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买卖开张

武植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跟郓哥说了。

“功夫可以练,但这个药酒暂时先不要喝了。”

“毕竟,这里面的东西,有很多不知效果的,喝完了会不会中毒,也未可知。”

郓哥有点不服气。

但是也有些半信半疑。

最后不得以,还是把酒坛藏在床下,用破衣服盖上。

武植问道:

“你还有钱吃饭了么?”

郓哥道:

“没有了。”

“武大哥,我们今天去烙油饼吧。”

“老爹晚上还没有吃饭钱呢。”

武植感觉困顿,不想出门,便从兜里掏出二百文:

“这是预支你的工资。”

“先花着,等赚钱的时候扣除。”

郓哥见钱高兴。

拿着二百文蹦跳出门。

武植困顿了几天几夜,躺在铺上,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

小摊贩们陆续的都回来。

各个与武植打了招呼,仿佛比以往显得尊敬一些。

武植道:

“你们聊,我去打点吃食。”

说罢出了屋子,在街上信步走了一圈,到小店里面,花了20文钱吃了一顿饭。

又在王进看守的菜园前转了转,见那些损坏的豆角架已经重新架好了,破坏的庄稼,也都重新翻过地了,里面可能已经播种了新的菜籽。

武植又到狮子楼前看了看。

那里灯火阑珊,显然今夜的生意不是很好。

“西门庆这狗东西,最近有点消停,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坏事。”

武植想起来,欠方百花的二十两,还没有还。

心道:

“改日一定快点还给她。”

武植在街上转了好大的一圈,才往住处回转。

信步而行,一抬头前面是王婆茶坊。

武植心想:

“算了,离那麻烦的地方远点吧。”

于是一转身拐进了旁边的一条窄窄的巷子。

刚进去,又倒退出来。

里面是一位邋遢的老人,打扮的七分像道士,三分像个教书的先生。

只不过身上脏兮兮的,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头上的纶巾也歪歪扭扭了,眼皮不住的翻动,手里的竹竿敲在地上笃笃作响。

看起来是一个盲人。

武植往左,他往左。

武植往右,他也往右。

没办法,武植只好从巷子里面退了回来。

出了巷子。

老先生跟出来,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没猜错,对面是一个小伙子,不过,你命中有劫数啊。”

武植忍不住一笑,心想:

“又来这一套。”

他犹豫了一下,转身想离开。

只听老先生接着说: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别看小伙子你其貌不扬,但是你有天道担当。”

“小则可忍,胸怀大量。”

“是一个干大事的人。”

武植站住了。

他平时是不信占卜、算命、相面这些,但是也不会拒绝。

今天突然想多听两句,也不是因为老先生说话好听。

主要是一个盲人,竟然能知道自己其貌不扬。

“这也是个令人好奇的事情。”

于是武植停住了脚步。

老先生道:

“小伙子算个卦吧,价钱公道,只要一千六百一十文。”

……

“嗯?”

武植心想不对啊。

“这钱数不就是我怀里的钱么?”

“原来还有一千八百三十文。”

“给了郓哥二百文,吃饭花了二十文。”

武植悄悄的摸了摸身上。

那钱还在,而且钱串子也还是那个长度。

看来没有丢。

“那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这样能掐会算的人么?”

不过武植马上醒悟过来。

“肯定是郓哥被骗买药是一个道理。”

“那日给了他五两银子,他小孩子爱显摆,被人看了去。”

“没偷没抢,骗他买了药方。”

“今日我在小店里面摆弄搭膊的时候,很可能里面的钱财被人看见了,这才找个老先生来骗我。”

想到此处。

武植笑道:

“老先生,您费心了。”

“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既然已经命中注定,早知道晚知道又有什么区别。”

“还是不算了吧。”

老先生闻听,啧啧嘴,欲说还休,声如抽噎。

武植把手伸进搭膊。

抓了一把铜钱,大概有六七十枚,塞到老先生手里。

老先生激动地问道:

“这是多少钱啊?”

武植道:

“没多少钱,六七十文,够你买二三十个炊饼。”

老先生点点头。

“你这年轻人,光让我吃炊饼啊。”

武植一愣,心道:

“我还以为他激动的嫌多呢,原来是嫌弃少了。”

“老先生,你不光吃炊饼,可以吃点蔬菜也够了。”

“不瞒你说,我刚刚吃了四个炊饼,一碗汤,一碟咸萝卜,花了二十文,不但饱了肚,还贼香。”

老头明显生气了,胡子撅起来老高。

“小伙子,你是不是把我当兔子喂啊。”

“我这么大岁数了,不得吃点肉,喝点酒,享受一下人生么?

