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殿元的到来,使这一群人有了主心骨。
那个老者叫李大烟,因为常抽大烟而得名,他的理念是杀富济贫,干些禄林好汉的事。
张殿元受二弟的影响,讲的却是家国情怀。要以民族大义为重,不在打家劫舍。暂时力量虽弱,却要做最后的抗争。打出的旗号叫《老疙瘩讨命队》
之所以叫老疙瘩讨命队,是因为张殿臣在依兰,桦南,勃利三县有了一定的名声。一旦行动起来,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于是大家磕头起誓歃血为盟拜了把子,一共十六个人,张殿元成了磕头大哥。
李大烟没有参加,是张殿元的主义。他说老人家年纪大了,跟着大家不方便。
让他去找老疙瘩,老疙瘩年青。一是让他给老疙瘩平时拿个主意,二是不能动时也有个人照顾。
另一方面张殿元也有自己的想法,打出老疙瘩的旗号主要是把汉奸的注意力引过来,以减少鬼子对老兄弟的压力。
大家一切安排就绪,就等有机会开市祭刀,杀他个小日本错手不及。
机会来了,那天夜里夜黑风高,张殿元带着大家悄悄的潜入县城镇西内。
这是前几天大家得到的消息。镇内的伪保安队正在到处收取保护费,每户三块大洋。
收来的大洋由三个鬼子和几个伪军看管,在送到日军开拓团总部,转送前线作战日军作为军需。
张殿元一听这个消息立刻火了,拿中国人的钱,给鬼子补充物资在去打中国人。
张殿元决不能眼看着鬼子把这钱拿走。他对大家说:
“弟兄们,鬼子汉奸要把从我们中国人手里拿来的钱,用来打我们中国人。我们手里也有家把式,决不能让他们把钱拿走。
明着我们干不过他狗日的,我们就暗地里来。大家都精神点,到时候别装孬种。一但让小鬼子和汉奸占了上风,我们就死定了。”
听了张殿元的话,大家七嘴八舌的说:
“大当家的,你就放心的领着大家干吧,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和他拚了。”
张殿元挥了挥手中大刀:
“只要我们不怕死,他们只有十几个人,不比我们人多,我们在暗处他们在明处,打的就是他们措手不及。”
大家有拿大刀的,有拿扎枪的也有几支联珠枪。不过张殿元说,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开枪。
午夜时分外面刮着大风,又是月尾,天地之间漆黑一片,只有风刮树木发出的乌乌声。对着大路的日军岗亭里,两个日军昏昏欲睡。
风刮着门缝发出丝丝的响声,门前的马灯被风吹的来回摇动,发出忽明忽暗的幽光。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响,两个鬼子端着枪出来了。拿着手电筒四处照了照,见是一段树枝被风吹的打在门上发出的声音,悻悻的回去了。
这时一个黑影出现了,只见那个黑影冲到门前飞起一脚将门踢开,人以闯入屋中。两个鬼子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觉脖子一凉以身首异处。
那正是张殿元,他要给大家做个样子。没想到马到成功,他第一次杀了人。
离开大门向前走出不远,就是保安队的大院。和外面不同,住着十几个日伪军。岗亭里和正房的门洞里都点着嘠斯灯,照的如同白天一样。
张殿元把大家叫到一起,让大家都躲在暗影里。自己悄悄的来到岗亭前,用刀慢慢的撬开门缝,想看看里面情况。不想一阵风刮来,门咣当一声被刮开了。
一个伪军扒着门框申出头来看了看骂道:
“妈了个巴子,这么大的风。”
说着就去关门,和张殿元正好打了个照面。
张殿元不及多想挥起一刀,那个伪军一下跌出门外。
只听屋里骂道:
“妈的,关个门也这么费劲,还能干点啥。”
一个伪军披着衣服打着哈欠来到门口,一眼看到张殿元,吓的啊了一声,踉踉跄跄人还没跌倒,张殿元的刀以到了面前。
大家看的惊心动魄,都佩服这个大当家的英雄了得,一时都有了胆量。
平时跟着李大烟只是凭借着人多,敲一敲大户的竹杠。今天跟着张殿元才见识了真正杀人的场面。
其实别看张殿元长的凶悍,平时胆子并不大,逢年过节杀猪杀个鸡鸭啥的,都是老三张殿生的事。和两个偷马的孩子说杀人就向捻臭虫,存属吹牛。
今天一连亲手杀了四个人,一时血往上涌,打开大门十几个人蜂拥而入。
张殿元两眼通红,心中默念:
“老疙瘩媳妇,陈家妹子大哥给你报仇了。”
他怎么也忘不了,陈心如那个没了头的身子处处刀痕的情景。
说着提刀闯进正房,东间住着七八个伪军,西间住着三个鬼子。
大家一起闯进东屋,伪军躺在被窝里还在作梦。就被愤怒的人群七插卡叉一顿宰杀,送上了西天。
也是大家没有经验,涌到一个屋里。不想却惊动了西屋的鬼子,一个鬼子穿着短裤出来正好和张殿元撞了个满怀。大叫:
“八嘎呀路”
转身正要回屋拿枪,张殿元早以挥起一刀,又一个小鬼子的人头以经落地。
这时闯进东屋的人又杀进西屋,剩下的两个鬼子以经跳起,手中挥舞着上了刺刀的长枪。大家一时无法应对,退了出来。
张殿元急忙举起连珠枪呯呯两枪结果了两个鬼子。
幸亏外面风大,枪声混在风中但还是格外刺耳。
张殿元虽然看上去是个大老粗猛张飞,可是粗中有细。
他不敢久留,枪声以经暴露了目标。如果大队鬼子前来,这些没有战斗经验平时靠打家劫舍组成的队伍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他让大家拿了鬼子的武器,在墙角发现三个子弹箱。打开一看两个里面装的是银元一个里面装的是子弹。
急忙叫大家收拾收拾快走,临走还不忘让会写字的在墙上写上:老疙瘩讨命队。又将嘎斯灯摔碎,这才离去。
大家收拾完按原路返回,走出不远在回头看时,只见城中无数道手电光划破夜空,不时响起霹霹啪啪的枪声。
他知道一定是鬼子的巡逻队发现了情况。
张殿元深吸一口气庆幸有惊无险。
回到窝棚以经后半夜,李大烟点着灯烧着香在等着大家。见大家满载而归,对着观音菩萨的坐像不住礼拜:
“我就说吗,香火这一夜一直很亮,是菩萨保佑我们那。”
抬头却看见有个孩子胸脯子上向外流着血:
“大宝,你受伤了?”
那个叫大宝的孩子一听,低头看见身上的血这才感觉到了痛。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妈呀妈呀的叫起来。
大家七手八脚的给他脱了衣服,李大烟看了看好在伤口不深,用火酒擦了伤口上了红伤药。
李大烟这才说:
“孩子以后要学会坚强,跟鬼子斗这点小伤算什么?要记住大仗夫流血不流泪,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在过二十年还是个英雄好汉。要向你爹一样,战死不当亡国奴。”
大宝擦干眼泪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
“大当家的,李大爷,我错了,我给咱们男人丢脸了。”
张殿元拍了拍大宝的肩膀:
“兄弟你没错,见着小鬼子敢往上冲很勇敢,哥哥我要奖励你,咱们这里有几把短枪,给你一把。”
乐的大宝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