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玲,我……我……”牢笼里的胡晓文颤抖地说了半天,蹦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啥子你嘞,”李爱琴知道胡晓文要说什么,但她实在不太会安慰人,“你就当是做了个梦哇!”
“那可不是梦,你可是真的杀了人!”杜义辰叼着烟出现在李爱琴身后,“不过你放心,正当防卫警察是不会追究的,何况这事牵扯到光明会,天镜府肯定要对外封锁消息。”
李爱琴皱眉:“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是政府里的人?等等,你不是刚走吗?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确实为政府做事,现在我代表国家秘密研究局成立探幽小队,邀请胡晓文先生加入这个组织。”杜义辰话音刚落,就把一个手环丢给胡晓文,“这是变身控制器,有了它,你那个怪兽人格就能被你控制,也就是说,变身后的意识也是你的.”
“晓文,发什么楞呀?赶快戴上试试啦。”李爱琴用手指戳了戳胡晓文。
只见一个人影在牢笼后面的墙壁上逐渐变大,变形,长出犄角和爪牙,雷雨声在地下室的混凝土墙外,突然传出一声野兽的咆哮,一道闪电瞬间照亮郊区的一部分楼群。
“哇~这种感觉真奇怪呀。”野兽状态下的胡晓文用力扯开笼子,站在李爱玲和杜义辰面前。
李爱玲摸了摸野兽身上的毛发,说:“啊哈,你的声音也跟着变了,变得这么粗犷!而且你的毛发好柔软哦,像宠物狗一样,真好摸……”
“滚!”野兽掀开了李爱玲的手,结果没想到力度太大,把她推倒在地上,幸好杜义辰及时扶住她,才不至于摔伤。
杜义辰微笑道:“他现在是野兽形态,脾气比较暴躁,虽然意识在线,但是仍然不好控制,你这时候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
李爱琴偏不信邪,她指着野兽喊道:“胡晓文,你看清楚,不要以为你变成野兽形态姑奶奶就怕你了!”
没想到野兽竟然听进去了,它逐渐变回人形,低着头,好像是在为刚刚的孟浪惭愧不已。
“别废话那么多,外面出事了!”杜义辰按下自己那闪着红灯的手环,一身纳米科技战甲迅速在他身上蔓延开来,待武装完毕,他紧接着回头对他们说“李爱琴,你心灵感应术没练全,但是轻功已经足够逃跑了,待会先逃出包围圈。胡晓文,快变回野兽形态,准备出去打仗了!”
三人走出地下室,外边围着一群畸形的似人非人的怪物,但体型都不大。杜义辰向他们解释:“这些都是光明会的实验品,他们原本是人,但现在被改造成了没有神经知觉和意识的怪物了,野兽先生,祝您杀个痛快!”
李爱琴一招凌波微步跳到树梢上,看着野兽和战甲在地面上乱杀,血肉横飞的场面实在恐怖,可是,不杀掉这些怪物,它们的存在就是在危害人类!野兽不愧为野兽,它的爪牙所及之处皆为要害,有的时候打死还不过瘾,还要撕成碎片,在一声声咆哮中屠杀……
野兽的毛发上沾了许多黏乎乎的血,但因为下着大雨,逐渐被冲得了无痕迹,那些暗红色的血水也沿着地表流进下水道里。随着杜老板的一声口哨响起,地上的尸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他的手下收拾干净、装进那些黑袋子里,被丢到了那辆货车上。
“好呀,杜老板,有手下不叫出来打仗,还得你自己亲自出来打!”李爱琴唏嘘道。
杜老板走到屋檐底下,不紧不慢地打开战甲,从里面掏出来一支烟斗,叼在嘴里,说道:“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嘛,另外,也正好让你瞧瞧野兽的战斗力。”
野兽逐渐变为人形态,倒在地上,雨水从他身边流过。
“胡晓文,你怎么了?”李爱琴问。
“没怎么,太累了,歇会儿。”
“那你也别直接躺地上呀,你先起来吧,我打个车送你回家。”
“回家?应该是回学校宿舍吧。”杜义辰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丝诡异,仿佛已经看穿了未来,“等你们到了学校,如果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不用慌,我会打电话向你们解释的。打车就不必了,Tom,现身吧!”
“哈哈,还是被你老杜发现了。”众人只见道路左边的树下竟凭空出现一辆赛博感十足的豪车,车边轮廓上的霓虹灯熄灭,原来是蔡波的助理唐木刚刚关闭这辆车的隐形功能,又接着说:“我的老板让我过来送你们回家,上车吧。”
李爱琴把胡晓文扶上车,两个人紧靠着彼此坐在后排,车内的智能系统检测到他们淋湿的衣服自动吹来暖风为二人烘干衣服。
Tom放下车窗,问杜义辰“老杜,你不会早就猜到我会来吧?”
雨中的杜义辰淡定地吸了口仿古电子烟斗,答:“不用猜,我早就提前和你们老板打好了招呼。你快送他们回学校吧。”
“好嘞!”TOM的话音刚落,突如其来的一阵声浪,豪车尾灯的彩虹流光连同声音都在杜义辰面前缩小,在一层层的雨帘中融化。
“我们老板还可以吧,叫我亲自来接你们俩。”Tom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后排的胡同学聊起天来。
“嗯,蔡波这哥们对我有恩,他还救过我的命呢,你知道吧,那次我们寝室聚餐的时候,我突然犯病,跳了湖,如果不是他,今天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胡晓文这个人了。”
“可不是嘛,上次我女朋友被蛇咬了,还是拜托他开车送我女朋友去医院的呢。大家都是同学,你知道他是怎么成为我老板的不?”
