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把昨晚在小崖村发生的事告诉了蒙小辉。
“我总觉得,这事情里面还有玄机。假设陈诚诚主动联系李旺并对其进行刺激,那李旺就有了动手的理由。可是以李杏儿的病为报复的理由……我总觉得目的过于单纯,且陈诚诚还是检察官…,他真的有必要这样吗?”蒙小辉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也是这样想。可我们毕竟不是当事人,还是得问陈诚诚本人才清楚。”江浩淡淡说道。
“陈诚诚到底在哪里呢?我们天上地上海底的都找了……!这么大动静他居然悄无声息是不是很诡异?”蒙小辉摇头皱眉的说道。
“确实有点复杂。假设这是桩谋杀,李旺对陈诚诚真的那恐惧吗?为什么?”江浩喃喃自语。
“什么谋杀?又有新案子了?”陈丹妮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只见她笑容满面的站在两人身旁。
“副局长回来了吗?”江浩问陈丹妮。
“他刚进办公室。”陈丹妮回答。
“你找他是因为陈诚诚的案子吗?”——刑侦室的门外传来一把洪亮的声音,接着走进来一位浓眉大眼的壮实大汉。他就是海城刑侦队大队长崔永基。他显然听到了江浩与陈丹妮的对话,才进门口那两道带着威风的眼光扫在江浩身上。
江浩、蒙小辉马上起立。
“陈诚诚的案子已经结了,文件也发给检察院了。我亲自发的。”崔队长强调的口吻说道。
“队长,这案子极有可能是谋杀!”江浩上前争辩。
江浩难以置信作为经验老道的崔队长看不见案中的疑点!
江浩怔怔的瞪着崔队长,正想说话却被崔队长截了话头。
“那你说,谁杀的谁?”崔队长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至少,可以肯定陈诚诚和李旺是有矛盾的,而且矛盾不小。”江浩回答。
“有矛盾就一定要杀人?”崔队长脸带不悦。
他继续说:“别太习惯性思维!偶尔有轻松点的案子……你们还嫌不够忙?”崔队长说罢,走到位置上翻看放在桌面上的文件。
江浩见崔队长生气,只得忍住了口。
他闷闷不乐的坐在办公桌前。
“瞧瞧!……还不乐意了?!”崔队长边看文件边冷眼瞅着江、蒙两人。
“把精力用来搞这单吧!这种失踪才更像谋杀!”崔队长说罢从自己桌上拿了一份档案递给江浩。
江浩接过来,打开……。
“海崖区一扬汽配修理质检员工梁桂全失踪……。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这名字呢?”江浩思索起来。
“我也觉得有点耳熟。”一边的蒙小辉说道,他马上搜肠刮肚的想了起来。
“——李旺、梁桂全!”江浩突然瞪惊叫。
“叭!”空气中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蒙小辉拍自己大腿的声音。
他大声叫道:“这案子有搞头!”
两人的脸瞬间由阴转晴,崔队长则一脸莫名其妙。
走出办公室的江浩一脸明朗,他知道这是案子新的路口。
小崖村的村委办公室里,李伟民跟村里的几位村民代表商量征地的后续的事儿。
大家纷纷猜测,陈诚诚极可能是因为替村民出主意得罪了旭日而被害,他们认定陈诚诚失踪肯定跟旭日有关。
“旭日给的价格,无论如何我们是不可能接受的!”村民代表李成树激动表态。
“这协议到底是什么签的,成贵都没交待!谁知道他是不是被逼迫或者被骗了?”村民代表陈大民愤怒说道。
“按成贵的为人,难以想象他会干这事儿!这些文件和成贵当初跟我们说的不一样!既然不一样,我们怎么可能答应?旭日还告我们……真是恶人先告状。我话放在这了,不会低头的!”村民代表李伟贤敲着桌面说道。
大家群情激愤地的又一顿吵闹才罢。
会后,村民陆续走出办公室。
李伟民的堂兄弟李为生特别站在门口等李伟民有事商量。
“哥,我多嘴说一句,像杏儿这样还是嫁到别村的好。”李为生说道。
李伟民叹了口气,淡淡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李为生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瞧见李伟民的脸色难看便又忍住了话头。
他跟李伟民嗑了几句家常便走了。
李伟民站在家门前的碎石地上,一脸郁闷的瞧着二楼阳台上晾晒的衣物。
这是他与女儿相依为命了十几年的家,今天它看起来特别的寂寞。
“爸爸,大太阳的站在这里干嘛?你是在等我吗?”李杏儿清脆的声音从李伟民的身后响起。
李伟民转头瞧去,只见满身大汗的李杏儿抬着满满一筐小野菊向自己走来。她一边走一边的嘴里还嘟哝着:“今年的天也是奇怪,北风都起了这日头还这么热毒。”
“今年的小野菊长得不错。”李伟民微笑道。
“这当然,我特别照顾的肯定是要长得好的。瞧,今年又出了绿菊花。虽然只有十几颗,数量可算是比去年多了十倍。”李杏儿笑道。
“你也别老花心思在这些花上边了,得想想以后怎么过……。”李伟民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想好了。把田里的小野菊收好我就到城里找工作。”李杏儿回答。
“先把工作找好了再说吧。小野菊我可以帮你收割。”李伟民劝说道。他肯定不愿意女儿离开,可目前离开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爸爸,厨房里还有剩饭,晚餐煮个粥对付着吃吧。”李杏儿拖着那筐小野菊走进了家门。
李伟民抬眼看着眼前的三栋房子,眼神复杂。
夜晚,李伟民到陈大桂家商量李杏儿的事。
陈大桂夫妇表示赞同李杏儿的想法。他们虽然舍不得李杏儿此时离开,但看见她总不免想起儿子,两人心中也很是酸楚。这么久还没有陈诚诚的消息,两口子隐隐约约觉得儿子真的可能遇到不测。在情感上他们拒绝坏念头,可内心一直在说服自己。
“让她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她其实不比我们好过!”小芳哭着说道。
“她看见我们,看见这家、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不想起诚诚?可她还天天来安慰我们,真是难为她了。”陈大桂哽咽说道。
是夜,李杏儿房间的那盏灯亮了一夜。
李杏儿明白,她已经站在人生新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