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大雪纷飞的季节就快来临了,早晨的一声雾也随着初冬悄无声息地笼罩着这个还没睁开惺松睡眼的北方城市,打开窗户,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雪一样纯净洁白,但比雪更充满了诗意,就像是一条若有若无的轻纱悄然盖在了这个城市的天空上,好似给它披上了一丝安详,披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感。
最美妙的还数这初冬的阳光了。初冬的阳光,不温不火,宽厚而敦纯。一如神女撒下了千千万万的金针银针。找好了角度,就可以看到金银的反光和特有的亮色。千千万万的金针银针,在接触你身体的时候,像母亲拍向顽孩那高高扬起的手巴掌,威力在狠狠落下的那一瞬,丧失殆尽,只余下母爱般的绵软,演变成了惬意的抚摸。
林莫嘉刚打开家门就听到那似乎有些“凄惨”的哭啼声,还有母亲劝说的声音。
“好了好了,你就别再哭了,你倒是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
林莫嘉走进客厅,只见到那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慕尚思和在一旁安慰着的母亲。
“妈,我回来了!”林莫嘉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好奇地观察着慕尚思。
慕尚思依旧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
那纸巾是一张一张不停地抽着,啜泣声依旧不断。又过了好一会儿,慕尚思吞吞吐吐地说道:“莫谦,莫谦,他要跟我离婚。”
话音刚落,又再次哭了起来。由于林莫嘉先前就知道了自己的哥哥有离婚的想法,所以也就没什么反应。倒是莫静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吓得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真的吗?小谦决定跟你离婚?”莫静显然并不相信。
慕尚思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莫静突然觉得天打雷劈,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不过她还是继续耐心地询问道:“不是,这是为什么啊?你俩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想离婚了呢?”
慕尚思擤了一下鼻子,特别委屈地说道:“还不是都是因为那个舒璐,她还一直勾引着莫谦…”
一听到舒璐这个名字,林莫嘉再也坐不住了:“我说,大小姐;拜托你讲话的时候,实事求是,好不好?别把无关的人扯进来好吗?”
“我怎么就不实事求是了?”慕尚思更加的委屈:“她一有事就去找你哥,一有事就去找你哥;你哥就把矛头指向我。而且,他俩都一起上医院了;换做是你,你忍得了?”
这时候莫静觉得特别的纳闷:“不是,上医院干嘛啊?”
林莫嘉知道慕尚思今天就是来没事找事的,忍不住怼了起来:“慕尚思,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呢?你当众羞辱人家,你还在网上随便地造谣、抹黑。要不是我哥替你兜着这些事儿,你今天还能坐在这儿吗?还有,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欺骗我哥跟你结婚的?”
“好了好了,都别再吵了!”莫静及时控制住了全场:“我打电话让小谦过来一趟。”
随即,莫静给林莫谦打去了电话:“小谦,你现在来家里一趟。”
此时的林莫谦正在陪客户打高尔夫,并没有时间,于是便说道:“妈,我现在正在陪客户呢!要不这样吧,我今晚回去。”
“不行,你必须给我马上回来!”
还没等林莫谦回话呢,莫静立马挂掉了电话。
林莫谦只好无奈地跟客户道了歉,驱车从市郊赶到了市中心,刚要进门,便遇上了刚刚从画室回来的父亲。
“爸!”
“你过来啊!”
林伯钊跟儿子一起进了家门,便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劲儿。林莫谦走了过去,跟林莫嘉坐到了一起。
林伯钊察言观色了这一家子人,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只见莫静没好气儿地说道:“你问你儿子,问问他出什么事了?”
林莫谦觉得莫名其妙,是母亲执意要他回来的,怎么现在反倒要自己说出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好在林莫嘉扯了扯他的衣服,这下林莫谦这心里也能猜出大概的事情。
林莫谦静静地看着这一大家子人,不过他好像并不着急发表任何的想法。
而莫静却坐不住了:“我说你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得找找刺激啊?我今天就告诉你,林莫谦,在林家决不允许有不三不四的事情发生。”
“我做什么不三不四的事情了?”林莫谦有点儿纳闷:“从我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按照你们给我制定的计划、标准在走啊!妈,我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给您丢脸了?”
“那我问你,你想离婚是怎么回事?”莫静一脸严肃地问道。
林伯钊不知所以然:“离婚?”
林莫谦慢悠悠地说道:“没有感情、没有爱的婚姻,还有持续下去的必要吗?”
“怎么就没有感情了?”莫静很是激动:“你们俩结婚都多少年了?”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跟慕尚思一直都是各过各的,根本就没有住在一起。”林莫谦索性今天就跟二老挑明了。
林伯钊和莫静瞬间哑然。
林莫谦顿了顿:“当初你们各种威胁,还有你,欺骗了我。对了,爸,潘典益被我开除的事情,您还不知道吧!看来,他是不敢来找你。”
“你怎么把他给开除了?”林伯钊一时间脑子一团乱。
林莫谦冷笑了一声:“怎么,他不是什么事情都会跟你汇报的吗?看来他是没脸跟你说。他被我开除是因为他挪用集团公款、受贿、贪污、出卖公司机密。看在他是集团元老、曾经跟您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我才没把他送进监狱里去。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您就那么的信任他?”
林伯钊还是不相信莫谦所说的话:“他真的做了对林氏不利的事情?”
“您让他在我身边协助我,可他除了在您面前告我的状之外,还真没做什么对集团有利的事情。”
林伯钊这才知道林莫谦什么都知道,他稍稍地低下了头。
林莫谦背靠着沙发,似乎什么事情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就这种人,您居然拿他来威胁我,放心地把集团交给他?”
“你潘叔绝不是这样的人。”林伯钊这时候还在维护着潘典益。
林莫谦无奈地不想就为此事再多说一句话,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沙发的扶手。
事情还没有解决,却被林莫谦成功地转移了话题,莫静自然是不甘心的;不过她却转换话锋:“小谦啊,这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就算你之前对我们的做法有再多的不满,可是你现在还要非得闹着这么一出,这不是摆明了让人笑话吗?好好地过日子不行吗?”
林莫谦小声地“啧”了一声:“妈,您是听不明白我的话还是怎么了?你们知不知道她在背后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哪一次不是我在替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
“那还不是你在外面…”
慕尚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莫谦给打断了:“我在外面怎么了?我说了,我没有做也不可能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林莫谦的情绪特别的激动,他站了起来:“今天我就把话给挑明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这婚给离了。还有,爸,我拜托您,别再拿公司威胁我了。您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信不过,您又何必费尽心思、千辛万苦地从小把我当成继承人培养呢?您大可不必!最后,我再说一句,我之所以一定要离婚原因就是我从来就没有爱过慕尚思,我不想再在别人面前扮演一个好丈夫的形象了,没有意思!”
或许是在这一刻,林莫谦对于自己的父母不仅仅是无奈,还有失望以及无能为力。他对生活从未有过的迷茫、无助,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说了,无论如何,都会把这婚给离了。可是如果真的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到时候父母的脸面恐怕会挂不住吧!尤其是他不知道慕尚思接下来还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这样的无力感显然让林莫谦有了一点点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