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草药课是早上第一节,菲茨起床的时候听见赛丽亚还在呼呼大睡。天气已经开始逐渐凉爽起来,宿舍的窗户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雾。
略微洗漱一下后,菲茨裹着长袍径直向位于城堡外部的三号温室走去。
初升的太阳驱散了秋日清晨的寒意,从雾色朦胧的草坪远远望去,一切宛如新生。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彻夜的混浊吐出。
不远处出现的一个人影吸引了菲茨的注意,定睛望去,是斯普劳特教授,她总是会在上课时提前一个时辰准备教学用具。
菲茨一路小跑,装作无意的创造着偶遇。
“教授,早上好,”愉快的笑绽放在菲茨脸上。
斯普劳特睡眼惺忪的仔细辨认着面前的学生。
“噢,菲茨,早上好,”原本笑眯眯的神色看到菲茨的衣物后立即严肃了起来,“怎么穿的这么单薄,最近的寒气很重,别仗着自己年轻不爱护身体。”
菲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您说的对,我回去就加厚衣服。”
菲茨与斯普劳特教授并肩向前走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微笑道,“既然这样的话,待在温室里对你来说到不失为一件好事,”说着,已经到了温室门口。
斯普劳特教授推开门,一股暖流迎面扑向菲茨的脸颊。
“帮我打扫一下地面吧,菲茨,很快就要上课了。”
“好的,”菲茨接过斯普劳特教授递过来的扫帚,看着手里几乎要散架的枝条,她确定这把扫帚不能用于魁地奇比赛。
斯普劳特教授走来走去的将这节课所要用的植物搬到上课时的长桌上。
温室里一时陷入沉默,菲茨装作无意的问道,“教授,我听说斯内普教授是魔药大师,是真的吗?”
“噢,”斯普劳特教授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当然,西弗勒斯是魔药天才,也是英国魔法界近百年来最年轻的魔药大师。”
“我还听说斯内普教授最近在研究狼毒药剂,他成功了吗?”
“你的消息很灵通,菲茨,就在一个月前他收到了魔药协会的检验报告单,并登上了欧洲魔药报刊的头条,这对整个霍格沃茨来说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斯普劳特教授骄傲的表示,“可惜西弗勒斯本人十分低调,他甚至没有来参加我们为他准备的庆功宴。”
“斯内普教授可真厉害,”菲茨由衷的赞叹。
斯普劳特教授接着搬运花盆,“很少有学生能意识到这一点,我也无数次的劝告过西弗勒斯注意自己的形象与人际关系,他年少时在这方面做的也还算可以,自从十几年前……”
还未出口话语被硬生生的止住,斯普劳特教授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很快转变了话题,“你怎么会对西弗勒斯感兴趣?据我所知,他在学生中的名声向来不怎么样。”
菲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斯普劳特教授,“我想做斯内普教授的学徒,所以想多了解一些。”
“学徒?”,菲茨看见斯普劳特教授手里的花盆随着双手的颤抖晃了晃。
“我对魔药很感兴趣,但经过一年的学习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触及不到魔药的本质,我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缺乏系统性指导的缘故。”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菲茨”,斯普劳特教授将手里的花盆放下,菲茨庆幸没有看见它粉身碎骨,“但是你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据我所知,斯内普教授对魔药方面的任何事情要求都极为严格,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
“我知道,这也是我敬佩斯内普教授的一个原因,”菲茨义正言辞的说道,将扫把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我知道这很难,可我们赫奇帕奇是最不畏惧挑战的不是吗?”
