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五勺了,白色的米汤顺着“吴漪”的嘴角全部流了下来,赵白石及时用手巾蘸了去。
“万伯伯,米汤喂不进去,掰开下颌硬灌我又怕会呛到她,人昏着,呛着又感觉不到,会出大问题。”赵白石有些焦躁。
“这倒是真的棘手,方才我虽施了几针算是先吊住了她的一口气,但还是要尽早服下米汤和汤药。这种情况倒也不是无法,只需让人以嘴含了米汤……”万老爷子悄声对赵白石道,话却并未说全,但赵白石心下已经明了,瞪大了眼愣愣地看着万老爷子。
万老爷子笑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都是成了亲的人了,这么大个男人还害什么躁!现在可是在救你媳妇的命!据下人们所说,侄媳妇已经两日未进水米了,又正巧赶上来了癸水,气血两虚,最近情绪还有过大波动,若是再拖下去,怕是不好。”说着万老爷子拍了拍赵白石,“我先去歇着了,老了,耗了这半晌精神就乏了,有什么事使人过来找我就是。”
赵白石把万老爷子送出门,还要送到院门,让万老爷子拦了回来,赵白石便让赵安亲自将万老爷子送到隔壁的院子里好生安顿,并挑了两个得力稳妥的小厮跟过去伺候着。
再转回房内,赵白石没有让人跟着,独自关了门,坐在“吴漪”的床边稳了稳心神,端起米汤碗含了小半口,一闭眼俯身下去,将唇覆在了“吴漪”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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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来人!夫人醒了吗?”赵白石从床上惊醒坐起,看窗外的天已经大亮,急得直冲外面喊“什么时辰了?!”。
远香推门而入,垂首答到:“回老爷,现在是辰时三刻。”
赵白石昨夜给“吴漪”喂了两次的米汤和汤药,万老爷子说是隔一个半时辰就要喂些的,为了方便照顾,赵白石便令人将东厢房简单收拾了出来,喂药间隙可以眯上一会儿,养养精神。
“嗯,那差不多要再喂些米汤了。”可能是起猛了,头又有些疼,赵白石揉了揉头,起身出了门,一出门便看到了对面西厢房被木板钉上的窗户,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怎么还不拆掉!赶紧找人来拆掉,把里面好好收拾一下!”
让人将“吴漪”看管起来是他命令的没错,钉窗户也是他嘱咐的,因为他觉得“吴漪”应该是会些拳脚,怕是婆子丫头制不住她,但只少说一句,那两个婆子就会错了意,竟敢苛待主母!而且竟致主母命悬一线!一想起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直想把那两个婆子给捏碎了。
“是,我这就吩咐人去弄。”赵安边答应着,边给赵白石披上了披风,“老爷刚起,小心着凉。”
“嗯。”赵白石点了点头,“你快去办。”那房子看着太让人心堵!
因为眼下的情况特殊,赵安便留在了内院里听差,送万老爷子去隔壁院安顿好后回来,就一直都没走。
赵安连连应着自去吩咐了。
“小姐!小姐你醒了?!”正房里忽然传出来荷香的惊叫声,因为激动都变了调,还带着哭腔。
赵白石一听急忙踹门奔了进去,门都没来得及关,转进屏风视线刚好对上了“吴漪”刚刚醒过来还迷迷瞪瞪的眼神。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儿不舒服吗?!”赵白石坐到床边,看着“吴漪”问道。
“我怎么还在这儿!”缓了半晌,秋与的意识总算是基本清醒了过来,看到赵白石的脸,心里却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