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见鲜血的瞬间，程卓唐的脸色骤变，一只犹如枯树枝一般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程知夏的手臂，语气颤抖的说道：“你的身上怎么会沾有鲜血？知夏，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杀人的，你答应过我的！”
此刻，程卓唐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说到激动处，手上的青筋暴起，手上的不自觉的用上了力气。
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程知夏一脸苦涩，自从她坏种的身份被爷爷知道后，爷爷是想杀了她的，只是最终没有忍心下手而已，只是约束她，让她一个吃人的坏种只吃素食，更是不允许伤人，哪怕别人打她，骂她，伤她，她都不可以还手，因为她是坏种，吃人的坏种。
若只是这样，程知夏还不觉得难过，他们爷孙两人之间的关系之所以如此僵硬，还是因为她到南市念书的原因，高考的时候，凭着程知夏的分数，她完全可以去京城的医学院学医，可是她偏要来南市，这是爷孙两人第一次爆发矛盾，也是程知夏第一次反抗爷爷。
程知夏有非去不可的决心，程卓唐老爷子却觉得程知夏别有用心，老爷子虽然老了，可是他并不痴呆，老的只是他的肉体，他的大脑还是很灵活的，能让程知夏放弃去京城转而来陌生的南市，这里面说没有原因他都不信，从那时起，老爷子就猜测，程知夏来南市可能别有目的，他问过程知夏，可是程知夏从来不说，两人就此僵持。
来到南市后，老爷子发现了程知夏在跟踪调查什么人后，老爷子丝毫没有隐藏情绪，直接对程知夏说，只要她程知夏敢害人，他不介意亲手杀了她，当时的程知夏问他，若是别人要杀她呢！她也不能还手吗？老爷子的回答是不能，毕竟，程知夏是坏种，别人杀她是理所当然，怎么可以还手呢！
这句话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了程知夏的的心脏，面对昔日和蔼可亲的爷爷，她也不敢亲近。
程知夏一直遵循着爷爷给她制定的规则，在这条条框框的约束下，程知夏生活的小心翼翼，她把自己当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若不是每次饥饿感袭来，都会让她痛苦万分的话，她都快要忘了，她是坏种。
怨恨这个已经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吗？程知夏是不恨的，她还记得小时候她的声带受伤，无法发出声音，爷爷变买了所有能卖的东西，把她送进了医院治疗，而爷爷自己却在外面捡垃圾给她凑手术费。
那时候的程知夏再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爷爷能为了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倾尽全力去救她，她已经感谢至极，又怎么可能去怨恨呢！尽管后来她坏种的身份暴露，她的爷爷也从没有苛待过她。
一个人，一辈子，哪怕做了一件为她好的事情，程知夏都无法怨恨，也怨恨不起来。
想到这里，轻叹一声，程知夏蹲下身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甚至还把遇见姜海东的事情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