斯普劳特教授用手扶着长桌的边缘,脸上神色变化多端,她在艰难的做着某种抉择。
最终她咬了咬牙齿,做出了决断“好吧好吧,菲茨,既然你决定了的话我会帮你去劝说西弗勒斯。但是,”她忽然很认真的看向菲茨,“你要答应我,如果斯内普教授愿意接受你,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首先提出放弃。”
透过温室的窗户,菲茨看到穿着明黄色校袍的学生们正朝这边走来,“我答应您,教授,只要斯内普教授愿意收我为学徒,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主动提出放弃这段关系。”
嘻嘻哈哈的吵闹声近在咫尺,斯普劳特教授怕打着自己衣物上的泥土,“记得写申请表交给西弗勒斯,如果收个学徒能让他恢复一些对生活的乐趣,那我倒十分乐意促成这件事情。”
说道最后,她的脸上出现了与性格极为不符的悲怆神色。
不等菲茨回应,斯普劳特教授便匆忙走过去拉开了温室的大门,对着门外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喊道,“好了,孩子们,该上课了。”
于是在下午的魔法史课上,菲茨花费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来按照斯普劳特教授给她的申请模板完成自己的学徒申请。
她知道,哪怕没有斯普劳特教授的劝说,斯内普也极大概率会同意自己的学徒申请。他虽然不讨喜,但绝对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赛丽亚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菲茨算是明白了她有多不靠谱,原本答应自己的抄写早已被她忘到九霄云外。不仅如此,她还答应了斯普劳特教授去参加新学年的魁地奇选拔,彻底将菲茨的悲惨境遇抛到脑后。
随着下课铃声响起,赛丽亚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将自己的书包塞给菲茨后狂奔向魁地奇球场。
菲茨只好拖着疲惫的脚步独自一人返回宿舍,随便吃了两口面包后又抱着羊皮纸和《巫师法》赶向地下室。当然,她没忘记拿学徒申请。
赶去地下室的途中正好遇到吃完晚饭的格兰芬多一年级学生,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一楼走廊经过。菲茨停下脚步,靠在墙上,等待人群经过。
她注意到,金妮.韦斯莱也在其中。金妮似乎也认出了菲茨,行走的步伐微微顿了顿,随即向菲茨善意的微笑并点头示意。
菲茨回以微笑,目光扫视金妮的全身,并没有看到她怀中的书籍中夹杂着一本黑色日记本。
菲茨的魔杖在她的兜里振动,她收回了自己跑的没边的思绪。加快脚步走向斯内普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门口,菲茨的敲门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她猜想斯内普应该不在房间内。过了不久,大概仅仅几分钟后,走廊里传出斯内普的声音,“对教授不尊重,格兰芬多扣两分。”
紧接着就是一阵匆忙奔跑的脚步声。
菲茨站在门的一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斯内普正朝这边大步流星的走着,身后的披风并没有飞起,菲茨猜想应该是由于冷季来临披风过于厚重的原因。
“教授晚上好。”
为了避免赫奇帕奇也被扣分,菲茨在斯内普还没有到达门口就微微躬身问好。
“罕见的准时?”,斯内普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怎么样,阴沉着脸讥讽的说道。
当然,什么时候他能好言好句的和菲茨说话,那也就不是斯内普了。
菲茨没有说话,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进入办公室。
“继续你的抄写。”
进入办公室,斯内普指了指菲茨昨晚使用过的桌子,发布了任务后就一头钻进旁边的一个很隐秘的房间内。
菲茨耸了耸肩,拿出自己夹在书内的学徒申请走过去轻轻放在斯内普办公桌上一摞羊皮纸的最上方,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到那张小桌子后坐了下来。挥起魔杖,将自己面前的蜡烛变得更亮了一些,在收起魔杖的时候却看到昨晚她就注意到的桌面上所刻的肮脏词汇。抬头看了看斯内普待的房间,那里的门紧紧关闭着。菲茨这才再次挥起魔杖低声念出一个咒语,“恢复如初。”
地窖的空气安静极了,除了偶尔有斯莱特林的学生经过的特意放轻的脚步声外,就只剩蜡烛燃烧发出的轻微爆裂声。
菲茨以为自己会不适应,毕竟蜡烛能够照亮的区域十分有限,距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已经不被光线所触及。除了墙上镶嵌的微弱的火把照亮的魔药材料外,其余的角落全都陷入黑暗。
她曾经很怕黑,尤其在视线所不能到达的地方,总觉得恶意会在黑夜中成倍滋生,幻化成只懂得吞噬的怪物,四面八方的扑向她,挤压她内心原就为数不多的勇气。
可在这间办公室,黑暗给予他更多的却是安心,出乎自己意料的,菲茨享受这种寂静。
羽毛笔的笔尖划过略微有些粗糙的羊皮纸,沙沙沙的声音与地窖中其余微弱的声音融合在一起,像一首无人能欣赏的音乐的背景音。
菲茨像一个遇见甘泉的沙漠独行者,几乎是贪婪的聆听着这份独属于这件办公室的宁静,就连斯内普打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直到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扰乱了原本的音乐节奏,菲茨才终于抬起头望向声音的发源地。
斯内普拉动椅背的动作停在半空,他注意到了菲茨放在桌上的申请书。菲茨看见他皱着眉将镶嵌着金丝边纸张拿起,心跳加快的几分,握着笔的手指不知不觉用力,她像是等待着宣判的犯人,生死只在审判官一念之间。
过了几分钟,斯内普放在椅背上的手终于有所动作,他将椅子拉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侧身坐在了办公桌前,左手手心依旧捏着菲茨的申请书。
菲茨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刺耳。
“留卡斯。”
“是的,教授。”
菲茨几乎是立刻笔直站起身。
“过来。”,斯内普轻轻挥舞了一下手里的纸张。
菲茨抬起脚,她太紧张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斯内普对面。
“解释。”
“这是,这是我的学徒申请,”菲茨说出自己酝酿了一个下午的话,只是刚刚开口就被斯内普不耐烦的打断。
“谢谢,但我不瞎,看得清位于最上方被自以为是写的很大的几个单词。”
讥讽的说完后,斯内普将纸放在桌面上,自己则抱起双臂,漆黑的眼睛注视着菲茨。
菲茨只好再次开口,用最简短的语言做出解释,“您让我抄写巫师法的时候,我无意中发现了魔药大师在申请专利后的一年内不能向任何人传授所拥有专利权的魔药,但是魔药大师的学徒除外,所以我想学习狼毒药剂就必须成为您的学徒。”
“消息还真是灵通,对吗?留卡斯,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来收取报酬了?”
