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抱着这个成绩去到了县重点的普班读高中。来到高中之后再次得力于前班主任以及其他任课老师们的亲情推荐和吹捧,我在那里名声大噪。我还没到学校报到,我高中的班主任就已对我了如指掌。刚报到完班主任就和我谈心谈话劝诫我戒掉网瘾之事,并鼓励我说高考保持中考的成绩稳上重点大学。我当时麻木得连第二天的蓝图都画不了,但却已经有人替我画好三年后的蓝图。然而我对学业已经彻底失去了兴趣,在班主任对我进行敦敦教诲之时,我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尽快结束对话,所以我很礼貌地回答了一堆“是”或者“好”“明白”之类的言辞。转过身后我就彻底背叛了自己,马不停蹄地找到同我一样发挥不好只考了500分的一号,不惜重金打车去了“老根据地”通宵重拾旧爱。
进入新环境之后,我凭借自己与众不同的爱好,很快就在班级里结识二号,三号,四号。我们四个几乎都不务正业,成天打游戏作乐。但我们有个优点,就是上课从不迟到、早退、缺席。我们的缺点只是不听课而已。
随后一号这个专业魔化好人的改造工厂,成功地把自己班的学习委员拉下水,一同加入我们蜘蛛大军。再后来我遇见了五号,六号,七号……我们的队伍逐渐磅礴壮大,到后期足足能凑一个四五十人的大班。而这些人里大多数像我一样,都是从高分好学生自甘堕落下来的。
实际上我的上网之路也并不一番风顺。可能是由于我入学时成绩良好的缘故——我是考进该班成绩排第一的人——有几个老师对我偏爱有加,便经常在我不听课的时候耳提面命要我认真听讲,期间他们的惩罚也层出不穷,或罚站或罚念书或罚打扫卫生等等。对此惩罚,我倒没什么异议。可让我反感的是,他们总会抽空和我谈一堆我厌恶至极的大道理,然后再让我好好学习。我本身就对学习深恶痛绝,经他们一谈,更加叛逆,因为我没看见他们去刁难那几个学习远不如我的二号、三号、四号同学,这样让我觉得他们很不公平。毕竟二号、三号、四号也同我一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可没人管他们。当时的我虽然深知老师们的良苦用心,但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一个“公平”而已。我觉得既然他们做不到公平,那我也就没必要对他们的好感恩戴德,因为我追寻的是“有教无类”这个大道。
而后,我为了能够同二号三号四号那样,不受约束和管教,我特意选择与他们的期望反向操作。我从不逃课缺席,一堂45分钟的课我只会迟到40分钟,从此造就了老师们口中缺席和迟到无任何区别的佳话。除此之外,即使我去到了课堂,我也倒头就睡觉,但凡有老师来提醒我,我就爬起来施展胫骨,作势要和他对决——其实我内心并不敢。
后来,在我不屑的努力之下,老师们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也就赖得管我了。我也就可以经常性地一觉睡醒后发现教室里除我之外空无一人。哪怕我很自信我和班里的同学关系很好这一基础前提。
当然,为达到这个目的,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班级里每个角落几乎都有我罚站的身影;除此之外,还有教师办公室罚站,教务处罚站;班级里做检讨,年级里做检讨……所有往自己脸上摸黑的事几乎都被我干完了。
至于检讨书,虽然我写了很多次,但每次我都很认真、用心地写,我从来不会在里面用绝对的词汇,因为我知道自己还会重犯,所以我保证的词汇用的全是“尽量”。
在通往极乐净土的路上,我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排除一切阻力之后,我开始不带任何负担地寻欢作乐,此间除了上课睡觉和逃夜上网之外,我几乎没有违法过其他相关规定。直到高一即将结束。
高一结束前一个多月,我玩腻了游戏,便对游戏失去了兴趣。这样产生的一个尴尬就是,不再逃夜的我晚上有觉可睡,白天课上自然就睡不着,睡不着又没事可做自然就会滋生无聊之感,而后的我也就脑子抽筋寻思着要干点有意义的事。这时候文理即将分班,我是唯一一个选择离开这个班级的差学生。忽然间我不知怎么想的,就想认真地搞下学习,体面地退场,用这种方式去感谢一下那些陪伴了一年的老师。即使他们为了让我悬崖勒马而多次惩罚我,即使我对他们敌意很大。
而后的我开始转变态度认真学习——当然我并没有认真听讲,我只是用上课的时间自学。一个多月后,我的期末成绩从班级倒数变成前数第五。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我骄傲地想过一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那就是到底是我太聪明还是我的同学都太笨这个问题。
上了高二之后,我仗着自己聪明非凡,觉得没必要将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学习上,想只要考前突击一下便可超越别人,因此我又开始往享乐主义的方向发展。
学习成绩自然是一落千丈,每次都稳定在年级倒数前三。一个高二结束,我都不清楚自己有几本教材,而那些发到我手上的教材也新得完全可以重售给低年级同学。这时的我俨然变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这样的作为一直保持到了高三开学一个多月后,这时的我已经经历一些社会上的黑暗,比如,我的一号同学因为一个学期的考勤加起来只有一个星期的份量而被劝退;
这些种种引起了我极度的反思,我想我只不过是比较幸运,同时略带些许聪明,懂得反思纠错与自我约束,才不至于沦为他们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