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临幸侧妃一事瞬间在南越王都炸开锅,王都之人无人不知那太子活二十余载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肌肤之亲,一度被市井流传为断袖之癖。然,一个有着断袖之癖的男人,头一遭对一个女人开了荤。人人皆想见见这传说中的侧妃,该得是怎样倾国倾城才能将太子由弯掰成直。
这厢可害苦夏之蘅,不仅太子妃南宫意欢对她恶意相向,即将进门的空桐一家也对她充满敌意。
几日后,空桐家的小姐草草被抬进大门,听说赵星云连见都没见直接抬入洞房,比之前夏之蘅进门更加冷清。夏之蘅面对如此情形,苦笑不得,这太子殿下果真一直都这么草率,娶侧妃一事可大可小,说到底,也是为了稳固储君之位,一时若得罪相国,将来帝君之路便会荆棘丛生。夏之蘅越来越看不懂赵星云,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如此不把自己将来当回事?
晚上,本应该是赵星云与空桐宓的洞房花烛夜,可是,烛火燃尽又添了两盏,他愣是赖在水月阁不动。一手举着本兵书看着,一手安静的平放于桌上。
过寅时,空桐宓的贴身丫鬟前来行礼,却被名扬挡在屋外。
丫鬟长得很是机灵,知道名扬是赵星云贴身护卫,毕恭毕敬的拜了拜,言道,“夜已过三巡,还请名大人转告太子殿下,我家小姐还等着太子揭头盖呢!”
“殿下有旨,今夜宿留水月阁,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名扬毫不留情的说道。
丫鬟仍旧不甘心,接着说道,“可是今夜应当是小姐与太子的新婚之夜,如此,是否不合适吧!”
“这是太子府,还轮不到你做主,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小姐,太子若想起她自会相见,若殿下不愿意,强求也没用。”名扬说罢,转身进了院子,嘭的一声将水月阁的大门关上,丫鬟见已无力挽回,只好灰溜溜的离开。
水月阁内,赵星云仍在看书,夏之蘅躺在卧榻上端着一盆橘子吃着。赵星云书看得差不多了,便走过来一把夺过夏之蘅手中的橘子说道,“这橘子吃多了容易上火,且秋天容易干燥,你少吃点。”
夏之蘅审视的看着,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今夜不去会你的新娘子却躲在我这,可是又把我推上风口浪尖,明日空桐小姐只怕得找我算账了吧!”
“你这是在劝我去找她吗?蘅儿,你明明知道,除了这里我哪都不会去。”赵星云含情脉脉的说道。
夏之蘅打了个冷颤,打趣的说道,“你莫不是真看上我了吧?别忘了,我们有过约定。”
“是,不用你时时刻刻提醒我。你早些睡吧……”赵星云顿了顿,又说道,“天冷了就不打地铺了,我靠着你睡,不会对你做什么。”
夏之蘅没有反驳,乖乖靠里边睡下,赵星云便钻进被窝暖和暖和。此刻他全身冰冷,刚好夏之蘅躺过的地方热乎的很,正好暖暖身子。
就这样,两个人躺在床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赵星云早早便离开。过一会儿,空桐宓却来了。她初嫁太子府,第一日早起不去给太子妃请安却来拜会夏之蘅这个侧妃。有意无意的挑拨了南宫意欢与夏之蘅之间的关系,霓大娘远远见着十分的不开心,对夏之蘅说道,“作为新入府的侧妃,不去给正妃请安却来给侧妃你请安,看来这空桐小姐不是个善茬。她此行意在告诉旁人,这太子府只有娘娘您是女主人,无疑令太子妃无地自处,将来您与太子妃的矛盾只怕更多。娘娘得好好把握分寸才是。”
“我不想和太子妃为敌,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嫉妒,对我示威罢!没事,大不了我不见她。”夏之蘅一边梳头一边说道。
“不可,若娘娘不见她,只怕她也会通过其他方法为难娘娘。”
“那我该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娘娘,奴婢有一法子。”霓大娘慢慢说道。
夏之蘅对着镜子愣了愣,问道,“哦……什么方法。”
“娘娘赶紧梳妆打扮,然后去给太子妃请安。”霓大娘说完,加快手中的动作。
夏之蘅点了点头,麻利收拾好,从侧门出了院子。
一到太子妃的寝院,南宫意欢早早坐在院中品茶,见夏之蘅前来,一杯茶送到嘴边又默默放下,半响,缓缓说道,“你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给太子妃请安啊!”夏之蘅笑着说道。
南宫意欢很不屑,索性将手中的茶喝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太子妃起的好早……”身后空桐宓笑眯眯的说道。
南宫意欢听到声音,很是不爽,碍于面子硬是咧嘴勾出一丝弧线,说道,“哟,今日我这院子好生热闹。”
“您是太子妃,我等理应为你请安。”夏之蘅笑颜说道。
“算你还算懂事……”南宫意欢伸手拂袖,示意两位侧妃坐下。三人便围桌而坐,南宫意欢身旁的丫头凑上来添茶,允了夏之蘅和空桐宓一人一杯。
“难得你们都一起来,尝尝吧!这茶是我从蜀域带来的,世间独有,你们去别处可是尝不到这样的味道。”南宫意欢悠悠说道,眼神似乎回到蜀域,那个白衣少年,逐风而去,片刻又轻轻叹息。
夏之蘅和空桐宓皆安静饮茶,也不知是何因由,夏之蘅尝到那茶很是熟悉,却又记不清自己是何时饮过,一愣神的功夫,已将满满一杯全部饮下。南宫意欢看着,若有所思,问道,“妹妹可是品出了家乡的味道?”
