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羲琰归来

自白云城一别,西陵离几乎有一个月没有见过羲琰,白天想晚上想,眼看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原本瘦弱的小脸更是显得娇小可人。正午过后,阳光正好,百里虞珩用过午饭让西陵离陪着在山腰走走;西陵离趴在大石头上发呆,百里虞珩登高望远,俯瞰整个西陵峡;不多时,西陵离懒洋洋的问道,“祖母,西陵峡有什么好看的,您都看半天了?”

百里虞珩随意的笑笑,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小懒虫……”西陵离慌忙四处望,在眼前不远的地方,羲琰正朝她飞过来。百里虞珩露出一丝欣慰,镇定不动的立在原处。只西陵离惊慌失措的爬起来,在羲琰走近时整个人扑入羲琰怀中。

“你终于回来了……”西陵离又是哭又是笑,两只手捧着羲琰的脸说道,“师傅说你被责罚了,有没有受伤啊?”羲琰笑着摇头,手掌不停安抚西陵离,呢喃道,“没事,我没事……”

“羲琰,你不准离开我了……”说着,几乎哭出来。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百里虞珩满脸慈爱,关切的问道,“易公子,回来就好。”

安抚好西陵离,羲琰才对着百里虞珩说道,“虞珩小姐,辛苦了,照顾蘅儿把她保护得这么好!”羲琰很久没有看到西陵离,恨不得时时刻刻的抱着心爱的姑娘,可是,西陵离却一本正经的说道,“羲琰,祖母叫虞珩小姐,你唤我蘅儿,不好,你还是叫我阿离吧!”

西陵离知道,每次羲琰叫她蘅儿一次,祖母的心就刺痛一次,祖母是她最亲的人,她要保护祖母最后的底线。看着西陵离认真的模样,羲琰满脸惊喜,笑着应道,“好,就听你的,我的阿离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百里虞珩默默的看着两人,缓缓杵着拐杖往山下走,临走笑着说道,“你二人许久未见好好聊聊,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哦。”百里虞珩在菊儿的搀扶下缓缓离开,走到隐秘处时,菊儿看着老夫人,不解的问道,“老夫人,您怎么了?为何还哭了?”

百里虞珩只是笑笑,应道,“老了,眼泪容易被风吹下来,走吧,回府准备晚膳了。”

菊儿将信将疑,扶着百里虞珩默默下山。看着祖母远去,羲琰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西陵离揽入怀中,附在她耳边说道,“我好想你……”

西陵离留下泪水,虽分离一个月,但恍如隔世,这种孤寂实在挺难受的。

羲琰抱着西陵离,感觉西陵离瘦了许多,两只手握着西陵离的肩膀问道,“阿离,又不听话了,我才走几天,怎么瘦这么多?”羲琰满眼心疼的看着西陵离。

西陵离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山风吹拂,两人衣袂飘飘,青丝拂过脸颊,吞吞吐吐的说道,“你走一个月了,我害怕……”说着,声音哽咽几乎发不出声音来。羲琰更加自责,又十分心疼,抚摸着西陵离的小脸,安慰道,“都怪我,把你一个人都在白云城,我该早些回来的。”事实上,羲琰一解禁就直冲西陵峡,根本没有丝毫的耽误,可是眼下看着心爱的人,还是很愧疚。不知不觉,又将西陵离揽入怀中,拍着她的背轻轻安抚,“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西陵离默默的点了点头,趴在羲琰怀中,此时此刻,最是安心;自从上次被图集行刺之后,西陵离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每想起羲琰,更加寝食难安,如今,终于可以美美睡上一觉了。

阳光照耀在两人身上,照的人暖洋洋的,羲琰便坐在大石头上,西陵离懒洋洋的头枕着羲琰的大腿睡在手头上小憩;许久没有睡的这么安宁,连一只蚊子都没有打扰到她。黄昏时,西边红霞渲染,山巅处一抹殷红,西陵离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羲琰微笑的看着她,轻声问道,“睡醒了?”西陵离点了点头,“走吧,祖母还在等我们呢?”一手抓着羲琰的胳膊坐起来,石头铬的她浑身疼,她一边用拳头捶打她的两边胳膊,一边拉着羲琰往山下走。