面对斯内普的质疑,菲茨陷入了沉默,去年送给斯内普回愈石的时候没有想过任何报酬,可事到如今,她确实非常想要得到狼毒药剂。有些事情,不得不事先开始谋划,而这一切,只能由她自己动手。
此刻她像一个虚伪的家伙,表面在真诚付出,而内心却渴望这些付出得到该有的回报。这不是她的初衷,更遑论这个人是斯内普。此刻,她内心不断解释的那部分陷入了沉默。
“最后一次问你,留卡斯,”斯内普终于又开始说话了,“交易推迟一年,你接受吗?”
“对不起,教授,”菲茨没有任何理由放弃这次机会,“狼毒药剂对我很重要。”
斯内普似乎是冷笑了一声,菲茨心虚的低下头,当初回愈石是自己和邓布利多硬塞给他的,而现在却又要因为这个强迫斯内普接受他本不乐意做的事情。
“很好,那么,留卡斯,你很清楚我的教学风格,”斯内普话语中透露着恶意的威胁,“而作为我的学徒,我的要求只会比上课严厉。”
“我会努力做到您的要求。”
“一年,我只给你一年的时候,一年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再有任何超越普通师生之外的关系,明白吗?”
“明白。”
“你对魔药有没有兴趣我最清楚,只是我没想到你连自己的院长都欺骗。”,斯内普向后靠在椅背上,欣赏着菲茨脸上尴尬的神色,“斯普劳特教授嘱咐我要耐心教授你,她说你的天赋取决于你的努力程度,而显然,你非常享受懒散的挥霍时光的日子,对吗?赫奇帕奇!”
最后一句话算是对菲茨盖棺定论的评价。
“我只是觉得您不会希望我们的交易被其他人知晓,教授,”菲茨一句一句的对斯内普的话做出解释,“我非常感激斯普劳特教授的关照,以后我会收起上一学年学习态度,认真而努力的对待魔药学。”
“最好如此,不然我恐怕会提前取消你的学徒身份。”,斯内普冷冷的说。
菲茨蜷缩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提前取消学徒身份,这在魔药界几乎是不会发生的事情,除非学徒自身做出了罪大恶极的事情,例如窃取导师研究成果。否则导师将会严格按照契约决定学徒年限。而一旦发生了这件事情,学徒将会身败名裂,至少在魔药界不会有容身之所。
斯内普的神色在桌上唯一一根蜡烛的光亮中显得格外严肃,菲茨清楚的知道他刚才的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是,教授。”
菲茨还算恭谨的态度让斯内普的脸色不再那么僵硬,“以后的一年时间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我不喜欢任何自作聪明的做法以及愚蠢的违背命令。”
“是,教授。”
“每周末下午你都需要来我的办公室,在学习狼毒药剂之前你还需要学习一些基础的魔药操作以及材料处理手法。”
“是,教授。”
“在学习的间隙你还需要替我处理上课要用到的材料和器材,当然,我不会付给你任何报酬。”
“这是我应该做的。”
斯内普的话终于告一段落,地窖再次陷入沉默。
蜡烛上方的火焰闪烁了一下,斯内普似乎是无声的叹了口气,他想起了什么,眉毛皱的更紧,在额头中间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今天就先到这里,这周末正式开始你的学习,现在离开。”
他的声音依旧如往常一般冰冷,但多了一丝无力。
“是的,教授,”菲茨走过去收拾好自己平摊在小桌子上的羊皮纸,离开的步伐顿了顿,转身面向斯内普的角度深深鞠躬,“麻烦您了,教授。”
第二天的早餐时间,菲茨注意到斯普劳特教授端着餐具跨越了大半个教授席坐在斯内普身边,她穿着一身向日葵色的长袍,长袍的领口被折成一道一道的纹路,看上去像是花瓣的形状。然后不经意的看向旁边的斯内普,不经意的攀谈起来。
菲茨收回视线,斯普劳特的装扮与斯内普一身纯黑色长袍形成鲜明对比,她努力压下自己嘴角的笑意,转头看向刚刚结束训练的赛丽亚,她正匆忙的往自己嘴里塞荷包蛋,生怕迟一秒就被小精灵将桌面的食物清空。
“赛丽亚,周末的魁地奇选拔有把握吗?”,菲茨问道,顺手帮她把一个草莓派放进她的餐盘。
“我不能让斯普劳特教授失望,她说自己对我有很大的信心。”,赛丽亚塞着满嘴食物,嘟嘟囔囔的说道。
菲茨看向教授席上的斯普劳特教授,她正在毫不掩饰的大声笑着,麦格教授此刻正好去了格兰芬多长桌,应该也是说与魁地奇选拔有关的事情。
“我也对你有很大的信心,你一定可以的。”
“记得这周将你的作业提前完成,周末让你看看我的魁地奇天赋,你一定要来。”,赛丽亚用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残渣,看向菲茨的眼中满是期待。
“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情,赛丽亚,”菲茨纠结着用词,她清楚这次选拔对赛丽亚的重要性。
就在此刻,格兰芬多长桌忽然发生了一阵骚动,赛丽亚被吸引了注意力。菲茨抬头望去时正好看到罗恩从椅子上跳起,夸张的捂着自己的嘴,大声叫道,“她疯了吗?”
