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吃透老一辈人的苦心才能陈酿成现在的甘甜

看着爷爷和一帮叔叔大爷迎面走过来,我瞅准时机跟爷爷说要吃冰粥,爷爷满脸笑着答应了,大叔一看我的操作就很兴奋。

但是事情就坏在这里,大叔没听清我说的话,一个箭步直接冲到卖冰激凌的摊位前要了两个,爷爷抬头看了眼没说话,只是过去把钱付了。

我看着一边走一边吃的大叔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好的机会你就吃一个这玩意?

这个冰淇淋是用可以吃的糯米装的,一共就一个小球,两个一块钱,显然跟我要的五块钱一大碗的冰粥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东西。

我坐在石头上生闷气,只感觉手里的冰淇淋也不好吃了,大叔不理解为什么我吃到了冰淇淋还不高兴,我瞪着这个家伙,指着冰粥的摊位,问他认识这俩字么,大叔明白过来我说的,一下子也蔫了。

有些事不经意的就来了,上着课我突然就觉得嘴里很咸,用手一摸才发现是牙缝流血了,我压根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血,只能回家跟奶奶说。

奶奶上来就训斥我,问我是不是偷吃什么东西把嘴扎坏了,我压根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嘴会流血,而且奶奶笃定语气我没办法反驳,只能说吃瓜子的时候扎到了。

自然奶奶是一顿数落,拿着棉花给我让我自己按着,我伸进嘴里按的手都麻了,手指都被口水泡白了,把棉花拿起来一看,瞬间红色的鲜血就顺着牙缝流出来。

其实现在想想我就不理解奶奶的思维,牙缝里流血是怎么才能按住呢?

但是我要上课就不能用手按着,不时偷偷吐口唾沫,依旧全是血。

这样没过几天,我就觉得走路开始轻飘飘的,浑身没劲,我吓坏了,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命不久矣。

每天早上起来枕头上就是一层血迹,奶奶还会咒骂我,问我为什么把枕头弄脏。

上厕所拉出来的颜色也变成了纯黑,一切都在恶化,坐在屋子里听着窗外奇怪的鸟嘎嘎叫,我听着这种叫声心里瘆得慌,时不时的在黑夜里传来的声音叫人很不舒服,奶奶说那是猫头鹰,奇怪的是平时也不常见的。

到了周末,我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奶奶认为我自己没有好好按着,于是给我从早上开始一直按到晚上,我把屋顶的花纹已经数了几百遍。

中午我就没有吃饭,晚上快到九点了,我的嘴已经发麻了,为了不让我嘴里刚刚止住了的血重新流出来,爷爷给我用米粥泡了点饼干,但是我刚咬一口,就发现饼干上有鲜红的血迹。

大姑生的孩子已经满了一个月,我们要去吃饭,这种约定俗成的传统是叫下奶,是必不可少的。

到了大姑家,我看到了我的妹妹,小小的在被子里酣睡,大姑依旧还没有出月子,有些虚弱的坐在床上,我看着爷爷奶奶乐呵呵的跟大姑唠着家常,不过我只感觉这一切欢喜跟我无关,我默默的在边上小心翼翼的吞咽着嘴里的血水,因为来的时候奶奶特意嘱咐过不要在这给家丢脸。

终于吃完饭后回到了家,我已经开始神情恍惚,爷爷决定不再拖了,已经不可能按住了,第二天带我去医院,不过我已经明显感觉到我的状态在迅速下滑。

爷爷奶奶在午睡,我睡不着看着窗外的渐渐变暗的太阳,只觉得没由来的消沉,呼呼的风吹的窗户吱吱作响,我默默的瞅着窗外已经掉光树叶的银杏树发呆,不知明天会怎样。

第二天早晨我走路已经开始打飘,我强忍着头晕和恶心左右摇晃着,终于等到一辆公交车带着我和爷爷到县城,爷爷拖着大包小包带着我再转长途车,我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物,我只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到了医院门口,我只觉得越来越难受,让爷爷走慢点,爷爷冲我发脾气,让我快点走,我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不高兴,可能是我走的慢了些。

到了医院大厅,爷爷去找人问应该去那个科室,我独自坐在大厅里的座椅上等着爷爷。

因为实在是难受的不行,我想稍稍躺下休息一会,不过只觉得胃里越来越难受,哇的一下把中午吃的全吐了出来。

路人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示意没事,我说爷爷待会就回来,路人阿姨小声的指着我的呕吐物跟旁边的人说这孩子都吐血块了。

其实只有我知道,那团东西是我含在嘴里的棉花,只不过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其实这是人失血过多后的正常反应,我心里隐约是知道的,毕竟久病成良医。

我终于住进了医院,不过我这种病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输血补充我的流失再加上输冷沉淀增强我的因子水平。

随着血液制品的补充,我的脸色渐渐好转,我的活力又迸发了出来,隔壁的阿姨带小孩来住院的,这个阿姨平时挺照顾我们的,有什么事不知道也都是提前跟爷爷说好,省的我们去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有什么事也都是能帮就帮。

那天隔壁的小孩子哭闹不配合护士,因为他想喝娃哈哈,但是已经没有了,可是已经是半夜,没有办法去买,我灵机一动说我有办法。

我把空瓶子拿过来,走出门口,把我的营养快线倒进去,然后拿过去,虽然我是好心,但毕竟我还小,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像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孩子尝了一口就摇头说不是这个味,孩子爸爸打水回来去尝了一口就给扔了,说可能变质了了。

我很茫然,不都是奶么?有什么不一样?后来我能敞开喝奶的时候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一个味的。

在晚上医院门口会有很多的小商小贩卖一些礼品,爷爷带着我四处闲逛,五光十色的各种灯让我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不过即使我在怎么说,爷爷也只是笑着,看了会就拉着我走。

终于回到了家,爷爷把剩下的钱重新存进了银行,当时我并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节省。

其实现在我才能体会到当时爷爷的心境,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每一分钱都不是那么容易挣来的,不是爷爷不舍的给我买,而是要把钱花在刀刃上。

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人可以挣来一些钱,父亲早早的走了,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了爷爷身上。

爷爷自己十分节俭,几双破鞋破了补,补了破,穿的衣服基本都是各种厂子的服装,我这几十年没见过爷爷自己去买过衣服。

不是买不起而是舍不得,就像是我的病,也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想把钱省下来,要是一次都花光了,以后有个风吹草动这个家就会遭受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