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连环梦

这会是一封封实时的“信件”,带来作为在同一轮明月下的我的生活记录、整理、思考等等,感谢您能给予我这个机会让我和你展露自身独特的内心世界风景,希望它不会让您失望。

我大约是从17日晚上的22点,睡到18日下午的两点的。一边睡一边做梦,都说做梦其实是自己的身体在爱自己。那不停地做一些光怪陆离的可怕的噩梦,就像一只小鬼扯着我的头发纠缠不休。这个“自己”,也许是一只可怜的想要找人附身的小鬼吧。

在我的灵魂深处,有一些家庭给予我的烙印。听到出租屋门外的脚步声、咳嗽声、开门声,我总以为我还在家里,那是父母活动的声音。在我半梦半醒脆弱的时候,听到这些声音,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在你的身体,假设是左手手臂吧,有一整片血淋淋的伤口,它因为没有了白日理性思考的保护,完全敞开着:里面深可见骨,能看到翻开的皮肉,错综复杂的组织,以及如同被扯乱的丝线般的粉嫩的肌肉纤维,它们无力地耷拉在两边。

那些似曾相识的杂音噪音的功效,就是在这片血淋淋的伤口上添加辣椒粉、孜然、盐等等调料,不是单纯地添加,而是大力地狠狠地撕开这些肌肉组织,让血液渗透下来,再撒上这些配料进行烘烤。

只是不知道这道美食的享用者是谁?我大概率推测这道美食肯定很符合我的灵魂挑剔的口味,这只可怜的小鬼也只能在我的身上寻找到它存活的希望了。

但是我懂得戴上硅胶耳塞、睡眠耳塞,不至于,也许就只差一点点像那个著名的画家梵高一样,亲手把自己的左耳割下来。作为精神疾病的患者,也许我能或多或少理解到他的混乱与痛苦。

声音对于敏锐的耳朵与脆弱的心灵来说,可以是无上的慰藉,亦可以是致死的毒药。

我无数次挣扎着要爬起身,隐约中我吃完了几块昨天晚上打包回家的寿司,喝了放置时间有三四天的矿泉水,起了几次夜。把隔音耳罩扯开又戴上,把橙色的睡眠耳塞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头疼欲裂。那些纷乱复杂的画面不依不饶地在我的脑海中如同一部抽疯的电影,不停回访。

我跪坐在床尾,头埋在膝盖间,深深地俯下身子,向九天诸神祈祷。

我想起来我去精神病院看病的时候,跟主任医师提及我信神信佛信道。

“小小年纪信这些做什么?”他说。

很简单,人在极端无望之际,只能把精神寄托于虚无缥缈之物。抬头三尺有神明。

哭泣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我几乎每天都会病情发作,那些像小美人鱼流下的珍珠般的眼泪,有一种哀伤的美感,美中不足的就是我没有小美人鱼那么漂亮。

这种哀伤的美感,因为持续得太久,即因为哭泣的时间太久,就变成了绝望的痛苦,层层叠叠的水雾弥漫于眼前,大脑像被撕裂一般难受,视网膜出现细小的飞蚊般的黑色裂缝。

我就这么活着。世界上的另一个你,假如世界是心的映射。那我,亦是世界的产物,和它逃脱不了干系,是它的缩影,是它的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