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赵白石说。
“都说,都说,吴漪已经不是吴漪了,她连,连荷香都不认识!”陈夫人吼道,“赶紧把她抓起来!抓起来!她是妖怪,她是鬼!”
赵白石冷哼一声,“都说?!都是谁说的?!”
“就,就是都说。”陈夫人瞬时眼神乱飞,低下了头,声音也弱了下去。
赵白石看了看秋与,轻揽着她对陈夫人说:“你确实说对了一些,夫人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仅是不记得荷香,曾经一度她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到现在还有很多事都记不起来,连字都不怎么认识。”
秋与挑了挑眉。
“这是因为,”赵白石扫视一圈,提高了些音量说道:“那次夫人被匪徒掳走,我救下夫人,我们二人滚落下马时夫人摔到了头,当时没显什么,却没想到头里积了淤血,竟是这么巧,在成亲当晚发作了。虽说万老爷子及时施了针,还开了汤药,却因为延误的时日太长,无法药到病除,只能慢慢将养,恢复成什么样还不好说。本想着为了减少夫人的压力助她更好地恢复,悄悄地将此事按下,却没成想府里嘴碎的下人将事露了出来,还被有心之人利用,居然在回门宴上对我与夫人大肆攻击!此人居心叵测,其行恶毒之至。不知此事是否还有幕后之人指使,是否有着更大的阴谋,且将陈氏关入县衙大牢慢慢审理吧。”
“是。”
薄先生和郭先生答应着,迅速将陈氏押了下去,这次长了教训,拿了团布严严实实地塞住了她的口。
上演了一出闹剧后,原本觥筹交错、热闹喜庆的回门宴现场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都半尴不尬地捏着或酒盎或筷子盯着秋与和赵白石,目光在两人间游来荡去,不知道是否该继续下去,再望望满桌的美味佳肴,闻着醇香的酒气,喉头不住地攒动,却还不得不生生忍下,因为周围的人都没动。
这场回门宴吴家是下了重本的,刚开宴没多久,酒还没喝两杯,菜也没动几口,若是就这么散了,那可是亏了老本了,看看想想,想想看看,大家不免都心中焦躁不快起来。
“赵安,快引县令大人去换洗一下。”赵白石打破了沉默,沉声说道,赵安应了一声,便引着县令下去了。
吴家二老爷,也就是吴漪她爹吴蔚武赶紧上前朗声道:“诸位亲友,诸位亲友,让大家受惊了,好在就是家务琐事,不过是虚惊一场。我让厨房再加几道菜,叫伙计多搬几坛好酒来给大伙儿压压惊,继续吃喝热闹起来!”
“好!”
“好!”
几声哄喝一出,冷得要僵掉的空气顿时又活泛起来,众宾客又继续吃喝起来,仿佛刚才没有什么事发生过一般,只是低低的交谈间又多了一个新鲜的谈资。
吴蔚武又让人把与县令同桌溅上了狗血的人都引到后院去洗漱更衣,又命人撤换了桌椅菜品,另选地方新开了一桌。
“陪我去换身衣裳。”赵白石偏头对秋与道,秋与还没缓过神儿来,愣愣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