百里虞珩在院子里设酒席,西陵延和南宫献都早早的等在院中;见西陵离拉着羲琰进来,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南宫献此时看着羲琰和西陵离是怎么看怎么般配,西陵延也露出一脸欣慰。见家长都到齐了,西陵离有些羞涩的拉着羲琰入座;

只见百里虞珩端起一杯酒说道,“易公子,这一杯我敬你,阿离已经就交给易公子了,我还是那就话,阿离,此生有易公子相伴,我很放心。”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羲琰也很识趣,端起酒杯一干而尽,应道,“虞珩小姐放心,我说到做到,此生定不负阿离。”喝完,回头看了看西陵离,露出一脸浅笑。

西陵延平时话少,也倒了杯酒,说道,“少侠,我不知道你是从何而来,亦不知你有何背景,可是,我相信母亲,相信阿离的选择,只要你对阿离好,我西陵延绝无二话。”说罢,一干而尽。见此,羲琰有些压力,笑了笑看着西陵离,也端着酒喝了下去。虽说羲琰的辈分与百里虞珩同辈,可是,既然要娶人家女儿,只好甘愿自降两级,将西陵延奉为长辈。

到此,一家人其乐融融,谈起家常。南宫献很好奇的问道,“少侠,此次回家可是见过令堂,他们知道阿离吗?”

羲琰对西陵离的家人很尊敬,丈母娘问话自然要回答,“我父母都知道阿离,也不为难我,我爱阿离,他们也会接纳阿离的。”说完,看着西陵离又是一笑。

南宫献不再发问,从前总希望女儿可以嫁给南宫旻,如今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倒也顺眼,便不再纠结。入夜,南宫献与西陵延夫妇心照不宣的搬回自己的院子,百里虞珩也让菊儿收拾好让西陵离搬回自己的阁楼,至于羲琰,西陵离靠最近的院子早已被收拾出来。在百里虞珩示意安排下,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在西陵离打开阁楼窗子的时候,正好与羲琰的房间对着,两人四目相对,隔着一层院墙两两相望,两人默契的露出笑容,依依不舍。

第二天黎明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西陵离眯着眼看了看四周,窗户还开着,羲琰已经坐在她床头,西陵离半梦半醒的说道,“我们还未成婚,你私自进我房间,祖母看到会不高兴的。”

羲琰不理会,趴在她耳边说道,“在南越的时候,我可是搂着你睡的,怎么如今做回西陵离我就不能进你房间了?”

西陵离猛的睁开眼睛,想起之前在南越时,夏之蘅和赵星云可是实打实的夫妻,想着想着老脸一红,钻进被子里不敢吭声;羲琰笑眯眯的扒开被子将西陵离拽出来,握在手心里,说道,“阿离,不用害羞,我本就是你夫君,怕什么?等会我就去和虞珩小姐说让她为你我二人主婚,我们拜堂成亲好不好。”

西陵离一动不动的呆在那里,看着羲琰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玩笑,接着,又听到羲琰说道,“不仅仅是虞珩小姐,我还得把昶梧上神拽下来为你我二人做见证,阿离,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听着羲琰真真切切的告别,西陵离红了眼睛,泪眼婆娑的钻进羲琰怀中;羲琰不停的安抚着西陵离,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仿佛一切都在做梦一样。

午时,西陵离仔细打扮来到百里虞珩的面前,羲琰大声说道,“虞珩小姐,我决定与阿离结为夫妻,虞珩小姐可愿意为我们主婚?”

