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御风虽说与畲姬斗法,奈何还是下不去手,在修为上畲姬稍逊凌御风,却在凌御风一次次不忍心时两人一直虽交手却始终无法分出胜负;不料羲琰一把天河剑疾速出击,瞬时间畲姬方寸大乱,不下十个回合并落于下风;眼看羲琰刀刀致命,每一势都恨不得将畲姬碎尸万段,一百回合下来,羲琰终于一剑刺入畲姬心口,猛的抽出长剑准备再给她致命一击时,凌御风掉转风头一脚将羲琰的剑踹偏,并在畲姬即将坠入火海时将她拽回。两人四目相对,羲琰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凌御风,你还是包庇她?”
“带回去给师傅处置!”凌御风淡淡说道,看了一眼远处的西陵离,不再解释。
羲琰虽愤恨,无奈凌御风说出伊墨的名字,只好作罢;三人便将畲姬打包带到天涯海阁,畲姬跪在伊墨跟前不敢喘气,小心翼翼的等着发落。
伊墨自三人来就在编织一个竹筐,从一根粗壮的竹子到粗细均匀的竹条,伊墨只耗费一盏茶的时间;看他有条不紊细致流畅的将一根根竹线划开,再细心编织,一股一股竹线在他手中逐渐成型重造,不多会儿,小竹篓便已经编好;羲琰不知道从哪里沏一壶热茶端着一盘花生坐到伊墨后面的小方桌上,拉着西陵离两个人慢慢喝起茶来;相比两人的无所谓,凌御风眉头紧皱,斜靠在伊墨前面的木门上发呆;过了许久,伊墨对着手里的竹篓捏了又捏终于定好形状,得意的点点头,看到身前跪着的畲姬时,眼中露出一丝厌恶;
“将你归置在刹罗海,委屈你了?”伊墨冷冰冰的说道。
畲姬连忙磕头认错,颤颤巍巍的答道,“阿萝不敢,求魔皇饶恕!阿萝知错了……”
“错?你何错之有?”伊墨淡淡的问道,言语中全是轻蔑;
“阿萝错了,魔皇……您饶过我吧!”畲姬含着泪嘤嘤啜泣,头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伊墨微微抬手,看着畲姬冷漠应道,“知道错,却不知道错哪了,你真该死!”说完,伊墨手心一挥,啪的一巴掌打在畲姬脸上,畲姬顿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吓得西陵离猛的一颤,羲琰连连安慰,“没事没事……别怕。”
畲姬重伤倒地,两手支撑着身体趴在地上,发出一丝轻蔑的笑来,“魔皇好狠啊,阿萝做牛做马追随这么多年,竟不如一个小丫头,魔皇如此偏袒,就不怕众魔心寒吗?”
谁知畲姬话还没说完,伊墨啪的一巴掌又隔空重重的打在畲姬脸上,原本妆容精致的美人顿时狼狈不堪,脸上十指红印赫然在目,毫无怜悯之心的对其怒斥道,“你罪在不自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唤回溟寂助纣为虐,其罪一;不管是羲琰之妻西陵离,亦或是当年的瀛洲未央,你肆意加害,置神魔几万年和平不顾,其罪二;你对我不忠,心存异心,其罪三;桩桩件件,哪道冤了你?”说完,伊墨又重重几巴掌挥下去;
几掌下来,畲姬满脸是伤,嘴角渗出血迹,随处可见淤青,脑袋无力的支撑住,几乎快晕倒下去;可见伊墨这几掌,乃是用了实打实的力道,畲姬哪还有进屋前的端庄模样。
“御风,速传伊晁来见我!”伊墨大声念道,衣袖轻拂,一根闪着金黄色光芒的绳索咻的从伊墨手中飞出,将畲姬五花大绑挂在半空。凌御风闻声迅速出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西陵离哪见过这场面,吓的猛灌热茶,羲琰在一旁看着,又心疼又自责,掌心附在西陵离脸上,安抚道,“都怪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落在瀛洲,以后我不会离开你了。”
西陵离连连点头,心中委屈顿时得到安慰,小脸倚在羲琰掌心撒着娇,“说好了不离开哦。”
听到二人对话,伊墨缓缓走过来也坐下,说道,“臭小子,也不知道给我准备一点热茶。”
羲琰连忙抽手,赶紧给伊墨慢慢倒上一大杯,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上,“来,师傅喝茶。”
伊墨调转话头,问道,“小阿离没事吧?”说罢,接过茶水大饮一口,长长叹息;
西陵离笑着摇头,“还好羲琰和凌公子及时赶到,要不然,阿离就见不到您了。”
伊墨听后,若有所思,问道,“她真以为你能献祭溟寂?谁告诉她的?”