李爱琴其实并不好奇这种卖关子的,无语地附和:“怎么呢?”
“因为我欠他人情嘛,然后他开的车换了这辆,我忽然察觉到他是班上隐藏的富豪。因为他帮了我很多,我无以为报,就直接问他,我可不可以为他做点什么。他就说,让我做他的临时助理吧,每个月给我三千块钱工资。偶尔帮他做点事情,平时也没有什么工作安排,上个月什么也没有帮他做,白拿三千块钱工资,这个月都过去大半了,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接你们回学校,顺路嘛,我自己本来也要回去的。”
李爱琴故意转移话题:“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哎,你什么时候和三丫在一起了?你们俩谁追的谁呀?”
“哦哦,这个不重要。没有谁追谁,就是很自然地在一起了。”唐木不愿意再说,那段回忆足够让他沉默很久,迷茫、后悔、痛苦、悲伤、愤怒……关于三丫的那些经历,他甚至羞于启齿。
怎么说呢?难不成他告诉后座二人,三丫其实就是他的初中同班同学,在这么一个小县城里,一直到大学也自然巧合的同班了,而俩人在一起的一个直接原因,也只是因为唐木喝醉酒后的一个电话。在上大学之前,唐木就已经看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书,比如《未来简史》,他的理解总是剑走偏锋,为此痛恨人文主义的许多弊端。加上短视频的很多流行观点,他的三观变得非常反常。比如说曾经固执地给自己贴上“不婚主义”的标签。有一年假期老同学三丫和他打电话,问他出不出来聚餐,有好多女生。他挂了电话,心里暗笑,他是不婚主义,就算喜欢谁也不会喜欢这个丑女人。后来他因为不婚的执念拒绝了一个他特别喜欢的漂亮女人,他后悔了,一个人在深夜里喝闷酒,觉得自己固步自封当和尚似的想法愚蠢至极,于是打通了三丫的电话。三丫说,大家冷静冷静,好好想想再决定在不在一起。但是等到第二天,两人就在一起了,三丫买了一对情侣戒指,送给他一只……
雨还在下。
突然间,什么东西中断了唐木的回忆,只见前方降下一大片阴影,仿佛某个不知名行星就要撞上这个宇宙里的地球。车里的智能系统感应到危险,一个急刹紧接着安全气囊全部都弹出来了。众人下车查看情况,原来是一块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拦断了前方的路。天上的陨石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接连不断地落下,有些还在燃烧着,但不一会儿又被雨水浇灭,吱吱地冒起热烟。这边地势高,而周围也没有特别高的建筑遮挡视线,他们的目光纷纷不约而同的看向学校的方向,学校也难以幸免。一块比操场还大的陨石压在教学楼的位置上,周围尘烟四起,但陨石上仍存在残余的火焰,那边较为平整的一面上刻着一些巨大的符文,大到几公里外的tom等众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着特务习性的李爱琴当即意识到这些内容的重要性,立刻掏出手机拍照。胡晓文一看到那些符文,就明白这次光明会为什么敢把实验室的怪物放出来了。
“虚钛玄机录。”胡晓文冰冷的吐出来这五个字。
“你在说什么呀?”Tom看向胡晓文,不经意发现他的瞳孔变成了蓝色,惊讶地说:“哎,你什么时候戴的美瞳?”
不等胡晓文回答,李爱琴直接上前挥手插话道:“嗨,冰先生,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别讲这些虚的,你并不是第一次见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灵感应能力,你早就窥视到你姐姐的记忆,恐怕早就把我的底细摸清楚了吧。”
“那倒没有哦,不要把人家想得那么坏啦,人家只是好奇嘛。对了,你说的虚钛玄机录是什么东西呀?和陨石上的符文有关系?”
“学校操场上那块巨大的陨石上面刻的内容就来自《虚钛玄机录》。”冰先生还想再接着说些什么,突然地上出现一大片阴影,他预感到危险,瞬间变身成野兽想要接住正上空的陨石,但身后却出现了另一个体型如他一般壮硕的蒙面男,双手也在刹那间接住陨石,强大冲击力几乎要震断他的双臂,而他的双脚已把混凝土路面压碎,深陷进去。远处的人看来,这无异于螳臂当车,那块陨石的体积是蒙面男的十多倍,在它面前,蒙面壮汉简直像只蚂蚁。
很显然,光靠他一个人支撑不住,他快要失衡了,在陨石倾向李爱琴和Tom时,野兽支撑起另一边,二人共举陨石,就像一把大伞,保护着“伞”底下的两个人。
若干年以后,一间黑咕隆咚的屋子里灯突然亮了,一个嘴里叼着烟斗的艺术家和另一个蒙面壮汉走了进来,电脑自动打开,屏幕投影浮现。天降陨石的时候,有监控拍下来了当时的画面,陨石下的蒙面男背后有人放暗箭,随后二人抛开陨石,野兽一爪子拍死放箭的几个人,蒙面人不一会儿便毒发身亡了。这个画面前前后后,都是蒙面人每一次不同的死亡画面。
“石起尧,你已经死过24次了,还有53次机会。”叼着烟斗的杜义辰说。
石起尧摘下面罩,露出来一张如同被剥了皮的脸,说:“知道了。我会在我的生命耗尽前完成使命。”
杜义辰吐出一口烟,“走上这条路,你后悔不?”
“我从不后悔,且无比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