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些果子品相还算不错,尾尾拿去洗了拿出来。织织让她一起尝一尝。入口酸甜,有些涩,但确实解腻。
“郡主,白日那位韩公子送了你酥荷糕,夜里杨公子便亲自摘了果子来送给你,他们都还挺贴心的,不知道另外两位公子会如何表现?”尾尾总结了一下,话语间又一直注意着织织的神情,“或者,郡主,你有没有比较喜欢谁?”
或许平民百姓会觉着这些瓜果点心盛满了赠予者的心意,但是皇门之中,高权之下,金银珠宝、香车美人尚不足以满足人心。况且织织现在是最得圣宠的南乐郡主,这些付出尚少之物只不过勉强能表达他们的意向,而不能表达他们真实的心意。所以织织摇摇头,“小恩小惠能哄到傻姑娘罢了。”
“郡主明智。”尾尾忙欢呼拍马。
夜里箫声悠扬,伴着梦境一起沉寂。
白日赶路,夜间休息得更好。天亮之后,大家整理收拾,便又要出发了。
“各位休息得如何?郡主,休息得如何?”百里弘景在织织前面出门,询问众人。
“还行。”织织点头。
“我休息得不是很好,不知昨夜箫声从何起?略扰民了。”杨宝林从织织身后路过,摇头略苦恼。
“在下倒认为昨夜箫声悠扬婉转,甚是悦耳。”徐东华反驳。
“动听不动听听不出来,确实打扰到本公子休息了。”韩世君也跟着说。
“也是,一介莽夫也好意思对音乐平头论足。”徐东华一挑二,三人怒气瞬间被激起来。百里弘景倒是乐见其成。
眼看几人要吵起来了,赵宜岷从后面一出来便觉气氛有些不对,“出发吧,诸位。前路还长呢。”
齐王府世子发话了,大家虽有怒气,但都能卖赵宜岷一个面子,便冷哼着纷纷坐上了自己的马车。织织看着赵宜岷,摇摇头,“不管我的事。”
“……”赵宜岷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回道,“没事。”
等到张子宁出来时,怒气上头的三人都已上了马车。许大还不知趣地问,“尾尾,其他公子还没出来吗?”
“倒是来了。”尾尾指一指马车。
“织织,世子,出发吧!”张子宁颇为无奈,他本来是要独自赴任,也许还能有佳人相伴。现在倒好,是不用独自赴任了,但一路上这些人可都是不小的麻烦。
这几位公子爷们吵了一嘴后,一路便不再同对方说几句,尤其是徐东华完全被另外两人排挤了。但他不在意这些,他一路上也未同织织主动说过些什么话。
其实杨宝林、韩世君不明白徐东华半夜不睡一直吹箫有什么目的,但他们不要他成功,到目前为止,皇后娘娘说的话他们都记着。
男人之间也很复杂。起码有很强的铁律,弱肉强食。
这一路上,织织下马车休息时,便总有人给她送这送那,她都接下来道谢。目前也没人能看清楚她的喜好来。
但夜里还是会传来悠悠箫声。
再过几日,还是如此。大家基本没什么变化。织织倒是觉着马车坐累了。但这些公子们给她送了一个柔软的蒲团,说坐着要好受些。这倒是,勉强能改善路途的颠簸。连昨日没与她说话的徐东华都莱送她礼物,他一送还送了一见软猬甲。织织爱不释手,当即把它穿在身上了。
“赵织织。”赵宜岷骑着马一路走到织织的马车车窗边叫她。
“怎么?宜岷弟弟?”织织撩开马车车窗帷幕,见他骑着马儿,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
“徐东华生病了,先停车休息一会儿。”赵宜岷脸色不好,看起来也是这几日路途劳累了。
“好。”织织让马夫停下车。她走下马车,见大家都停车走下来了,基本都围在徐东华马车边。
她未走近,便听百里弘景说,“郡主别靠近了,他吐了。大家散开,不知道他到底是舟车劳顿晕车还是有瘟疫。”
瘟疫这个词非常可怕,大家听到当即退后了几步。织织扒开百里弘景,只见这辆马车帷幔已被拉开,徐东华躺在马车上,一边地上确实是凌乱的呕吐物。看着,织织顿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也不太对劲了。
“覃御医!快!”赵宜岷安排随行太医为徐东华诊治。
众人让开一条道,御医便开始给徐东华诊脉,一会儿他便拍拍徐东华的背,“徐公子,小事,不是瘟疫。”
众人松了一口气。覃御医当即要求大家就地取晕车药方,生姜、橘皮、菖蒲等,休息时熬药喝下。赵宜岷道,“他既然无事,那休息一会儿便可以再出发了。”
比平日休息的时间要更多一些,还是要尽快启程,一定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驿馆。不然,荒郊野外露营,会有看不见的更大的安全隐患。就算暗处有高手一直跟着保护,也没有驿馆安全。
“出发!”赵宜岷跟张子宁聊了一会儿,便让人传令。
“世子,覃御医,我家公子为何喝了药也不见好?”徐东华家仆跑过来问覃御医。
“还没好些?世子再等等。带我去看看。”覃御医跟着家仆又去给徐东华诊脉。
一边引着,家仆一边说,“会不会有人给我家公子下了毒?这几日都好好的,怎的今日会如此呢?”
这样的言论传出来简直让人人心惶惶,互相猜测互相怀疑。见大家都看着自己,韩世君立马道,“不是我,犯不着。”
于是视线又一同移到杨宝林身上,他更犯不着了,“也不是我。看什么看!”
正逢御医把完脉,他走过来,面露难色,“不应该这样吐了,他可能还要再休息一会儿。”
“宜岷,不然,你让大家先赶路,不然天黑之后会不安全。然后留一部分人来照顾徐公子。”韩世君提意见,他看着天色渐晚下来。
“他不能让人抬上马车继续走吗?”赵宜岷不解。
“恐怕不好,也来不及了。”韩世君回答他,虽然他与徐东华有些矛盾,但不至于要抛下他,不管他死活。
“可是因他一人而把所有人都置于险境当中,也很不应该呀!”杨宝林反驳他。
而一旁的百里弘景一直摇头,表示自己不赞同他们俩,“世子,我们慢慢前行,这样既照顾了徐东华,又能慢慢到驿馆休息。”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
“张大人,你有何见解?”赵宜岷听得都不太满意,主要是确实有这些隐患在。他离开这几个公子,到前面去跟张子宁说了一遍他们的看法。
“本官认为大家说得都对。但对世子您而言,这何尝不是一次您得到锻炼的机会。我拿不出主意来。”张子宁只是轻飘飘地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