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却道天凉好个秋

我印象中妈妈从来都是来去匆匆,连一顿饭都很少吃,而这次来居然住了一个晚上,这让我很是始料未及。

妈妈给我带来了很多玩具,还有吃的东西,我不停的缠着妈妈一起玩,其实我平日很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喜欢有人介入我的世界,我享受属于我自己的寂静感,不过偶尔也会有孤独的时候。

我不停的玩,我不敢睡觉,怕醒过来妈妈就不见了,潜意识中可能是把以前缺的东西找补回来。

清晨醒过来,妈妈居然在旁边,我很高兴,妈妈在旁边这是一种对我来说新奇的体验,我拿着积木玩输液的游戏,把一个积木上的门挂在窗户上,用一根棉线连着那根当笛子玩的积木。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快乐永远是很短暂的,我困的不行,妈妈安慰我让我睡一会,我让她别离开,妈妈点头答应。

傍晚我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没有了妈妈的身影,我疯了一样跑着找,爷爷不得已背着我出去找,不过哪里可能找得到。

我奶奶说,我平静的说出了一句:“那是我的妈妈,为什么要去照顾别人的儿子。”

讲真,这句话说没说我一点都没有印象。

小孩子认知里有的事情只不过认为很好玩,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大人会认为你是这么想的,你真正怎么想的不重要,他们会认同自己的看法,没有人关心你肚子里有几碗粉。

几岁的小孩脑子里不在乎除了吃就是玩,那天我找到了两个个小瓶子,我在一个里面放上了一点蜂蜜,然后另外一个是尿了一点尿。

本意不过是孩子之间闹着玩,我把这两个瓶子让金龙猜那个是蜂蜜,没打算真给他喝尿,他闻了一个,转身大声去宣扬两个瓶子里都是尿要给他喝。

这就麻烦大了,大人们异口同声的斥责让我不得不灰溜溜的走了。

很过分么?从现在看好像是吧。

幼儿园还不会背乘法口诀,所以有的孩子在大门上用粉笔写上歪歪扭扭的乘法算式,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我就不需要去背,因为妈妈给我买了一个算数的玩具,我天天没事就摆弄,久而久之,算式一出来,下意识就能给出答案。

幼儿园有一批孩子已经去上小学了,我很羡慕,据说上了小学,大人们都会把你当成一个大孩子,看见你就会笑咪咪的问,几年级了?不过,我上小学的日子也不远了。

冬天学校上课有一搭没一搭,时上时停,据说要换新学校了,转盘都已经拆了先搬走了,院子里的花也都谢了,光秃秃的花坛也没有办法玩捉迷藏。

午后的雪刚刚停了,太阳从乌云里探出头来,天空像一块镜子,闪闪发光,地面上薄薄的一层雪,仿佛一层轻薄的纱衣轻轻的罩在大地上。

老师动员我们拿着扫把扫雪,小孩子哪里肯认真扫雪,都是这边一下,那边一下,打打闹闹一个下午也就过去了。

放学的时候一般都是大人来接,老师会等一会,如果没有人来那老师会领着过完马路再走。

奶奶这天来的挺晚,老师正准备领着我和同样没有人接的金龙过马路,奶奶说交给她就行了。

过马路的时候发现路上居然有一只被撞死的鸭子,过往的车辆不多,基本还保持完整,奶奶很高兴,拿回家炖了一锅鸭子肉,吃了好几天。

姥爷出来卖苹果顺路看看我,顺便给我买些吃的,一瓶冰红茶,两杯小田螺,足以让我在班里炫耀半天。

这回终于轮到我给小杰东西吃了,我让小杰自己拿着吃,不过小杰自己用小钢针弄了半天把螺肉都弄烂了也出不来。

我只能亲自给她把肉挑好了送进她嘴里,剩下的螺壳我舍不得直接扔,还嗦下味。

两杯田螺没有多少,不过我和小杰在转盘(这时还没挪走)上吃的很开心,别人都放学了,就我们两个。

这一年我是在姥爷家过的,不知道是怎么说服奶奶的,我在姥姥家待的最长时间的一次,嗯,也是最后一次。

姥爷家很少烧玉米秸秆,而是烧稻草,秋收过后,姥爷牵着我,背着巨大的背篓就会上山捡柴火。

第一次是捡枯树枝,然后把茂密长的和我一般高的草割掉,放在原地晒干,等过几天来拿。

稻草很好烧,在灶塘里噼里啪啦的响,而且这种燃料比秸秆干净。

姥爷也会去帮别人家割草,去帮忙的人家会给些报酬,比如留着吃顿饭,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家人给了我一罐露露杏仁露,不过是一种大罐扁扁的,这种包装我也就喝过那一次。

姥爷家的玉米都是手工搓下来的,有一个铁质的玉米粒机,把玉米放进去,用手摇旁边的握把,就可以把玉米粒脱下来,但是这个过程会相当的痛苦,太累了。

但是我比较热衷于这个玩具,待着没事我就准备一些玉米去玩,不知不觉家里的玉米被我“玩”完了大半。

那天我正在家里玩玉米脱粒机,邻居二姥姥来叫姥姥去吃饭,姥爷去帮干活已经先去了,姥姥说不去了,让我过去。

我并不想去,省的看见小舅,但是二姥姥连拉带拽的,我只能磨磨蹭蹭半推半就的去了,二姥姥让我进屋吃,但是我死活不去。

二姥姥没办法,给我盛了一碗饭还有一碗菜,放在小板凳上让我吃。

秋收的时候就是一年最劳累的时刻,当然,这时候我还是小孩子,我的任务就是待着不乱跑,二姨姥家没有多少地,所以来帮姥姥收玉米,顺便看着我。

姥姥家还有一块地,地势十分险峻,在大山的顶上,是一片谷子地,让人腿发颤的是,谷子地旁边就是二十几米深的一条峡谷,我坐在那里都不敢随便乱动。

我跟二姨姥说说这里蚊子太多,还想睡觉,二姨姥就说不能睡,睡着了“长虫”(蛇)就会钻进嘴里,你想拔出来时长虫身上的鳞片就会卡住。

我当时吓得不敢再躺在地上,二姨姥看见我脖子上红包,决定带我回家,这趟不太愉快的地头之旅就画上句号。

地里的玉米根会刨出来成为大碴子,我总喜欢去把大碴子拿着玩,把院子里堆的哪里都是干土,姥姥不许我去搬,我总是偷着去,姥姥拿我无可奈何。

那时候还有一个印象深刻的东西,姥爷每周都看,我不想看,每次看都下的半夜做噩梦,但是吧,不看又会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