赫敏将他恼怒的拉回座位,歉意的对着严厉的看着罗恩的麦格教授笑了笑。
“这是怎么了?”,赛丽亚疑惑的自言自语。而菲茨正好撞上哈利投过来的视线,他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四个大字,我不理解。
麦格教授重新返回教授席,骚动停止了,其他学院正等着看热闹的学生纷纷无趣的扭过头,赛丽亚也重新将注意力分给自己面前的食物。
菲茨依旧望着三人组的动静,从哈利的眼神中她感觉到了不对劲。
三人组的头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一会儿后,赫敏起身走向菲茨。
看着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赫敏的哈利和罗恩,菲茨觉得自己不好的预感即将变成现实。
就在这时,桌面的食物被清理一空,赛丽亚慌忙从餐盘里抢救了一个面包。周围的人窸窸窣窣的站起身,拿起自己的书赶往教室上课。
“菲茨,我有事跟你说,”赫敏一屁股坐在菲茨对面,赛丽亚旁边的位置上。
“是因为麦格教授说的事情吗?”,菲茨问道,递给赛丽亚一张餐巾纸,让她将自己的面包包起来。
“麦格教授说你,”赫敏罕见的犹豫了,声音压得极低,“哦,我简直不敢相信,她说你已经是斯内普教授的学徒了。”
菲茨从自己旁边的座位上递给赛丽亚她的书包,赛丽亚愣愣的看着赫敏,没有伸手。
“有什么问题吗?”
菲茨隐约觉得自己有些不快,但又不想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
“当然没有,”赫敏连连摆手,“麦格教授告诉我就是想让我也申请一下,毕竟我的魔药成绩还可以。”
菲茨的内心的不愉快消失殆尽,“那得看斯内普教授。”
“我拒绝了教授,我觉得要是我提出来,斯内普教授会当场将我扔出门外,”赫敏苦恼的说,“我不明白斯内普为什么对格兰芬多充满着恶意。”
菲茨看得出赫敏对于自己失去这次学习机会感到非常遗憾。
“罗恩和哈利应该举双手赞同你的决定吧!”,菲茨好笑的看着恨不得把脖子伸过来的两人。
“别管他们,其实我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帮忙,”赫敏的脸颊微微变红,不好意思的说道,“作为斯内普教授的学徒,你一定会学到很多课堂上学不到的东西,我能不能请你......”
“没问题,”菲茨愉快的答应了赫敏的提议,“周一晚上,好吗?每个周一晚上我会告诉我周末所学的内容,当然,若是哈利和罗恩愿意的话也可以来。”
赛丽亚终于回过神来正好听见了菲茨的最后一句话,慌忙的问道,“你周末要去斯内普教授那里?”
“我刚刚就打算告诉你这件事,赛丽亚,我很抱歉,”菲茨面露难色。
“别别别,既然你已经是斯内普教授的学徒了,可千万别来看我的选拔,”赛丽亚急得连连摆手,样子几乎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万一斯内普教授来球场找你,天哪,我简直不敢想象,我的扫帚肯定会直直载向地面。”
赫敏和菲茨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别笑了,”赛丽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拿过自己的书包走向礼堂外,“快点儿,你们两个不想上课了?”
