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争执的后续

周六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四周都还是静悄悄的,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了舒璐的家门口,车子里坐着一位短头发的姑娘,她就是舒璐的好闺蜜沈曼瑶,她家住在廞城的北区,因为舒璐今天要飞往法国巴黎,作为好姐妹的沈曼瑶决定送她一程。

现在是凌晨五点,春天的天气总是雾蒙蒙的,这湿哒哒的气候着实让人提不起精神。

咕噜咕噜,舒璐拖着行李箱向沈曼瑶的车子走来,沈曼瑶赶紧下车帮舒璐把行李放进了后备箱。沈曼瑶上车后给了舒璐一个牛皮袋,里面是给舒璐带的早餐。

“这么贴心啊!”舒璐笑眯眯地对沈曼瑶说道。

沈曼瑶系着安全带:“你没跟他说你今天要出差吗?”

舒璐没有接话,反而问着沈曼瑶:“你吃了吗?你也吃一点吧!”说着就掰了一口面包塞进了沈曼瑶的嘴里。

车开始往机场的方向开去,穿过柳树林,再上高架桥,一路上车子很少,太阳也刚刚露出半边脸儿。春天的廞城隐藏在浅浅的雾中,雾似轻纱,若隐若现;为整座廞城增添了几分柔柔的韵感。

此时的街道上菜贩们早早地从很远的地方载着新鲜的果蔬前往菜市场,他们的额头上流着细密的汗珠儿,这是辛苦的见证。

慢慢的,太阳完全地升起来了,红通通地挂在了天空中。滴滴、嗒嗒,各路的公交车也已经开始运行了,它们繁忙地穿梭于城市的各大交通要道。

前往机场的高速公路还不算太过于拥挤。早晨的阳光驱散了雾气,照在身上暖暖的,沈曼瑶和舒璐同时放下了遮光板。

沈曼瑶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问起了那个问题:“你真的就打算这样了?”

“我想这不刚好出差嘛!可以冷静冷静。”舒璐平静地说道。

只听得沈曼瑶冷笑了一声:“大姐,感情是不能冷静的,冷着冷着就会冷掉了,好吗?”

“那你说怎么办?”舒璐看着沈曼瑶。

“沟通啊!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沟通啊!其实吵架往往双方都有问题。首先,我们要正视自己的问题,承认自己的错误,然后再指出对方的过失。”沈曼瑶向舒璐分析着。

舒璐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那天晚上去参加宴会之前我就必须了解酒会的礼仪。他也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还不适应他那样的生活方式。”

沈曼瑶看了一眼舒璐:“亲爱的,我知道你跟他在一起,对他什么钱财、地位啊、权利都不感兴趣,可是他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他的生活就是那样;你要么就去适应他的生活方式,要么就趁早结束,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

舒璐知道好姐妹的良苦用心,可是是继续还是放手对于她来说都太难了。林莫谦的见识、才华、言谈举止都是她特别欣赏的地方。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不仅仅要适应且融入他的生活方式,而且以后还有可能要继续适应他家里所有的人和事。

周末下午,舒璐抵达了巴黎的戴高乐机场,她在等待行李的时候,林莫谦给她打来了电话:“我刚刚才想起来,你现在应该在巴黎了。”

“嗯,刚下飞机,正在等行李。”舒璐面无表情。

林莫谦犹豫了一下:“嗯…你要是遇到什么困难,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在那边有朋友。”

“好,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面对舒璐匆匆挂断的电话,坐在办公室里的林莫谦一脸的无奈,他知道舒璐还在生他的气。他那天晚上出于好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让舒璐去换衣服;然而舒璐并没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最后跟陈侑奇接连发生了口角。出于顾全大局,林莫谦表面上没有偏向于舒璐,这才导致了舒璐对他的误解。林莫谦觉得他和舒璐必须找个时间好好地谈一谈了。

天边的余晖慢慢地散去,渐渐地暗了下来,屋外一片灰蒙蒙的;今晚没有星星,都被厚厚的云层给遮住了。对面大楼里的灯依旧亮堂着,虽然今天是周末、休息时间;可对于他们来说却可以争分夺秒地用来加班。可林莫谦却不这么干,他觉得拖着疲惫甚至已经超负荷地身体继续卖命,得不偿失。所以他对员工的学历、资历以及办事效率都特别的看重,他要求高效率、高质量得完成工作,杜绝一切加班模式。

林莫谦的轿车在天水山庄的小路上缓缓地前进。天水山庄属于闹中取静,它位于市中心的北面,依山傍水;是廞市的富人区。整个园区有小桥流水、供人们锻炼身体的休闲区,还有银行、商店等等硬件、软件设施。春天百花齐放;夏天莲花朵朵;秋天落叶缤纷;到了冬天银装素裹;四季景色宜人。

