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冥祭按动

自阿菱离世,西陵离伤心了好长一阵,好在易北寒绞尽脑汁弄了许多稀奇玩意,倒也打发掉不少的时光。也鲜少有人打扰,直到,白琼一袭水蓝色长裙站在屋外,易北寒与西陵离恰在此时手牵手从木屋走出。一见白琼,易北寒便觉得有些许愧疚,毕竟这一纸婚约是因他而作空。顺着南风吹了许久,易北寒才慢慢扯出一句话来,说道,“琼儿,你来了……”

反倒白琼,一副落落大方释然的神情,笑着回应,“北寒哥哥,好久不见。”说罢,又望着一旁的西陵离,说道,“我今日来,并非是来找麻烦,我只是好奇我输在哪里,如今看来,倒叫我心服口服。回去,我会同祖父讲解除与你的婚约,以后,你依旧是我哥哥,而我,也只是你妹妹。切莫因此事生分了。”

易北寒强扯一个笑来,“如此甚好!”

白琼故作镇静,迎合上去抓住西陵离的手,轻声道,“阿离,我这样叫你,不会不礼貌吧!”

西陵离愣愣的望向易北寒,易北寒眼神示意她无妨,故才放松警惕缓缓回应,“无碍……”

白琼嘴角扬起一缕笑,大声说道,“自从上次在西陵峡参加你们的婚礼,我便知此生,我与哥哥没有机会了,不过还好,你不是别人,你是阿离。阿离,哥哥是真的爱惨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啊!他这么多年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和你的相遇,真的太难了……”

易北寒眼见白琼越说越得劲,连忙制止道,“琼儿,你远道而来,是客人,有些话我们后面慢慢说,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白琼知道自己说的多了些,顺着话语,接着说道,“哥哥,琼儿不能逗留南荒,今日来只是单纯告别,祝你们幸福。哥哥,我要走了……”

西陵离久久不知如何开口,看了看易北寒,更加不知说什么好。白琼轻轻一笑,缓缓转身,瞬间消失;来的贸然,走的决然,白琼的性子随了白聂,一点不拖泥带水。反倒西陵离,一脸雾水,总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抿着嘴唇低下头去,囔囔道,“你从未告诉我,你的表妹原来这么明事理,现在觉得,总是我欠了她?”

易北寒呵呵笑道,“不会,怎么会,你不欠她,原本我就不属于她,何来欠这一说。之前琼儿不来,我还总担心过意不去,总归退婚对她女孩子名声不好。如今看来,她比我大方,道显得我想多了。”看着易北寒的样子,西陵离歪着脑袋疑问道。“琼儿?你一直这般唤她?”

易北寒眉头一皱,连忙否认,“不不不,是白琼,我表妹!”

两人相视一笑,似是那万年的冰川一瞬消融,屋外的风都瞬间变得柔顺许多。

傍晚吃过晚饭,易北寒提议出去走走消化消化,南荒靠海,星空之下,海滨的景色更加静谧迷人。西陵离看着看着,似是做梦一般,细声说道,“小北,你看那颗星星,为什么总是比旁的要耀眼许多呢?”

易北寒顺着西陵离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离央宫所在,回忆起当初初封天孙时,天君破例赐羲琰神君封号星辰微戹,便是天边的那一颗明星;因为害怕阿离找不着,羲琰故意将离央宫用神石点燃一直通亮,遂比其他宫殿要明亮许多。如今阿离是找回来了,他再不担心阿离找不到回家的路;可离央宫,却再回不去。也许是易北寒沉默太久,西陵离似乎猜到几分,扯出一个笑来,打趣道,“这么快后悔了吗?好好的天孙不做,跟我做个乡野村夫……”

“你知道我本就无意那个位置,多年阿离离我而去,我没得选择。”易北寒思绪万千,仿佛又想起刹罗海炎炎烈火边两人曾经的海誓山盟。眼神几许凄迷,又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彷徨;“阿离,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

也许是听多了神女未央的故事,又或者经历这么多波折,西陵离反倒是不介意做个未央的替身,心情也豁达宽阔许多;曾经听到易北寒说着未央,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惆怅,现在反倒有点难过,替易北寒失去全世界最好的阿离而难过,也替未央惋惜,怎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就没办法在一起。

易北寒浅浅一笑,将西陵离揽入怀中,“你可知如今的乡野村夫却是我求了许久才得来的……”

西陵离何尝不是,两个人终是相爱走向相知,在没有隔阂。

南荒多风,帝爻隔着山默默看着两个人,眼神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伊墨出现在她身后,柔声问道,“阿爻,你在看什么?”

