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得了母妃娘娘的允许,儿媳便帮着南乐慢慢张罗此事,此事自然是急不得的,儿媳是知道的。”齐王妃掩唇笑说,她确实是好心,而且她的身份与皇后关系走得也近,其他人没有插嘴的余地。
听不见这些的赵织织和正和其他孩子们玩投壶,她十个投中三四个,很中庸,她很满意。
“呀,南乐你投壶海中了几个,呀,有四个了,还不错嘛。”安蕊公主和她平级,便只叫她封号。
“还还行,你也还不错啊,你也投中四个。”赵织织礼尚往来夸回去。
“哎呀,可惜了。不过,我的投壶真是厉害呀,彩透还是归我自己个儿了。”赵绪锦自夸。周围的孩子知他身份尊贵,也多少会跟着夸两句。身在皇城中的孩子,生来便学会了看身份地位。
“换一个玩的吧,玩飞花令吧。”不一会有人提出来。
于是又一起跟着他们玩了一会儿,还没玩尽兴。不多时,皇城开始放烟花了,所有人都起身走出来看。大家便也都散到自家人身边去。赵织织一瞬间有回到四年前的感受,好像这几年才是一场梦而已。
只不过她又一直很清醒,知道这一切才不过是一场恍惚。她见人皆慢慢散去,便回到皇祖母身边去。
兴庆宫中大人们看着下面的孩子玩闹,一片祥和,四处炉火生起,室内大家都没有穿袄子披风了,穿个春秋日穿的锦衣便能四处走了。仿佛冬日也不再寒冷了。
夜深了,人都回自己院去守岁了,也有些人留再宫里守岁,赵织织留在皇后身边。外面风雪也停了,但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的大地。
这还是失去家人的这么多年,第一个和家人过的除夕。还好今日也不算很无聊,还好今日也收到了林原的礼物,也再与曾经生活的人联系上了,只是有些事,始终回不去磨不平了,就像逝去的人不会再回来。
夜深了,皇后让人在自己床边给南乐公主设了一张床榻,让她今夜就睡在她身边。但她礼佛多年,即使除夕也不例外,赵织织也跟着她一同礼佛,为皇祖母祈福,为齐王叔和齐王妃祈福吧,也为林原祈福吧。
热闹春节一过,皇宫里便偃旗息鼓了一段时日。南乐郡主府更是平平常常无所事事的过着平静日子。
然而齐王妃可当真是把雪海婚嫁之事放在了心头。花朝节过了,赵织织与齐王妃一同从皇后宫里出来时,她还特意探了探雪海的口风,“织织以为什么样的男人值得嫁呢?”
还没有想到过这些的赵织织不爱转脑子,“我还没想到这里。不过,我现在觉着身为要婚嫁的男女应该都要有担当吧,毕竟婚姻不是儿戏,不能今日恩爱明日吵架。”
“嗯,明白了。”齐王妃掩嘴笑,这孩子生得如此好想得也不差,然后又正色与赵织织讨论,“世人皆觉得男子有担当是理所应当之事,如你所言,男子要有担当大到国小到家才靠得住;女子亦然,一家主母,下至屠夫妻子,上至皇后娘娘,也是要有担当的。”
“是呀,对了。王妃娘娘,等开春了,我想去兖州游玩一阵子,可还没想好如何跟皇祖母说。”赵织织顺势把自己要去兖州的事情先说出来,刚刚在皇祖母身边,人多,她没说。
“什么时候?有没有人一起?”王妃对这个归来的南乐公主爱出门玩耍一事早有知晓,这是皇族子孙,她管不着,不过关心还是有的。
“王妃娘娘不必担心,”织织拍拍王妃白嫩的手背,“我独自在京中已经几月了。只是有些闷,想要去踏青游玩罢了。”
“这,你要如何跟你皇祖母说呢?她老人家可心疼你,定舍不得的。”齐王妃正说着,忽的灵光一闪,“且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前去游玩,颇危险。”
“我听说了,新科探花张子宁大人要去兖州赴任,我跟着去也不算没人作伴。”赵织织正点着自己那些小心思,以为算无遗策了。
“哦,”齐王妃在心中把张子宁的名字念了几遍,有了主意,“好,不过,张大人又不会武功,就算同去也不会与你一同回来。我帮你跟你皇祖母说,让她点几个人与你一同春游兖州,你们一起去还可以一起回来。”
“这样啊,那织织就多谢谢谢王妃娘娘。”听起来也是要去兖州,去兖州的目的反正是达到了。
“一家人不兴说这话。”刚好走到宫门口,王府的仆人接王妃上了马车。南乐郡主府的马车也停在旁边,机灵的小丫鬟尾尾还在向她招手。
其实张子宁张大人什么时候走,她也不知道,只有主动去问了。
春已至,柳芽春花都含苞待放,但雨涟涟,还是料峭春寒,少不得要多穿一些。这日,织织梳了发戴冠,一身浅色锦衣华服要出门去,伺候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叫尾尾,另一个是皇后宫里选给她的丫头,年纪只比她大一岁,也是她公主府里的大丫鬟,叫袭雨。
两位丫鬟见公主今日如此穿着,便知道她要出门去了。尾尾便给她穿衣边问,“郡主,公子,我能跟你一同出门吗?”
见两个丫鬟都跃跃欲试,雪海挥手,“那可要快些!”
“谢谢郡主。”两个丫鬟立马去借衣服去了。
两个丫鬟换了衣着,把头发束起来,像模像样了,在织织面前走一圈,“郡主……公子,像吗?”
“还行,走吧!”织织这次只是去张子宁家,带个丫鬟就带个吧,有没有被人看出来并没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自从雪海在齐王妃耳边念过探花张子宁的名字,齐王妃便上心了,她找人打探过了,是个稳重的年轻人,见打探的消息都还不错,她便告诉了皇后。二人一同在佛堂坐着,尊严佛像光照森严。
对于南乐郡主的事,皇后比皇上更上心些,因为这是她的亲孙女,而皇帝子孙绵延。几年前她被自己大儿子造反的事伤透了,为保家族威严和剩下的齐王,她只能退而礼佛,也才算保住了皇后这个位置,后宫其他妃嫔之事也都交给其他妃嫔打理。
今日,光景不错,齐王妃又惯常来问安,“我选一些适婚的勋贵子弟,把他们编理成册,策划一番,选一选,选四个人吧,与那个……张子宁大人一同陪织织去兖州,再陪她一同回来。”
“好,希望她能选出来。”皇后点点头,她对齐王妃的策划很满意。她的亲孙女可不多,尤其是老大这一家现在就剩她一人了,可不得给她挑挑选选,选个最好的,
“儿媳知道了。那虽不太合适,儿媳便找儿媳过寿的由头,请这些勋贵子弟们来我府上,先让儿媳选出一些人,再让织织从中选四个出来。”王妃思虑虽荒唐了一些,但确已很周全了,就是没问几位当事人的想法了。
“好,虽荒唐了些,但也不是不可行的此事你来办最为妥帖。另外,去兖州的时候,宜岷也跟着去,让他带几个高手,一路保护着她堂姐和这些勋贵子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