夏之蘅还之以微笑,说道,“是有些熟悉,可是我从未去过蜀域,可能是在白云城喝过驼商从蜀域带过去的茶叶吧!”
“这茶叶,乃是蜀域百里家自家茶园产的,从不售卖,驼商运不去白云城。”南宫意欢更加怀疑夏之蘅就是西陵离,眼神不时拂过夏之蘅的脸,却始终是冰冷的。
空桐宓觉得受了冷落,很是不满,一直闷不吭声。
茶必,夏之蘅与空桐宓一起出门,在门口空桐宓叫住夏之蘅说道,“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喜爱,姐姐势必有些旁人不会的东西,妹妹初来乍到,许多东西还得好好请教请教姐姐呢!”
“两个人相互倾慕,从不需要旁的东西,妹妹多虑了。”夏之蘅说完,想脱身离开。
空桐宓看她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很是来气,可是又没理由拉着人家不放,无奈只好苦笑说道,“是与不是,日后自有分晓。”
夏之蘅不再说话,阔步离去。
自从入夏闲时把竹塌搬道阁楼的阳台上,黄昏日落西山时分,躺在阳台上观日落位置极好。巧合黄昏,夏之蘅怡然自得的躺在竹塌上看西山落日余晖,一边喝着阿菱炖的银耳雪梨汤,阿菱怕主子着凉,贴心的往夏之蘅腿上搭条毯子,如此一来,这日子也算惬意。
赵星云小心翼翼的走上阁楼,顺带在院口遣了阿菱去做夜宵,偌大的水月阁便只剩赵星云和夏之蘅。夏之蘅尚且不知赵星云的到来,依旧得意洋洋的看她的风景。赵星云无声无息走到竹塌旁,往竹塌上一躺,刚好容下两个人。
夏之蘅反射性的一个刀手砍过去,赵星云似乎料到她这一招,一招致胜巧妙的化解掉。
夏之蘅这才看清,原来是赵星云,很是意外却也很不爽的说道,“这是我的床,你上来干嘛?”
赵星云指了指阁楼外面,一个丫鬟蹑手蹑脚的躲在假山后面,不时偷偷朝水月阁看看。
“既然是做戏就得做全,是不是啊爱妃!”赵星云前半句小声说着,后半句却将爱妃两字有意拖得老长。
夏之蘅听后,长长久久的打了了冷颤,转而微笑的倚入赵星云怀中,一只手顺着赵星云的腰一把掐上去,无限温柔的说道,“是啊!全听殿下的……”那狐媚的眼睛含笑燕燕的看着赵星云,做足一副小女人模样。
许久,见假山后的丫鬟偷偷离去,赵星云才将夏之蘅的手一把捏过来,如同捏着一个软软的肉球,故意又在手心婆娑两下,说道,“我果然没有选错人,爱妃的确好聪明。”
“过奖!”夏之蘅得意的笑了。
“只是这手方才掐的我好疼,爱妃是不是得补偿补偿我呢?”赵星云不知何时竟变得有些泼皮无赖,一点找不出昔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夏之蘅感觉到赵星云这些细微的变化,亦是做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状态。任赵星云怎么胡来,也得与他好好周旋一番。“殿下,天色晚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不不不,爱妃,今晚本太子就宿在水月阁,由爱妃侍奉,还是由爱妃好好准备一下吧!”赵星云说道,脸上难掩笑意。
夏之蘅一脸懵逼,细细想想,还是不反抗,毕竟只是戏一场。
这厢丫鬟回去,将水月阁所见一五一十禀报给空桐宓,空桐宓大怒,掀了梳妆台。看来气的不轻,额上青筋暴起,手指扣入掌心,龇牙咧嘴的骂到,“夏之蘅,你给我等着,太子是我的,他迟早是我的……”
周围丫鬟无一人敢出声,都尽量屏住呼吸生怕触怒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