菲茨忍住笑,拿起书包追上赛丽亚的脚步。
周五晚上,就在菲茨待在空教室恶补去年的魔药教材时,她收到了魔药协会寄给她的文件。小心翼翼的从黑色猫头鹰的脚下抽出文件,它的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菲茨的动作。
菲茨紧张的搓了搓手,惹得猫头鹰不耐烦的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拆。”
撕开白色的书写着英国魔药协会的封条,菲茨抽出了里面的一张纸,普通的羊皮纸,只是光滑度显然比菲茨桌面上的好上好几个档次。羊皮纸的最上方印着魔药协会公章。
“菲茨.留卡斯小姐,
很高兴通知您,您与西弗勒斯.斯内普魔药大师的联合申请经魔药协会高级委员会的审查确认无误,给予通过。
自此,您的学徒身份予以确认。
另:英国魔药协会学徒守则详见《巫师法》第一百八十四章。”
菲茨几乎要跳起来,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黑色猫头鹰注意到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展翅从教室内唯一开着的窗户飞向高空。
周末一大早,原本应该用睡眠来缓解一周疲劳的菲茨和赛丽亚却双双不在寝室,惹得汉娜一阵惊讶,这样的早起完全不是两人的风格。上一学年的时候她们几乎整个周末都会赖在床上。
菲茨为了弥补自己下午不能参加选拔赛的遗憾,决定早上陪赛丽亚练魁地奇,她一向对这种运动不太热衷,菲茨没告诉任何人,她有着轻微的恐高。
她颤颤巍巍的升到高空,从怀里掏出一个鬼飞球,用她自己都没想到的声音大声喊道,“赛丽亚,接着。”
鬼飞球被抛出,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安全的落到赛丽亚手中。赛丽亚举起手臂,得意的挥了挥,然后在菲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扔了过来。菲茨看着急速飞来的球,堪堪避开。
就在她准备擦去头上冷汗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空气被急速划破的声音,菲茨调转扫帚头,本应该落地的鬼飞球此刻却急速向她驶来。她眯起眼睛想努力看清鬼飞球身后的人影,赛丽亚在菲茨身后大喊,“躲开,躲开,菲茨。”
可来不及了,她的视线定格在鬼飞球砸在她头上的最后一瞬,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刻,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她们的黑魔法防御科教授,吉德罗.洛哈特。
再次清醒的时候,菲茨第一眼就看见赛丽亚焦急的抱着自己,右手大拇指拼命掐着自己的人中。看见菲茨眼睛睁开的一瞬,她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你吓死我了,菲茨,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那么容易死,”菲茨抬起嘴角,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大脑传来的疼痛却迫使她嘴角的弧度僵硬在原地,显得格外诡异。
或许是菲茨忽然的抽气声吸引了洛哈特的注意,他匆忙转到菲茨的视线内,华贵的长袍拖行在草地上,沾染了一串露珠,他的脸上不再有自己引以为傲的假笑,紧张兮兮的看着躺在赛丽亚怀里的菲茨,“或许我可以让你好受一些,我曾经治愈过一个脑瘫患者,足以见我对大脑的研究远超普通巫师。”
赛丽亚扶着菲茨肩膀的手紧了紧,用菲茨从未见过的冰冷的语气说道,“您最好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向校长解释这件事情。”
“我只是想要指导一下你们魁地奇,”洛哈特焦急的说着,“留卡斯,你是叫留卡斯是吧,我记得你在第一节的课堂测试上拿了一个不错的分数,你应该是我的粉丝,那么你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失误。”
菲茨的头疼开始加剧,赛丽亚轻柔的将菲茨扶起来,搀着她走向城堡内的医疗翼,“我会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的,洛哈特,让我们看看到时候你的粉丝们会怎么想。”
“我可以给赫奇帕奇加分,五十分怎么样?一百分?”
赛丽亚不再理会身后疯狗一样的喊叫,仔细注意着菲茨的反应,“怎么样?疼的厉害吗?都怪我。”
菲茨直觉自己一定是出现了脑震荡,因为她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层一层的海浪,猛烈的拍打着她的耳膜,她已经快要听不清赛丽亚的声音了。
她想说没事,但事实上,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倒下的时候,终于在恍惚中看到了医疗翼的大门,赛丽亚的声音从很远处传入菲茨耳中,“庞弗雷夫人,庞弗雷夫人......”
然后,她又一次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菲茨试探的动了动自己的头颅,终于高兴的发现自己的恢复了正常。掀开床铺四周遮的严严实实的白色帷幔,窗户外面一片漆黑,就连月亮似乎也被厚重的云层遮住。菲茨忽然惊恐的想到自己错过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抽出魔杖,一串数字浮现在面前,晚上十点,菲茨懊恼的倒回床上,铁质的床铺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响声。此刻的菲茨恨不得给自己头上来两拳,还不如昏过去呢。
庞弗雷夫人被菲茨弄出的声响吸引过来,看见菲茨一动不动的倒在床上,当真以为菲茨再次晕了过去,着急忙慌的跑向菲茨的床铺。看见菲茨睁的大大的眼睛后,脚步停在了原地。
“留卡斯小姐,从高空坠落的感觉怎么样?”
训斥的话传入菲茨耳中,她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讨好的看向叉着腰怒目而视的庞弗雷夫人,“真是麻烦您了。”
“这不是麻烦不麻烦的事情,你应该在乎自己的小命,上一年学的经历都忘在脑后了?”
“当然不会,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个意外,对了,夫人,您有没有见到洛哈特教授?”,菲茨忽然想到了造成这些事情的罪魁祸首,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没有没有,”庞弗雷夫人不耐烦的将菲茨推到在床上,胡乱的替她盖好被子,“你现在要做的是休息。”
菲茨不敢继续言语,眼睛紧紧闭在一起。
她没想到自己在经历一天的休息后还能闭上眼睛就睡过去,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赛丽亚坐在一旁拿着一本魁地奇硕源正津津有味的朗读着,初升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耀在她的身上,一贯大大咧咧的女孩竟也多了些文静。
菲茨并没有着急打断赛丽亚的阅读,静静的享受这恬静的氛围。直到庞弗雷夫人端着托盘从门口走进来,赛丽亚这才放下自己的书籍。
“菲茨.留卡斯,你可以出院了。”,她匆匆忙忙的经过菲茨床边,将托盘里的几瓶蓝色药剂装进一旁的柜子里。
赛丽亚微笑的看着菲茨,“恭喜你,留卡斯小姐,又一次生龙活虎。”
菲茨却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担心,“那该死的洛哈特呢?”