“再说了,听说月满楼来了一个新花魁,模样俊的很。”

“我还想攒点钱,去捧花魁的场呢。”

一句话,差点给武植气的翻白眼。

“我说,大爷干你们这一行,收入挺高么?”

“你有那钱,干啥不好。”

“人家花魁捧场的达官贵人,富商豪绅有的是。”

“显不着你啊。”

老头生气了。

“你别说废话了,我听你搭膊里面哗楞愣的响,至少还有一千五,给我拿来。”

武植道:

“不给。”

“你要是没钱,我给你出个主意。”

“往前走八九百丈,是阳谷县的县衙,门口有两个石头狮子。”

“你去那要钱试一试。”

老先生道:

“小伙子,你耍我,谁不知道,阳谷县的官人,那是混铁的公鸡,压油的碾子。”

“别说要不出来钱,还得被刮了一层油。”

武植笑道:

“你这一身,有二斤油泥,说不定县衙老爷刮的高兴,就赏给你二百两。”

老头一听更加生气,举起竹竿来打武植。

“算了,算了。”

武植一看拉倒吧。

“这大爷这么爱生气,别跌倒了,磕到碰到的,不好治。”

武植又从自己的搭膊里面掏出两把铜钱,放进老头的褡裢里面。

“这回至少有三百文了。”

“省着点花。”

“喝点酒,吃点肉也就算了。”

“至于支持花魁,我劝你最好别去。”

“没有长期稳定的高收入,那钱花的就是打水漂。”

老头嘿嘿一乐:

“没钱还找你来要,小伙子我记住你的声音了。”

武植道:

“没有你这么干的啊,羊毛不能可一只羊的身上薅。”

“对了,别让看到你们有团伙。”

“要是被我知道了,报官把你们都一网打尽。”

老头吧唧吧唧嘴:

“你这小伙子,心眼挺好的,我想收你当徒弟了。”

“但是现在我觉得你,磨磨唧唧的,废话连篇,我不喜欢这样的年轻人。”

武植一愣。

“什么?收我为徒。”

“这么熟悉的桥段。”

“难道……他真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心中不免生出了疑问。

“从外表看来,这位老先生非常符合世外高人的模样。”

“尤其是这身邋遢的打扮。”

“那简直和狗皮道士张真人,一般的样子。”

武植随口就问了一嘴:

“老先生,你擅长哪方面啊?”

老头道:

“也算不上擅长,爱好捉鬼。”

“你要是愿意跟我学,我可以带带你。”

“看你是不是那块料子,是那料子,我就好好培养你,不是料子,就别怪我……”

武植呵呵一笑:

“谢谢了,老先生。”

“不感兴趣。”

“再见。”

武植心想:

“你要是说个别的理由,我备不住还会信。”

“跟我说抓鬼。”

“这不是污辱我的智商么?”

老头也嘿嘿一笑。

“看来,我是请不动你了。”

“不过有人能请动你。”

武植也不知老头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当他是故弄玄虚。

于是微微一哂,回首道:

“再见,老先生。”

说罢迈着大步走了。

走了百十来步,风一吹,头上一凉,顿时清醒过来。

摸了摸腰间的搭膊,里面铜钱串短了一大截。

“嘿,弄不好,又被人家骗了。”

武植的心忍不住抽搐了一阵。

“要是被我发现他们是骗子团伙,他们就废了。”

不过好在二三百文,说少不少,说多也不算太多。

武植渐渐的忘了这件烦恼,一路向住处快行。

来到家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声。

推开门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屋里面黑压压的一片都是人。

各个手里提着点心、酒坛、烧鸡、烤鹅、水果……

武植停在门口,就听见:

“乔师父,收我为徒吧。”

“乔师父,也收下我吧。”

……

武植还纳闷呢:

“哪个乔师父,这么大派头呢?”

“是大碗茶么?”

“这些人都是来学泡茶的?”

