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张殿元就穿戴好了,刚要走见老圪瘩也穿戴齐整的出来了。
张殿魁便说:
“老兄弟,这次事危险,你就别去了。”
张殿臣绷着脸对二哥说:
“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跟你去。我人小,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张权想了想说:
“哥俩一起去也有个照应,别看老圪瘩小,不怯场。那年给你大哥打官司,他不一样上县太爷的大堂。”
张殿魁看了爹一眼说:
“爹,那是官家的衙门。这是土匪是胡子,不一样。”
张殿臣见爹答应了忙说:
“官不打送礼的,咱去给他送钱,胡子咋了,总得讲点江湖道义吧。”
张殿魁见说服不了老兄弟就说:
“去也行,到了城里就呆在孙老板家,哪也不许去。”
兄弟俩救人心切,骑上马快马加鞭片刻不停,一个多时辰到了孙旺大车店。
孙旺见兄弟俩人一身霜雪,两匹马也是一身汗,知道出了事。就问:
“兄弟,是不是出啥事了?”
张殿魁把小蛤蟆绑架施宏举的事说了一遍。
孙旺说:
“这个小蛤蟆我认识,是河北人跟谢文东是老乡,满族八旗人。手下有百八十人,仗着谢文东的势力,没少干绑票砸窑的事。从牡丹江到JMS这一带,连官府也惧怕他三分。”
张殿魁一听心里也有点打怵说:
“大哥,钱我以酬够了,能不能放人就得劳您出面。”
孙旺说:“不能他说多少就多少,你们哥俩先暖和暖和,等一下我们一起去(四合发)见他。”
四合发是五国城也就是三姓城里最大的饭馆,也是小蛤蟆经常落脚的地方。
小蛤蟆中等身材,车轴汉子。三十多岁,一脸横肉,留着八字胡。
见孙旺领着两个年青人过来,坐在太师椅上并未起身。只是点一点头道:
“孙大老板真是少见那!近来发大财了吧。”
孙旺急忙拱手说:“刘大当家的抬举,还算过的去。”
两人客气一番落坐。小蛤蟆上下打量着张殿魁兄弟两人说:
“这两位是谁?”
孙旺忙说:
“大当家的,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两位小兄弟,施宏举的内弟。”
回头对张殿魁说:“这位是刘大当家的。”
张殿魁按照江湖规矩一抱拳说:
“久闻刘大当家的威名,英雄了得,只是无缘相见。兄弟张殿魁,今日借我大哥的光,能相识尊驾,三生有幸。”
小蛤蟆一怔,暗想:多少人见了我吓的语无论次,这小子却满不在乎,绝非等闲之辈。便摆了摆手:
“既然是孙老板的兄弟,不是外人,坐吧。”
又看一眼老圪瘩张殿臣:
“小兄弟你咋不坐?”
张殿臣学着二哥的样子一抱拳:
“你们都是大人,小弟能站着和大当家的说话,就是您赏脸。”
孙旺和张殿魁谁也没想到老圪瘩还有这一手,小蛤蟆很吃惊,这么大个孩子竟然敢和他这个胡子头说话,面不改色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不由心里有几分喜欢:
“嗳呀,小兄弟不简单。”
边说边站起来走到张殿臣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多大了?”
张殿臣一挺胸脯说:
“马上就十六了。”
小蛤蟆笑了:
“好样的,跟着哥哥我干怎么样。”
张殿魁和孙旺都吓出一身冷汗,一个还没弄出来在搭上一个。
没想到张殿臣却干脆的说:
“只要大当家的让我姐夫回去,你说咋办就咋办。”
小蛤蟆身后的大个子乐了:
“小嘎子胆不小,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拿枪打仗的,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别吓唬人,有啥了不起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男子汉大仗夫生而何欢,死又何惧。”
张殿臣这话一出口连小蛤蟆都愣住了:
“我说小兄弟你是罗成重生,还是赵子龙在世呀。你要是真有能耐,敢和大个子过两招吗?”
张殿臣又一抱拳,分明是个老江湖:
“只要大当家的发话,小弟谁都不怕。”
他仗着和二哥学过几招拳脚,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
“好、好、好,”
小蛤蟆连喊几个好。他还从没这么高兴过:
“小兄弟只要你能把这个大个子弄趴下,我不但让你姐夫回家,还请大伙下馆子。”
“大仗夫一言既出,四马难追。”
张殿臣边说边拉开架势。
张殿魁这个后悔呀,心想当初真不该让他来。如果真把老圪瘩留下,回去怎么向爹娘交代。
可事以至此,后悔有什么用,只好咬牙静观其变。
大个子刘青山也是满人,二十多岁,会作事能讨小蛤蟆的欢心。人又长的高大,所以小蛤蟆办事总是带着他。
本来是想拿小孩子寻个开心,没想到张殿臣却当了真。
刘青山骑虎难下,又怕丢面子。虽然是以大欺小,这个节骨眼也不得不出手。一个老鹰捉小鸡从上到下扑面而来。
张殿臣往下一蹲,一个黑狗钻裆,两手抱住刘青山的大腿,两个肩膀一用力借力打力早把刘青山扔了出去。
也是刘青山大意,没把小孩子放在眼里,结结实实的挨了个狗抢屎。
这一下出呼大家的意料,就连孙旺都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好。
小蛤蟆更是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等刘青山从地上爬起来,又要动手时,小蛤蟆说话了:
“我说他妈刘大个子,你还要不要你那逼脸。好汉作事愿赌服输,他妈败了就是败了,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