西陵离摇摇头表示不知,羲琰也一脸茫然,三人齐刷刷的望向畲姬,露出意味悠长的神情。
都说杀人诛心,伊墨这一招棋可谓巧妙,当伊晁和凌御风都亲自到场时,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能让畲姬动容;一见伊墨,伊晁便扑通一声跪下,“拜见魔皇。”
伊墨抬手示意起身,伊晁却不敢起,依旧保持跪坐的姿态,伊墨也不强求,只是说道,“今日唤你来,是有事与你商量。”
说着,指了指悬在半空的畲姬,“怎么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要处置她,还得你在场。”说着,看了看木头一样无动于衷的凌御风,“一个是她夫君,一个是她在世唯一的亲人,你们来说说该怎么处置她?”
片刻,凌御风只是冷漠的说道,“我与凌落姹早在很久以前就一刀两断毫无亲情可言,师傅处置便是,不必顾虑徒儿。”
伊晁大概明白,在来的路上或多或少也从凌御风口中了解了前因后果,虽是听说尤惊的一身老汗,说道,“我虽与阿萝是夫妻,可阿萝这些年做的错事实在罄竹难书,魔皇英明,该怎么处置,属下毫无意见。”
听到二人语气果断,畲姬发出一声哀鸣,凄惨的笑道,“伊晁,你这个薄情寡性的臭男人,亏我为你怀孕生子,痴心错付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血液,凌落姹脸上发丝凌乱,血泪纵横。伊晁听到生子二字,怨气顷刻撒出,指着畲姬就骂道,“我薄情寡性,你这些年做过什么我可有说过你,你虽为我怀孕,可你执念魔功导致我的孩儿胎死腹中,后来你几次三番陷害未央上神,我都以你心中委屈对你宽恕,阿萝,你还有什么是不满足的?”
这一刻,凌落姹万念俱灰彻彻底底陷入绝望,望着伊晁和凌御风滴下几行泪水,吞吞吐吐的说道,“也罢,真的累了,魔皇要怎么处置,就这么处置吧!只是我再也不要来生了,就让魔皇判我灰飞烟灭吧!”
伊墨倒不心软,在畲姬身上加重封印,每到封印皆是布满杀阵,厉声宣布道,“那就赐你永坠刹罗海,永不超生,即刻执行。”
凌御风寒眸微颤,露出释怀,眼角看向西陵离,似乎对当年的未央总算有个交代;伊晁失落的蹲坐在地上,仿佛一瞬间,失去了许多,身体轻飘飘的,无所是从。
只凌落姹肆意大笑道,“谢魔皇恩赐,阿萝会记住魔皇今日所赐,不胜感激。”
……
刹罗海边,炎炎火海,暖风乍起,凌落姹满眼泪水,披头散发等着被执行。凌御风默默看着凌落姹,做最后的告别,“姑姑,一路好走。”
在凌御风转身之际,凌落姹凄惨的喊道,“御风,陪陪我,不要走……不要走,御风……”
可是,凌御风就像没听到一样,头也不回的走开;台下,许多魔众前来观望;伊墨站台审判台上,大声说道,“都给我看仔细了,若再有人妄图唤醒溟寂,破坏三界和平,她,就是下场。”
台下鸦雀无声,面面相觑,看着凌落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落魄模样,凌御风追究忍不下心,转身飞离刹罗海。凌御风转身之际,伊墨一掌推出凌落姹,捆仙绳撤出之时,凌落姹整个人轻飘飘的坠入火海,她惊恐的睁大双眼,似乎看到,当年未央从这里坠落时的情形,那种烈火焚身的痛,这一刻终归是尝到了,嘴角轻轻说道,“阿弃,我还是输给你了……”说完,岩浆滚滚激起,瞬间将凌落姹淹没,顿时没了踪影;凌落姹淹没之时,加固在她身上的杀阵瞬间四散奔走,只听到刹罗海底下传出一声怒吼,“伊墨……”溟寂的声音似从地狱传来,在刹罗海上空回荡;在场魔族惊恐万分,都露出一脸不知所措的神情;却见伊墨双掌凝聚力量,对着刹罗海施法压制;只片刻,刹罗海重归宁静;在杀阵和封印双重加持下,溟寂彻彻底底被控制住,再没有回归之日;众魔见此,都跪在地上冲伊墨朝拜,大声呼喊,“魔皇……魔皇……”
极少部分有心追随溟寂之人也都打消念头,对伊墨诚惶诚恐的跪拜。凌落姹终于消散在刹罗海中,回想这一生,除年少无知受兄长庇护时短暂过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而后十几万年岁月都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只为自己一生所求;可这一生所求究竟为何,凌落姹却说不出来;总算最后这一刻,她得到释怀。
而溟寂,也在凌落姹葬身火海之际,重回三界的愿望暂时搁置,发出不甘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