的发展。

[34] 利比应该是将此处的W,理解为了日语的“わ”(wa/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