拿起赛丽亚递过来的长袍,菲茨咬牙切齿的问道。
“没见过,”提起这个,赛丽亚同样没什么好脸色,“我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斯普劳特教授,原本我打算将这件事情添油加醋的公之于众,但想到你可能不喜欢出风头,只好暂且放过洛哈特。”
“谢谢你,赛丽亚,”菲茨真诚的说道,“但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要让洛哈特知道他坏了我多大的事情。”
庞弗雷夫人已经将看起来像是说悄悄话的两人赶出医疗翼,此刻她们正走在通往礼堂的走廊内。
“对了,你的选拔赛怎么样?”,菲茨暂且放下心里的大石头,转而看向赛丽亚。
“那当然是选上了,”提起魁地奇,赛丽亚重新变回了昨天前的样子,眉飞色舞的开始像菲茨口头展现自己比赛时的精彩瞬间。
吃过早餐后,菲茨再次提议陪赛丽亚练习魁地奇,只是这次她说什么也不让菲茨的手触碰扫帚。坐在观众席上,菲茨百无聊赖的翻看着赛丽亚留在地面的书。
远处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菲茨抬头望去,是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员们。此刻他们正意气风发的拿着崭新的扫帚,簇拥着一个人走向场地中央。
过了不久,或许仅仅是几分钟,另外一边的入口处走过来一群穿着红色球袍的格兰芬多们。
菲茨意识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果不其然,红色与绿色相遇,很快人群中传出吵闹声。
赛丽亚降落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提着扫帚无措的看着争吵的人群,菲茨三步两步跑过去,拉起她打算远离这场纠纷。可就在这时,双方矛盾升级,她们只听见罗恩大吼了一句,“你怎么敢?”
然后事情开始变得不可控起来,所有人都抽出自己的魔杖,剑拔弩张的指向对方的阵营。
赛丽亚看见了赫敏和哈利,挣开菲茨紧紧握着自己手臂的手指,顺势抽出魔杖跑向格兰芬多们。
菲茨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
她看见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正大步走向赛丽亚前进的方向。
内心挣扎了两秒后,她扔下书朝着赛丽亚的背影跑去。
斯莱特林们在看见自己院长的瞬间早已收起了自己的魔杖,而哈利和韦斯莱双胞胎他们依旧恶狠狠的用魔杖指向对方,赛丽亚和赫敏忙着查看倒在地上的罗恩,此刻他的嘴里正不断吐出鼻涕虫。
菲茨匆忙站在罗恩面前,只来得及对赫敏说了一句,“带他去海格小屋。”
“这里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和麦格教授已经赶到了现场,他满脸嫌弃的看着罗恩周围的鼻涕虫一眼这才慢悠悠的问道。
斯莱特林们叽叽喳喳的开始像自己的院长控诉,其中马尔福的声音最为明显,“先生,波特他们试图攻击我们,因为我们占用的魁地奇球场,而事实上,这是您允许的。”
“是这样吗?伍德先生,波特先生,韦斯莱先生们?”麦格教授转头,看向自己学院的学生,脸上的肌肉紧紧崩在一起。
“是他们先攻击的,他们辱骂了赫敏。”,韦斯莱双胞胎也开始控诉,可明显麦格教授并不会仅仅听取单方面的解释。
“克鲁敏小姐,留卡斯小姐,请你们告诉我和斯内普教授真实的事件发生过程。”
赛丽亚气呼呼的起身,一只手指指向德拉科.马尔福,“是他先挑起了冲突,他叫赫敏......泥巴种,对就是泥巴种。”
赛丽亚不知道泥巴种的含义,但隐约觉得这是不好的词汇,因为她看见斯内普教授的脸色瞬间黑了好几度。
“先生,他们说谎,这两个赫奇帕奇明明是刚刚才赶到这里的,她们什么都没听见,”马尔福焦急的看向斯内普狡辩道。
“马尔福,你的声音可算不上小,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赛丽亚涨红了脸,显然没想到斯莱特林如此歪曲事实。
“是的,麦格教授,是马尔福先出口辱骂赫敏的,”哈利站在赛丽亚身前义正言辞的说道。
“斯内普教授,你怎么看?”,麦格转头看向斯内普,此刻他正紧紧盯着马尔福。
“马尔福,你说了吗?那个词?”,菲茨注意到斯内普没有叫马尔福的教名。
“我......我没有,”马尔福不敢直视斯内普的眼睛,却依旧倔强的坚持自己的谎言。
“麦格教授,显然,有一个人在撒谎,”话虽是这样说,斯内普却将自己的视线转向赛丽亚,态度显而易见。
“不是赛丽亚,”哈利急了,冲着斯内普大叫。
菲茨微微皱眉,终于不再旁观,她起身与哈利并肩站着,“赛丽亚确实没有说谎,斯内普教授。”
“哦,哦,哦,”斯内普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冷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赫奇帕奇的食死徒小姐。”
斯内普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麦格教授不赞同的看向斯内普,而斯莱特林第一次没有附和的发出讥讽的笑声。
赛丽亚一步跨到菲茨和哈利的面前,以保护性的姿态看向斯内普,目光凌厉的看着斯内普,“教授,我想您看到了就在几个月前预言家日报发出的道歉声明,关于菲茨的身份。”
“是吗?留卡斯小姐,”斯内普继续充满恶意的说道,“你自己清楚那是怎么.......”
