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改变

他眼神微微变化，等着她开口。

“书里写了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姑娘...”

她慢慢回想着，却早已不是再重复着书里的结局，因为，如今，她已是书中人！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他的神色晦暗不明，看着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知所云，心中却仿佛掀起了滔天大浪，他是亲身经历过的这每一件事，点点滴滴，可他甚至不想也不愿意听到那个结局。

她缓缓叙述，甚至感觉眼角有什么东西划过，他这才缓过神来，还未说完，就用手指抵住了她的嘴，“不必说了！”

“我想说的是...”

书中的结局是你和还珠格格生死相许，不顾世俗离开了皇宫，留下知画和孩子...

“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

她眼神都恍惚了几分，抿了抿唇，她能有什么想法，若不是生出了这许多变故，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姑娘，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一个人，谈不上孤单，却不想再和别人瓜葛几分，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凭借着这幅身子，不仅有了父母，还有了他，有了孩子，恍如隔世，比面前这个人晚生了几百年又如何，这样的历史早已是命中注定，历史上乾隆的五阿哥爱新觉罗·永琪最后还是英年早逝，所谓的还珠格格和他离宫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于她，她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的炽热也消失殆尽，甚至慢慢推开了她，“怎么？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称不上两心相许是吗？”

“还是你觉得你早晚有一天都要离开，所以想把我随便丢了是吗？”

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默然不语，甚至也不再看向他，她并不后悔，选择这个时候告诉他真相就是最好的。

桂嬷嬷带着丫头们在院子里教小锦鲤走路，已经初见成效了，这就迫不及待就进来告诉王妃了，“王妃，快看看，快看看...”

小家伙精神头挺足，一点困意都没有，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已经勉强能说上几句话了，“阿玛，阿玛...”

桂嬷嬷见着俩人气氛可不太对，心里正琢磨着该怎么办，永琪就出了声，声音都有些沙哑，“带着世子去休息。”

小家伙还没有意识到阿玛额娘不太开心，还是乐呵呵地模样，桂嬷嬷知道两个人很少有这样不对付的时候，也觉得事态有些严重，连忙哄着小家伙下去了。

陈画儿还是那样，她不是没有听到她们进来，只是心里面一直难以下定决心，这样也好，她自然是万分舍不得那个小家伙，毕竟是她自己拼尽全力生下来的和他的孩子，可是夙大师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她本就不是这世界的人，自然改变不了这里的一切。

永琪见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似乎是有满腔怒火而无处发，怨她还是恨她，他有什么理由？

“好，算我一片真心枉费。”他眸中神色翻腾，最终还是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扭过身去，眼泪都止不住地往下掉，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他心里也不爽快，看着她这幅模样却舍不下心来说些更重地话，终于，起身离开了。

她听着背后的动静，良久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起身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仿佛两年前看到这副面容还是昨日一般，和他在一起之后，还真是圆润了几分，他还一直说“还是瘦，都有几分硌得慌”，她本就是女子，爱美是自然的，很多时候都觉得心中暗喜，其实他还是惯会哄她，自从太医说过身子不太好之后，就变着法补，现在看看自然是胖了些，即使生下了瑾黎，还没有到双十年华，眉眼间尽是少女模样，她抿了抿唇，扒开鬓间的发丝，竟然已经染了几分白，她眼眶不禁又红了几分。

小五不说她也知道，自己这幅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夙大师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她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些，知画本就是自缢身亡，命中更是带忌，阴差阳错她陈画儿来了这，却也改变不了什么，若要强行留在这，只怕也待不了太长时间。

有时候不禁感叹老真是可笑，可不是吗？阴差阳错把她弄来了这，她已拥有了这么多，却又狠心让她不得不离开，她眼角不禁又滑下一滴泪，眼角红得晃了眼，还是静下心来，走到了桌子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

方才放下笔来，她的心境已有不同，只觉得微微松了口气，心里还是有什么揪着似的，她一起身，就觉得头有些晕，她强自镇定了下来，又差丫头把小五缓过来。

小五心中有郁结，哪里睡得好，听到吩咐就连忙过来了，见陈画儿躺在塌上，脸色还有些发白，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姐姐，你可还好？”他趴在她身边，急忙问道。

陈画儿直起身子，摇了摇头，这才慢慢说道，“你何不早些告诉我，我非贪生之辈，也不是预料不到...”

小五知道她已经明白了大概，却还是有些不忍心，“姐姐...”

“所以这就是知画师父执意如此的原因是不是？我竟真的以为结局不会有所改变，原来这改变竟是我自己，我一直以为永琪和小燕子会如同原来一般，现在看来...”

小五听到这染上一丝疑惑，“姐姐在说些什么？”

陈画儿摇了摇头，看着他开口道，“师父还在山上吧？”

小五迟疑了几分，未联想到其中的联系，只点了点头。

陈画儿便道，“明日一早，我安排好府中之事，就随你过去。”

小五还想问些什么，但见着陈画儿神思恍惚，终究没在开口。

一夜无事，早早地陈画儿就到小锦鲤那看了看，看着儿子睡着香甜，眼角都带着几分笑意，“真不愧是我儿子，要是额娘...妈妈...”

她还有些不习惯，如今却敢开口自称一句“妈妈”，她都有了自己的儿子了...

“妈妈能一直陪着你多好啊，看着你骑马射箭，成家立业，还可以相看儿媳，我可不是不开明的婆婆喔，只要你欢喜，妈妈在哪里都会祝福你的，还有一句话，妈妈对你不寄予厚望，只要你开开心心的足矣！”

小家伙仿佛有了感应一般，慢慢睁开了惺忪地双眼，见到熟悉地人不禁眉开眼笑，张了张小嘴，嘟囔着，“嘛嘛嘛...”

“妈妈...”

陈画儿心下欢喜地很，却顾不上太多，再迟一会，桂嬷嬷她门禁就会过来，到时候还要解释良多，她强忍着泪水，在小家伙额间落下一吻，“好，好，若有机会，妈妈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好好陪着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