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爹

“照你这么说，我大明必亡不可了吗！”

崇祯皇帝铁青着脸迈步进入了小院，愤怒的眸子盯着正大言不惭的李天，冷声质问。

李天也是转过身躯，望着面容憔悴朱由检和他身后一名躬身的老仆，眉头一皱。

他看着眼熟，脑子里却没多少印象。

“你是谁？”

“逆子！”

“朕...我是你爹！”

朱由检瞪着李天，厉声道。

“爹？”

“你怎么回来了？”

李天听到对方的话后，也是面露惊讶色，

方才他还郁闷呢，怎么突然宅邸闯入两个生人，原来是一年半载也不会回来一次的老爹黄富贵。

“我要是再不回来，你这个逆子是不是要将宅邸都要拿去变卖了？！”

朱由检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怒骂道。

他这才几个月不曾过来，方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府里值钱的物件竟然被变卖一空。

这个逆子，简直就是败家子！

自己英明神武，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那个，宅邸已经卖了......”

李天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混账！”

听闻此话，朱由检也是气的头上青筋暴起。

这个败家玩意儿还真变卖了府邸？？？

“皇爷息怒，息怒啊。”

看到朱由检欲要发作，伺立在一旁的王承恩也是心里叫苦，急忙开口宽慰。

“公子自幼孤苦无依，难免性子偏激，做些出格之事，皇爷还请宽谅他......”

心里怒火翻腾的朱由检听到王承恩的话后，心里也是莫名的一软。

毕竟他当初年幼的时候也是缺少父爱母爱，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感同身受，想到此处后，更是觉得自己愧对李天这个私生子。

朱由检依旧板着一张脸，可是心里的怒气却不知不觉中，消散了大半。

“说，你变卖了家产宅邸干甚！”

“倘若是今日不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我必定不会轻饶你！”

朱由检双手背负在身后，等着李天给他一个解释。

“爹，闯贼马上就要攻陷京师了，家产宅邸与其留给闯贼，不如现在变卖了，用作逃命路上的盘缠。”

虽这位老爹不常回来，可是记忆中他在吃喝用度上却不曾短缺自己，为此李天对这位老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面对自己老爹的质问，李天也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实情。

“混账！”

李天话声刚落，朱由检就厉声训斥了起来。

这个逆子，不仅诅咒京师沦陷，竟然还想逃命！

“我大明有无数忠臣良将，闯贼怎么可能攻陷京师！”

朱由检可是大明皇帝，现在看到有人诅咒闯贼会攻陷京师，他自然怒火中烧。

“彻查，到底是谁蛊惑我儿，竟然教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朱由检转头面对王承恩，眸子里满是杀意。

朱由检心里已经认定，是有人在背后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连自己的私生子竟然都被蒙蔽。

他一旦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必定诛其九族！

王承恩看到朱由检眸子里的杀意，也是不敢怠慢，急忙应了下来。

王承恩不仅仅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还执掌东厂，提督京营内外军务，深得崇祯皇帝信任。

“爹，闯贼一路势如破竹，攻破京师那是迟早的事情，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嘛，你为何不信呢？”李天也是郁闷至极。

他可是知晓历史的，李自成一路那可是势如破竹攻到北京的，沿途大明兵将，能死战抵抗者寥寥无几。

“闯贼那都是百战精锐，而我大明的将官贪生怕死，兵无斗志......”

李天也是想要尽力地说服自己的老爹，以期待他和自己一起逃命去。

听到李天在那里大放厥词，朱由检也是面色发寒，欲要拍死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伺立一旁的王承恩也是感觉到仿佛要窒息一般，额头直冒冷汗。

王承恩也知晓自家皇爷的脾气。

要是让公子再说下去，别说是私生子了，纵使是太子估计也得脑袋落地。

“公子，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您别说了......”

王承恩真担心李天触怒龙颜招惹杀身之祸，所以开口欲要阻止他的胡言乱语。

“让他说！”

朱由检恶狠狠地瞪了王承恩一眼，紧攥着拳头，厉声开口。

王承恩面对那恶狠狠的目光，也是吓得心里一颤，闭口不敢再多言。

李天看了一眼朱由检，也是感觉到，似乎这位老爹还是比较忠心大明的。

为此，他决定委婉一些，讲道理。

“爹，我并非儿子我贪生怕死啊，而是我大明现在的确是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现在各地驻防的兵马看似人多势众，可是各级将官虚报名额，冒领军饷，实际上兵力不足三成。”

“而且这仅剩的三成兵马，那也是老弱病残居多，难堪一战。”

“那些领兵的将官平日里就欺上瞒下，中饱私囊，估计闯贼还没杀到，他们已经逃之夭夭了。”

“如此羸弱不堪的兵马，怎能挡得住闯贼百战之军？”

面对李天的反问，朱由检虽面色阴沉如水，可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儿子说的是事实。

他这个皇帝自然是知晓自家事情的，他登基以来，六部尚书和阁臣都换了五六十人，他也是想要整顿朝纲，重振大明的。

可是面对积重难返的大明，他无论如何努力，都似乎难以改变日渐衰落的局面。

面对声势日大的流贼，虎视眈眈的鞑虏以及阳奉阴违的各级官吏，他也是感觉心力憔悴。

“难道说，天真的要亡我大明了吗？”

朱由检望着铅灰色的天空，不复方才的激愤情绪，而是流露出了深深的无力感。

“大明虽病入膏肓，其实也并非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只要沉疴用猛药，倒也不一定会亡。”

李天看到忠于大明的老爹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开口宽慰。

“那你说说，如何沉疴用猛药？”

朱由检自己进行了无数次尝试都失败了。

在惊讶自己儿子竟然突然变得如此聪明的同时，他也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想要听一听。

“唉，不说也罢，当今皇帝刚愎自用，又生性多疑，纵使有避免亡国良策，他也不会采纳的。”

“倘若是他当初不滥杀良将，自毁长城的话，我大明的局势又怎会有今日之糜烂。”

“哼！”

朱由检听闻此话后，也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冷哼。

竟然说自己刚愎自用，生性多疑？？

还说自己滥杀良将，自毁长城？

这个逆子，简直就是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