“西弗勒斯,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麦格教授出言制止了斯内普的话,“因为聚众斗殴,格兰芬多扣二十分,你觉得呢?”
“斯莱特林扣二十分,同样因为聚众斗殴,我不希望再有下次,”,被斯内普目光注视的斯莱特林纷纷低下头,“另外,今天的魁地球球场使用权归斯莱特林所有。”
麦格教授皱了皱眉,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今天的事情到这里结束,菲茨和赫敏也重新扶起虚弱的罗恩,斯内普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赫奇帕奇扣十分,同样的理由,”
菲茨扶着罗恩胳膊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她听见了不远处赛丽亚愤怒的哼唧声。
哈利走在菲茨旁边,低声咒骂,“该死的老蝙蝠。”
“别在意,菲茨,斯内普就是那个样子,毫无原则底线的偏心,我敢保证他不久后他一定会找理由同样扣拉文克劳的分,这样就确保了斯莱特林的排名保持原样。”,赫敏一边焦急的注视着还在不停吐鼻涕虫的罗恩,一边安慰菲茨。
菲茨没有兴趣跟随格兰芬多们去辱骂斯内普,将罗恩送到海格小屋门口后就拽着赛丽亚返回城堡。
她清楚地知道因为自己错过了身为魔药学徒的第一次补习导致斯内普生气了。而刚刚菲茨又可以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后果可想而知。
该死的洛哈特......
午饭过后,菲茨在赛丽亚怜悯的目光下忐忑不安的走向地下室。
停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口,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敲了敲门,“斯内普教授,我是菲茨.留卡斯。”
没有反应......
斯内普不在办公室?可菲茨刚刚也没有在教授席上看见他。
她只好站在门口,安静的等待着斯内普的归来。
不远处斯莱特林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井然有序的走出几个学生,菲茨认出了最后一位,正是马尔福。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马尔福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菲茨。
“呦呦呦,看看这是谁?”,马尔福的语气像极了斯内普,“院长亲口承认的食死徒小姐?”
“留卡斯,你应该感到荣幸,不是谁都能拥有这个称号的,”马尔福右后方的高尔附和着马尔福。
菲茨没有理会几人的嘲讽,只是盯着门上的一个裂缝,并为它杜撰了十几种可能性。
“今天早上不是很厉害吗?”马尔福见势更加得寸进尺,绕着菲茨前后走动着,“现在来做什么?舔我们院长的鞋子吗?”
“马尔福,”菲茨眼珠子转动,神秘兮兮的靠近马尔福说道,“我听说你爸爸对回愈石很感兴趣?”
“什么回愈石?”马尔福年级尚小,尽管他尽力想要掩饰,可灰色的眼睛里布满了慌张,“你是不是和那些格兰芬多的待在一起脑子里全都充满了芨芨草?”
“是吗?那可能是我的消息出了问题,”菲茨微微思考了一会儿,出声对马尔福说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尔福慌乱的看了看斯内普办公室禁闭的木门,“我们走。”
菲茨看着马尔福的背影,心里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让她喘不过气。
古灵阁内那个妖精告诉她,留卡斯夫妇的死是食死徒策划的,目的正是为了那块回愈石,由于伏地魔的第一目标是魔法石,在留卡斯夫妇死后,回愈石不知所踪,食死徒们便放弃了回愈石,转向魔法石。魔法部在那段时间为了与食死徒争夺先机,曾三番五次的进入留卡斯庄园,他们也与留卡斯夫妇的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到底是谁杀了他们?妖精的话是不是完全可信的?那日若不是斯内普的阻拦,菲茨当真有勇气闯入魔法部吗?
她站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当叽叽喳喳的声音再次从走廊响起时,菲茨忽然意识到晚餐时间已经过去了。她动了动自己的腿,麻木的感觉从脚底传到整条腿,仿佛整个下半个身体早已不属于自己。
而斯内普还没有回来。
这时,马尔福被一大群斯莱特林的学生簇拥着返回地下室,菲茨隐约听见什么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魁地奇,什么光轮2001。
看见菲茨后,斯莱特林的学生漏出不屑的目光,可能是碍于地点是斯内普办公室门口,他们没有选择当场给菲茨难堪。
“好心提醒一句,院长在办公室,至于他为什么不想见你,自己去想想原因吧!”
