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没理会她的话，而是径直走到了卫生间。
对我来说这女人的卫生间还是稍微有些私密的，他就这么进去了。
沈冷进去后仿佛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很快她就盯着眼前的这面镜子说道。
“这是你什么时候装的？”
“刚搬来这里的时候这面镜子就在这了，有什么问题吗？”
程晗似乎很不喜欢沈冷质问的语气，但又不得不回答。
下一秒沈冷就伸出手指，他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中间，谁知整块玻璃都碎了。
而且都是很零碎的小碎片，弄得洗脸池里到处都是。
沈冷的脸上还被飞过来的小玻璃碎片给划了一道，渗出了一点点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程晗尖叫了一声，她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
这时我才看过去，这层玻璃后面竟然还有东西，是一副很诡异的画。
而那层玻璃只是个遮挡而已，所以才这么不堪，轻轻一碰就要碎完了，我惊讶的是沈冷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程晗害怕的是她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到今天为止才知道这里装了东西，好像被人暗算了一样。
“看来你和方雪的关系很不一般，表面姐妹情深，背地里恨不得你赶紧死，这幅画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沈冷缓缓开口，他从口袋里抽出了手帕，拿出来轻轻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下一秒程晗点了点头，她深呼吸一口气说道。
“这幅画是毕业之后我和方雪的第一次演出，当时我是女主角，这是一位校友送给我的画，后来方雪说她很喜欢，我就送给她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还记得你们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吗？”
程晗努力回想着时间线。
“也就几年前吧，当时在话剧团已经稳定了，你也知道我跟家里脱离关系了，我也不愿意花他们的钱，有了稳定收入我和方雪就到这里了，当时我和方雪住在一起的，后来她有稳定收入了才搬出去。”
这时间线刚好吻合，假如方雪不住在这里也没这个机会。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幅画放进去的没人知道。
恐怕不懂艺术的人也看不懂这幅画，画的好像是一位舞者，但穿的衣服有点奇怪，脚上还有血迹。
是一位即使痛苦也要坚持舞蹈的舞者。
然而中间却被撒了很多的红色颜料，导致我看不清楚裙子本身的颜色，最重要的是这上面有一层白色的塑料薄膜。
“撕开之后会是什么。”
话音刚落沈冷就走上去撕了下来，这次我和程晗都不淡定了。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也许是因为惊吓过度吧，朝夕相处这么久的姐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撕开薄膜之后这些颜料都没有了，就是这幅画最原始的样子，又或者说是方雪想看到的样子。
整张画上都写满了程晗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已经看不清了。
程晗两个字是用黑笔写的，上面一层是用红色的记号笔写的死字。
那些死字很刺眼，就像是鲜血一般。
我怀疑这上面本来就有鲜血。
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鬼画符，跟沈冷所使用的不是同一种，感觉像是什么禁术。
“你跟方雪平时的关系真的好吗？”
我们走了出来，刚才那幅画有太大的冲击力，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出去之后就问道。
程晗瘫坐在沙发上，她有些迟疑的摇了摇头。
到这一刻她都不明白过去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跟方雪交流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突然理解了沈冷的话，也许是方雪心怀鬼胎吧。
程晗坐在沙发上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的眼泪就没停止过。
“我和方雪是大一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在一个宿舍，我跟她共同话题特别多，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最理解我的一个，这四年我几乎跟她形影不离，毕业之后也分到了同一个话剧团，我以为那是美好的开始。”
我认真的听程晗说完了全部的话，也明白她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其实这四年来程晗都对方雪过于依赖，但她根本就不了解方雪真正的性格是怎样的，更不了解她过去的经历和身世。
但沈冷在来之前早已做好了调查。
“那你告诉我方雪的身世是什么？”
沈冷的这个问题问倒了程晗。
“我不知道，她只跟我说她父母工作都很忙，平时也没空跟她说话，总之就我一个朋友。”
程晗越说到后面声音就越小了，她底气不足，现在想想那些记忆好像都是虚无缥缈的，她已经不知道方雪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真朋友了。
“方雪原名方晓晓，后来改名叫方雪的，她父母曾经是企业家，后来一场火灾让他们都意外去世了，只有方晓晓一个人活了下来，那年她才八岁，后来被一对有钱人家收养了才改名的。”
这些都是程晗不知道的。
沈冷直接从包里扔出了一沓文件。
“你挺聪明的，动用你家里的那些身份也能查到，可你从未想过，你知道镜子上的那个符咒是什么吗？”
程晗摇了摇头，现在的她已经没法独立思考了，满脑子都是那些可怕的想法跟念头，脑海里的人也早已变了样。
“冤魂咒。”
“这是什么？”
我都有些好奇了，好像是第一次从沈冷的口中说出这几个字。
“冤魂咒，她知道自己会死，会变成厉鬼来找你，让你和她一起死去之后万劫不复，一辈子当孤魂野鬼，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下一秒沈冷继续说道。
“你再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听说过这个符咒。”
接下来沉默了有几分钟，程晗猛地抬起头来，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姑姑就是因为冤魂咒死的，这个咒术好像没有解决的办法？”
程晗的声音颤抖着说道。
“本质上说没有，除非能解除掉她身上的咒环和怨气，方雪是恨透了你才这么做，这个咒术活人不能用，只能献祭自己的性命法术才能生效，你们之间真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