“诶呦。”

武植陡然间想起来,郓哥姓乔啊。

往前挤了挤,果然看见是郓哥站在当中,被人围着。

郓哥的表情很为难。

“我说了,我现在不收徒弟。”

“我何德何能?”

众人道:

“郓哥,你不要谦虚了。”

“谁不知道你把西洋神厨史泰熊打的鼻青脸肿。”

“谁不知道你把瓦砾四鬼揍的跪地求饶。”

“你的传统武术打败了西洋拳。”

“你的传统武术也打败了东洋秘术。”

“你就教教我们吧。”

众人苦苦哀求,有几个哭爹喊娘的扑在地上哀嚎。

武植认识其中几个。

都是附近的摊贩,还有几人是游手好闲的泼皮无赖。

这些人干出什么事情,都可以预见。

“来,大家给乔师父磕头。”

带头的一声喊,屋子里面的跪倒了一片。

武植也纳闷。

“这回郓哥要怎么收场啊。”

这时候大碗茶和卖羊杂的,还喂猪的几个人来到郓哥身边。

大碗茶开口道:

“各位乡里乡亲,我们的师父乔郓哥,现在不打算收徒弟。”

众人道:

“你们怎么管他叫师父。”

大碗茶道:

“是这样,前天我们就拜师了,拜的比你们早,所以也是侥幸,能成为乔郓哥的徒弟,我们很荣幸。”

卖羊杂的和喂猪的,也都随声附和:

“我们很荣幸。”

大碗茶道:

“我们师父这有研制的的秘密药酒。”

“在修炼童子功、铁砂掌、无影腿等等这些功法的时候,都能够用的上,不仅能够强身健体,还能够延年益寿。”

“简直是世间的灵药。”

卖羊杂的说道:

“你们看看我师父,乔郓哥长的年轻不?”

“看起来就像十一二岁的孩子。”

“实际上他今年已经八十二岁了。”

“就是因为常年喝这种药酒,不但功夫长进,容颜也显得年轻。”

武植心道:

“这也太能忽悠了。”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时候众人急道:

“你说那药酒这么好,那么好,你倒是拿出来与我分享一下啊。”

大碗茶道:

“你们别着急,我们的乔师父不想拿出来。”

“毕竟是绝世武功的秘方。”

“这么简单的公之于众,恐怕太过于随便。”

“待我和师父商量商量。”

说罢大碗茶又向着郓哥靠了靠。

“师父,我劝你,还是把药酒给大家分享吧。”

“今天来的都是邻里邻居的街坊,还有就是一起摆摊的摊贩。”

“你有好东西,不和大家分享。”

“以后再见面怎么好意思啊。”

郓哥小声道:

“不是我不愿意分享,而是这,这……药酒,不一定好使。”

大碗茶道:

“你不是照着武功秘籍里的药方开的药么?”

郓哥说:

“是照着药方抓的,但是武大哥说了,这药酒不能喝,对身体不好。”

大碗茶哈哈一笑:

“我当是谁呢,那个三寸丁谷树皮,他懂得个啥?”

武植心想:

“行,你没看到我,我就装着没听见你。”

这时卖羊杂的一低头,把郓哥床底下的酒坛拿了出来。

“嚯!”

“这个酒香,我他奈奈的,真想对着坛子喝个饱。”

大碗茶抬手就给卖羊杂的一个耳光。

一巴掌把卖羊杂的打蒙了。

旁边的郓哥、喂猪的、卖草鞋的都发蒙。

连武植都不解:

“今天大碗茶这么牛么!”

“平时在卖羊杂的面前,可都是唯唯诺诺的哦。”

只听大碗茶道:

“这是你能对嘴喝的么?”

“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药酒啊。”

“你的口水要是滴进了酒坛中,那不就影响了功效么?”

卖羊杂的咬牙切齿,终究还是没有发火。

喂猪的拉了拉他。

大碗茶为了缓和气氛,对着卖羊杂的说道:

“去取汤勺来。”

卖羊杂的磨磨唧唧的,取来了一个汤勺。

大碗茶舀了一勺药酒,道:

“这是我师父,乔郓哥亲自泡制的药酒,功效非常强,不但可以帮助武功大成,还可以延年益寿。”

“但是这个东西,你们也知道,药材都是我师父亲手上山采摘的。”

“大家也得表示点诚意出来。”

“一百文不嫌少,十两二十两也不嫌多。”

“反正是心越诚,效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