菲茨心下一紧,还没来得及张口。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斯内普阴沉着脸出现在门口。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闲的没事可做吗?”
斯莱特林们瞬间闻风而散,马尔福得意的冲菲茨挑了挑嘴角,这才优雅的朝斯内普微微鞠躬后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斯内普教授,我以为您不在办公室......”,菲茨看向斯内普,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讨好。
斯内普幽深的眼神从马尔福的背影转向菲茨,面无表情的说道,“留卡斯小姐?有何贵干?”
菲茨立即开口,生怕晚了一时半刻被斯内普拒之门外,“我收到了魔药协会的文件,前两天,同意我成为您的魔药学徒。”
“所以?”
“对不起教授,昨天我一直待在医疗翼所以......”,菲茨从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是盯着斯内普胸膛处的黑色纽扣。
菲茨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就转身返回办公室,但并没有顺手关上门,她咽了咽口水,跟随斯内普的脚步走进办公室。
房间中央摆着两个足足有一米高的木桶,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菲茨悄悄地探头看去,鼻涕虫......
全都是鼻涕虫,和罗恩今天吐出的那些一模一样。
“所以,你是想说,你并不是故意旷了身为魔药学徒的第一次补习?”,此刻斯内普已经做在了沙发上,拿起旁边放置的一本纯黑色的书。
菲茨收回视线,努力当做那两大桶鼻涕虫不存在,“我知道无论什么原因,既然已经造成这个结果,那么我就应该负责。但是教授,真的很抱歉,有些事情是无法人为控制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负责?”,斯内普发出在课堂上经常发出的那种耻笑声,“你能弥补我昨天下午浪费的时间?”
“我可以帮您处理材料,要是您允许的话,”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菲茨觉得自己似乎落入了斯内普的圈套。
“很好,既然你如此慷慨,并且看你今天的行为似乎对韦斯莱先生吐出的小东西十分感兴趣,我就勉强提供给你这次机会,”斯内普啪的一声合上书,终于在进入办公室后第一次看向菲茨,“那两桶,都是你的。”
斯内普绝对是故意的,赤裸裸的报复。让菲茨在门外站了几个小时还不够,还要拿鼻涕虫恶心她。
“触角,口器,内脏,外壳,还有粘液,全部分装在你面前的五个玻璃容器内。”
菲茨向木桶的方向迈了一步,更加清晰地看见鼻涕虫在桶壁上攀爬,留下一串串明晃晃的,恶心的粘液。
“现在开始吧,距离宵禁还有四个小时。”
菲茨绝对相信斯内普完全可以利用魔法在这些鼻涕虫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他留着这些,就是为了惩罚学生。
“是,是的,教授。”
菲茨走过去坐在木桶旁的一个凳子上,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鼻涕虫。真的不是她矫情,实在是鼻涕虫的那些身体器官不符合人类的正常审美,还有触感,菲茨现在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吃过晚饭了。
第一步,去头;第二步,拿起剪刀剪下触角和口器;第三步,挤出粘液;第四部,剥皮,菲茨不断地吞咽口水,对抗着自己胃部散发的恶心感。
没关系的,罗恩甚至从嘴里吐出了这个东西,至少自己只是皮肤接触,这没什么,要想学习魔药,要想成为魔药学徒,一定还会见识到更多恶心的东西。不不不,这不恶心,哪有什么恶心的,这些都是珍贵的魔药材料,对,用它们可以制作出那些颜色鲜美,用途广泛的魔药.......她不是在处理鼻涕虫,是在学习成为魔药大师,现在处理的每一条鼻涕虫,都是为自己成为魔药大师铺路......
就在菲茨对自己的洗脑渐入成效的时候,斯内普忽然发出的冰冷的声音让她手一抖,鼻涕虫又调回了木桶里。
“若是再发出一丝声音,我一定让你体会韦斯莱先生今天早上的美妙感觉。”
原来,菲茨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些洗脑的话从心里转到的口头上。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可能会引起斯内普不适的声音。
大约两个小时后,或许是五六七八的小时,斯内普终于从沙发上站起身。菲茨满怀期待的看着斯内普,企图让他解救自己于水火。
“别担心,那里还有,”斯内普看着已经处理了一半的鼻涕虫,故意将菲茨的眼神错译。
菲茨颤巍巍的看向斯内普手指指着的角落,那里还放着两个和菲茨面前一样的木桶。
斯莱特林,斯内普绝对是个纯种斯莱特林。
菲茨努力将对斯内普的咒骂随着恶心感一起咽下,僵硬的抬起嘴角微笑,“好的,教授。”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菲茨终于迎来了结束。斯内普挥手熄灭了菲茨面前发出微弱光亮的蜡烛,“今天就先到这里,若是下周末再次迟到或是旷课,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霍格沃茨恐怕也只有斯内普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学生,菲茨捏着自己发疼的上臂,微微鞠躬后退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