林莫谦把车停在了一幢欧式的别墅门口,这儿是他父母家,门口种着梨花、桃花,一阵春雨过后,枝丫上的花骨朵都争相开放。

屋子的墙面上贴着手工制作的墙布,电视的背景墙则是出自林莫谦亲手画的油画。茶几上放着正冒着热气的普洱茶,旁边还有那下午刚刚做的桃酥。手工制作的窗帘被微风佛起,如婀娜多姿的少女。钢琴上摆放着新鲜的雏菊和全家福。林莫谦的父亲林伯钊、母亲莫静还有他的妹妹林莫嘉正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天。

林莫谦推门而入,就听到了林莫嘉的声音:“哥,你回来了!”

伴随着声音,林莫嘉已经走到了客厅门口迎接自己的哥哥。林莫谦走了进来,见父母都阴着脸,他刚刚坐下,林伯钊就说话了。

“我听说年会那天晚上,你把陈先铭的儿子给打伤了?”

对于父亲这中开门见山的说话,林莫谦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他很清楚现在公司里还有多少是父亲的耳目。

所以林莫谦当然也省了跟父亲拐弯抹角、打马虎眼:“是他自己没事找事,先出口伤人。”

这时候,母亲莫静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就为了一个女孩?我听说她只是一个在外企干销售的?”

“什么叫作只是一个在外企干销售的?”林莫谦变得认真了起来。

“我知道,那天晚上你虽然是把火撒在了你陈叔叔儿子的身上,其实就是在告诉所有人,那个女孩是你的女朋友。”

莫静有条不紊地分析着:“我听说你跟那个女孩认识很长时间了,也已经把她带到你那儿去了。”

林莫谦看着自己的母亲:“妈,您到底想说什么?”

莫静清了清嗓子:“我听说那个女孩的父母做着点小生意养活他们姐弟两个。她家现在还住在城乡结合部的居民区里。你作为公司的董事长,最清楚公司里的销售部门整天就靠着一张嘴。那个女孩终日在你耳旁吧啦吧啦的,你知道她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的吗?”

“妈,您能不能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林莫谦反问起母亲。

林莫谦停了一会儿,继续跟双亲解释道:“我跟舒璐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莫静叹了一口气:“儿子,你也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了,你交女朋友,我们不反对。只是你要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你合不合适。咱就说现在这个舒璐,我没有贬低或者看不起她的意思,她连最基本的社交礼仪都不懂,你觉得你们俩能走得长远吗?”

这时坐在一旁的林莫嘉听母亲这么说,觉得实在是有点不妥:“妈,您话不能这么说吧?我见过舒璐姐,文文静静、知书达理;而且是个很有干劲儿的女孩儿。您还没见过人家,这样下定论;您觉得合适吗?”

“好了,都别再吵了!爸、妈,我不认为那天晚上我打了陈侑奇是错的;他如果不是故意挑事,我怎么会动手打他呢?”

林莫谦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还有,至于我的感情生活,我希望你们不要插手,我知道什么才是适合我的。挺晚的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我走了。”

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零星小雨,林莫谦坐进车子里,打开雨刷器,慢慢地开车回家。

等红路灯的时候,突然一阵响雷,轰隆隆的。风猛烈地吹刮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嫩绿的树叶发出了唰唰的声音。大滴大滴的雨水狠狠地砸在了车玻璃上,随着噼噼啪啪的雨声,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水痕。车外早已是灰蒙蒙的一片,整个世界笼罩在湿哒哒的雨雾中。当雨点落地,地上马上开出了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小水花,水花就像一块块的透明水晶钻石一样。水花落地的时候,先是开出一个小水泡,再迸溅开来。一瞬间,水花消失了,雨水聚集在一起,淙淙地流向了下水道。

雨天路滑,视线也一般;林莫谦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家。他把车停到了车库里,从后备箱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雨伞,走上阶梯,指纹解锁;进了家门;林莫谦把雨伞放到了门后的架子上。

林莫谦一边走向客厅一边解开衬衣上的第一个纽扣,倒了一杯温开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给舒璐发去了一条微信语音:“舒璐,忙吗?今天…工作进展还顺利吗?”

林莫谦坐在了沙发上,摘掉眼镜,用手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舒璐,的确是个很普通、很平凡的女孩儿;可在他眼里,舒璐会发光、会带给他惊喜;林莫谦也觉得上次酒会两个人之所以会吵架,责任全在自己身上。

而现在,不知是谁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告诉自己的父母,导致了他的父母已经对舒璐产生了误会;认为舒璐是个不懂规矩的女孩儿。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道路的低洼处也满是积水。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在明天早上天亮之前会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