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文莱第一次主动站出来反驳自己的同事,她放下笔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这两姐妹可能早就相认了,但交往的很隐秘。”
驰序表示很欣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文莱果然不负众望,她分析到:“第一,黄霖霖学历并不高,并且没有机会接触到更多、更高级的东西,这一点从她跟秦鹏分手后自杀就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强。
第二,安知雅是心理学研究生,目前还是一家私人诊所的心理医生,不过这几个月一直称病在家,这个时间,也正是安仲行被害的时间,我怀疑安仲行与安知雅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简单的父女关系,他们之间或许还存在着仇恨,而且我怀疑,安仲行就是被她引到小望村杀害并分尸的。根据调查,她最擅长的就是催眠,这一点是黄霖霖绝对不可能学会的。
第三,原本在演艺圈混的风生水起,而且赚的钱远远超过她当心理医生的工资,安知雅为什么会突然选择息影?而正是这时候黄霖霖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开始学会打扮、学会交际,甚至连她从前最厌恶的杀鱼她都当成事业做的风生水起,我怀疑,黄霖霖就是在这个时候与安知雅相认的,她在无形中想要模仿这个并不熟悉的亲姐姐。
还有,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死者张松曾经最厌恶的女人就是黄霖霖,觉得她不够聪明,觉得她胆小又懦弱,觉得她没有担当,但是他在选择自杀前却大声告诉我们,他爱的人是黄霖霖,心甘情愿为她去死,我觉得这一点非常可疑。
就像是……这是他在进行自我催眠。”
文莱说完,发现有好几双眼睛都在直勾勾的看着她,她瞬时红了脸,武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他也听的入神。
等文莱害羞的低下头时,武奇却第一个站出来拍手叫好,“菜菜公主,你现在颇有我老大当年之威风啊!”
此话一出,又是换来文莱一个白眼,“是莱,不是菜!文盲。”
李德文听完皱了皱眉,他又提出了不一样的意见:“虽然文莱分析的挺有道理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去支撑我们的依据,所以这个顶多算是猜想,队长,你觉得呢?”
李德文在其他人面前一直喊驰序队长,只在私下里称他为阿序。
李欣双手抱臂半个屁股坐在桌子上,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推,“老李,想要验证文莱的猜想到底是真是假,这还不简单吗?安仲行的案子我们不是还没有收尾吗,就用这个理由去试探一下他那个心理学专家的女儿,看看她到底是演戏厉害,还是催眠厉害。”
站在窗边心不在焉的驰序回过了头,他叮嘱道:“你们小心点,也许现在的这个安知雅并不是我们要找的安知雅。”
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这还能有假?”
话一出口,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黄霖霖和安知雅是同卵双胞胎,她们几乎是长得一模一样,现在可能她们还刻意模仿过对方,一举一动都有了对方的影子。
只怕是除了与她们朝夕相处的人,旁人难辨真假。
可惜的是,与她们最为亲近的黄琴和安仲行都死了。
李德文疑惑的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驰序摇摇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李德文已经猜到了,但是这次他难得没有劝他不要去管那摊子事。
李德文拍了拍驰序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们。”
驰序并没有直接出发去往对方给出的目的地,而是就坐在支队等,等他们主动联系他,等他们狗急跳墙。
不知道过了多久,驰序杯子里的水已经凉透了,这时小庄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他抱着一个暖水壶走了进来。
驰序抬头一看是他,便问道:“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去?”
小庄垂着头,一脸的愧疚:“老大,你惩罚我吧,这些天你从来都不提那件事,让我压力很大,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一顿出出气也好啊!”
小庄说着都快要哭了,这几天他确实是担惊受怕了许久,很怕驰序会把他逐出支队,可是驰序却一句话也没说,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同事也没一句抱怨他不应该的话,多半是驰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这让他心里的愧疚感与日俱增。
驰序看着他,声音温柔低沉:“我打你、骂你,能换回曹狗的命吗?”
小庄使劲的摇了摇头,“对不起,老大。”
“既然如此,我惩罚你、把你赶出支队又有什么意义呢?”驰序把他拉过来,他站起身与之对视,“小庄,你们是我手底下的人,我信任你们,所以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你们,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只要有我在,我就能帮你们抗住,但是啊。”
驰序看着小庄的眼睛一脸认真的说道:“你也该长大了,我能允许你犯一次错,但绝对不可以再有下次了,你明白吗?”
小庄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拼命的点头,“谢谢你老大,我听明白了。”
驰序让小庄出去工作没多久,他的电话就响了,他迅速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容恕。
他并没有立马接通,而且等了几秒。
他一按接听键,容恕虚弱的声音就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她问:“你现在在哪儿?”
驰序心中一紧,立马问她:“你在哪儿?”
俩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接着又是几秒钟安静的等待,最终还是驰序先忍不住了,“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接你。”
驰序明白,既然容恕能给他打这一通电话,就说明她现在已经安全了。
“我在……”容恕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有些调皮的说道:“驰序啊,怎么办呢?这个地方好陌生,我不知道我在哪儿,我找不到你了。”
驰序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他身后的椅子被他踉跄的步伐踢到了很远。
他很害怕容恕这次就真的睡过去了,他着急的询问她:“你身边还有其他人吗?你还站的起来吗?”
容恕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她气息奄奄,像是示弱般喃喃道:“这里有山、有水,有蝉鸣,外面太阳好大啊,可是阳光却一点也照不进来,怎么办呀,驰序,这次我好像等不到你了呢。”
驰序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扎了一下,他想说:容恕啊,你别让我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