事发突然,百里虞珩有些愣神,随即又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好,我亲自为你们主婚。”

西陵延和南宫献默默站在一旁,都露出欣慰的目光;就在此时,百里庭轩带着青儿正好赶到,听到百里虞珩的话,百里庭轩整个人停在原地,不敢靠前。青儿觉察到异样,看了看百里庭轩,明白了什么,很心疼的看着百里庭轩又不好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屋子里,南宫献开始和百里虞珩商讨婚礼的细节,西陵延也忙活起来,整个西陵峡张灯结彩,人人脸上挂着喜气。羲琰一纸邀请函发到昶梧手中,昶梧的手几乎是颤抖着合上,抛下手中的事就往西陵峡去了。

所有人都在忙碌,就百里庭轩呆呆的站在西陵离的阁楼外面,等西陵离看到他时,他脸上的无助和无可奈何忖的他特别沧桑,满脸不情愿的挤出一个微笑,说道,“阿离,祝福你。”

西陵离只是笑笑,“谢庭轩哥哥。”许久,见百里庭轩递出那朵簪花,说道,“阿离,我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准备贺礼,这支簪花,就当是我的贺礼,送给你。”

西陵离看到他身边的青儿,微微一笑,回绝道,“庭轩哥哥,这支簪花阿离不能收,阿离相信有一天你会找到簪花真正的主人,可那个人不是我。庭轩哥哥,你来了,阿离很高兴,留下喝杯喜酒吧。”

青儿见百里庭轩满脸失落,大步走过去,笑眯眯的说道,“我叫青儿,你是轩哥哥口中的小阿离吧,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赶上这杯喜酒。我看着比你大,就叫你阿离妹妹吧!”

西陵离会心一笑,应道,“那太好了,青儿姐姐和庭轩哥哥,有你们在我就又多了两个亲人,太开心了。青儿姐姐,庭轩哥哥你们随意,阿离还有事先去忙了。”说完,菊儿过来带着西陵离去试婚服。走廊里就剩百里庭轩和青儿两个人,只见百里庭轩把簪花举起来,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

青儿见不得人扭扭捏捏,一把夺过簪花,说道,“你们有缘无分,着簪花还是还给我吧!”

百里庭轩不再说话,暗自伤神,寞落的走到外面,青儿看着百里庭轩的背影,说不出的难受,也大步跟上去。

这边南宫献取出早早为西陵离准备好的婚服,看着镜子里的女儿,南宫献又是心酸又是开心,一梳梳顺着长发下去,含着老母亲的笑容慈爱的说道,“阿离,以后嫁为人妇,再不可任性了,我的女儿终于长大了,母亲真的舍不得啊……”

西陵离看着母亲,心里五味杂陈,曾经在白云城也嫁过一次,可感觉与现在完全不同,西陵离有些手足无措,连忙安慰道,“母亲,女儿虽出嫁,也会随时回来看望你们,母亲不要难过啊。”可是南宫献依旧拭泪伤感,西陵离只好又说道,“母亲,女儿迟早要长大啊……”

南宫献看着女儿,笑着把眼泪擦干净,露出笑脸,不停说道,“瞧我……阿离出嫁是喜事,母亲该笑,阿离,以后跟着羲琰,一定要记得多回家看看啊,母亲会时刻挂念你的。”

西陵离连连点头,“好的,女儿记下了,以后阿离不在身边,母亲和爹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有事情可以用祖母的明蝶唤我,阿离无论身在何方,都会回来的。”

南宫献轻柔的为西陵离梳着头,设计着最美的发髻,西陵离安静的配合着,不知不觉出来时,已经是入夜。菊儿为西陵离掌灯走在前面,西陵离走在后面,远远看着青儿站在西陵离院子门口,像等了很久的样子;一进门,青儿露出久违的微笑,说道,“阿离妹妹,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西陵离点了点头,回应道,“当然可以,姐姐请。”说着,将青儿引入书房。等菊儿放下灯退出书房,青儿开门见山,说道,“阿离妹妹,你可曾去过巫族?”

西陵离一脸懵,摇了摇头,“未曾去过,姐姐怎么说?”

青儿却疑惑道,“你可知在巫族大庙里,有一幅画,画中人与妹妹模样一般无二,我第一次见到你还以为看错了,妹妹当真没去过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