帝爻也不回头,小声回道,“你说,合你我之力能成全阿离吗?”

“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不是已经呵责玄战为易北寒得了自由身吗?”伊墨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还有事情发生,我总担心,能力不够,护不住她……”看着帝爻自责的样子,伊墨默默从身后抱住她,安抚道,“会没事的,还有我,你要护的人,我会替你看着,不会有事发生。”

帝爻不是空穴来风,她身体承载整个大地之力,一向预测很准。山雨欲来,看似三界平静,实则暗地波涛汹涌暗流涌动。

另一侧,刹罗海封印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守护封印的畲姬发现异常,正准备将信息传出。却被裂缝飞出的一道暗影将带有信息的信鸟化为一股青烟,瞬间一道挺拔的身影就站在畲姬面前。那人不回头,黑色斗篷下带着一张焦黑的面具,厚重的声音想起,“你就是卫印的妹妹,你兄长的样子你可还记得?”

畲姬吓得面色铁青,瞪着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人,小心试探道,

“你是何人?”

黑袍却不急不缓,那如深渊的声音再次传出,“太久了,本尊是名号是不是都已经被世人遗忘,如今魔族,是谁管事?叫他来见我。”

“你凭什么?”畲姬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愤怒,只是振臂一呼,畲姬已经重重倒地,鲜血喷涌而出。只见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半蹲的身体马上又倒了下去。

“不自量力,昭告魔族,本尊冥祭归来,四方速速来见!”冥祭说完,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突然,他似乎想到什么,手掌做一个抓握的姿势,畲姬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的拽倒在冥祭身前,任由冥祭像捏着一个什么物件似的掐住脖子,口中的鲜血还在往外喷,两只手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帮本尊寻个人,前些日子,在这里,本尊感受到了一股凤凰之力,你去把那个人找出来带给我,本尊要她做我的新娘,那可是上好的滋补之品,必是我修炼最好的助力。”说完,一把松开畲姬;她整个人软软的瘫倒下去,冥祭却顷刻消失不见。偌大的刹罗海,畲姬趴在地上抽搐着,忍着心口的剧痛,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出去。

在天涯海阁外面,畲姬留着一口气,趴在门口,身体直挺挺的倒下去。伊墨种地回来,在门口将畲姬捡回来,安置在客房小房间里,满面愁容,皱起眉头为她把了脉。手指轻轻注入灵力在畲姬的脉象之中,等畲姬醒来,伊墨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谁将你伤的这么重?”

“魔尊冥祭,他回来了,只是一掌,竟险要我一条命。”畲姬虚弱的应道,“魔皇,属下无能。”

“他不杀你,必是留了事情交代给你,他说了什么?”伊墨冷冰冰的问道。

畲姬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还是实话说道,“他要我把阿离带去给他,我虽与阿离不合,却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属下自认修炼多年,修为不算低,可在冥祭面前,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若再让他得了阿离,只怕三界,再无人与之匹敌……咳咳……魔皇,神女帝爻就在南荒,想必他如今还是有芥蒂,不敢轻易离开刹罗海……咳咳……属下一条命死不足惜,可是神女……”

伊墨不忍畲姬再说下去,摆了摆手,示意道,“你辛苦了,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其他事交给我!”

伊墨走后,畲姬才松了口气,躺平身体沉沉睡去。

伊墨走到天涯海阁外的大石壁处,放出消息召回凌御风及一众魔尊,始终眉头紧皱。他知道畲姬的话不算危言耸听,冥祭真的回来了。知子莫若父,同样,知父莫若子,冥祭回来,三界血雨腥风的日子只怕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