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山阴祁氏的家族传承与文化建构

赵素文

摘要 明代山阴梅墅的祁氏家族，人才辈出，是越中乃至江南重要世家之一。本文拟通过追溯该家族的世系传承，探究祁氏历代之隽祁司员、祁清、祁汝东、祁承等人的生平事迹和文化成就，力图展示出该家族的政治生活、社会关系与文化建构面貌，从中解读历史背景制约下的中国古代家族的命运兴衰。

关键词 山阴梅墅 祁氏家族 祁彪佳 祁承 祁清

明世以来，山阴梅墅的祁氏家族，人才辈出，在科举仕途、文化著述上都卓有成就。五世司员、七世祁清、八世汝东、九世承、十世彪佳，皆仕为大僚；家族中更不乏未冠中举的少年天才，如九世承煃、十世彪佳。祁氏又是明代著名的藏书世家，祁承、彪佳、理孙三代藏书，名闻士林；祁承澹生堂藏书超过十万卷，祁理孙东书堂藏书也有六万余卷，祁彪佳的远山堂，更以“朱红小榻数十张，顿放书籍，每本皆有牙签，风过铿然”[1]传为美谈。祁氏又是著名园林之家，祁承修筑密园，不袭成迹，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园林美学，在空间安排技巧上深具卓识。祁彪佳的寓山园，顶趾刻镂，具体而微，窈深精巧，参差纡广，《祁忠敏公年谱》称：“楼阁参差，游人骈接！”[2]它不仅是时人重要的游观名胜，其修建以来，以《寓山志》的编撰为契机和平台，更成为江浙闽赣士林进行文学交流、诗歌唱酬的载体。此外，祁氏还是明末的经史世家，世习《易经》，承袭了明末王畿心学思想的流脉而兼容并取禅宗与蕺山人学思想，形成了其实践之经世与精神之自持并重的家风。祁氏历代文采风流，九世承以文章名世、雅好著述，留下了《澹生堂集》《牧津》《两浙著述考》《澹生堂藏书目》等卷帙浩繁的各类著作；十世祁麟佳、骏佳、彪佳、豸佳等人皆是出色的剧作家和戏曲理论家；十一世祁理孙锋锐深刻、直于讽咏，祁班孙健笔纵横、诗风宏阔苍凉；而祁彪佳妻商景兰携子妇张德蕙、朱德蓉与四女德渊、德玉、德琼、德茝，“阖门内外，隔绝人事，以吟咏相尚。青衣家婢，无不能诗。越中传为美谈云”。[3]总之，不管从人才培养、政治地位、社会关系，还是文化积淀来说，明末的山阴祁氏，无疑都已跻身江南望族之列。

因此，本文通过探索身为世家望族的山阴祁氏入明以来的世系脉络和文化构建情况，试图展示出明代祁氏家族的政治生活、社会关系与文化面貌，着重对祁氏家族的历代之隽祁司员、祁清、祁汝东、祁承等人的生平事迹和文化成就做出综合梳理与客观评议，也同时试图从中旁观历史时势背景制约下的古代传统中国个体乃至整个家族的命运起落、历史兴衰之面目。

山阴祁氏在有明一代，从初徙山阴梅墅，到焕然名门，再至王朝更迭、风流渐散，共历十一世，根据兴衰发展的行迹，下文将分四个阶段展开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