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壶梓的奇妙冒险

“嗯…”壶梓搁在车窗的手轻点,嘴里含糊不清的发着半梦半醒的呢喃。

沁水区与闽雨区的交界,熄火的车辆身后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前方是稀疏灰暗的楼房。

壶梓贴着靠背长舒一口气,玉指轻轻按压眉骨缓解疲态。

眼眸闭上,脑海之中冥冥感应着沁水区中某处地点。

那地此时正平地起狂风,狐涞手中难默向上斩去的气浪如芒。

风吹而过,断指如雨纷纷而下。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没啥用。我要把他衣服搅碎了。”

狐涞调整着自己的身形,但那刀芒却始终突破不了黑渊的阻拦。

但越来越吃力了,其内平衡已经濒临失衡。

幼年的“胎气”,中年的身躯,老年的衣裳。

黑渊的死气不断被磨灭,自身的状态便向着垂暮而倾落。

可他偏偏不能不这么做,一旦让狐涞把这件入墓的衬衫斩碎,那么新生到死亡的轮回就彻底崩塌了。

但假如不能再快点逃走,自己也不过慢性死亡罢了。

执法渊用牙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溢出的血珠涂抹在眉心处。

狭长的血痕如瞳,黑红的眼眸猛地睁开,墨色的眼珠左右扫视着。

黑色延伸着血色脉络的世界展开。

难默的刀口被粘稠的黑暗所限制,如同水中挥剑般感受到一阵阻尼感导致挥剑动作不流畅。

压抑以及躁动的情绪挤压着狐涞的内心,失神克制的刹那,歪头,脸颊割开一条纤细的血痕。

狐涞的血擦拭到了渊的身上。

转身挥动难默,刀身斩向看不见人影的背后。

几根断指凭空掉落在地。

狐涞眼中流转以淡金为主体,冷色斑斓为点缀的薄薄雾气。

“呲—”微动刀身,血纹黑暗中擦出星星火光。

不可见的攻击如骤雨,纷纷而至却被狐涞用最小的力气抵御。

兀的,狐涞猛地侧身躲闪。

原本的地方传来炸裂的轰鸣,脸颊的鲜血淋漓的划过下颚低落在地,绽放刹那血花。

黑暗被收缩在爆炸点,渊的身影只能遥遥看见一个背影,街道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他渐渐成了一个黑点消失在远端。

“你没有拦住他吗。”

狐涞手中的难默散成灰雾,狼狈的脸,但含笑的眼带着打趣的意味反问陆辛。

“你不是故意放他走的吗,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我没用的话语来。”

陆辛打了个哈欠,懒散的走到车门处,示意狐涞开车带他回家。

狐涞往脸上贴着仅仅微微泛亮的银草假幻,将陆辛带上车。

“渊接下来?”

“壶梓会接手新生教派的事,我还需要专心解决假幻,接下来就要去谷雨公费出差了。”

二人交谈间,车辆已经到了小区内。

趁着月色打开了房门,屋里留着一盏昏黄的灯以及一道黑色的人影。

陆辛脚下的影子也浮现异动,另一道人影也从其钻出。

“咔,呲—”燃气灶冒起幽蓝色的火焰,锅里还冒着热气的水再度被煮沸。

舀起沸水倒入早已准备好的调料中,用筷子轻轻搅动。

面条下水很快便被煮熟,捞入碗中然后端到陆辛的面前。

从下午到午夜,空腹至今只吃了两颗糖。

陆辛空荡荡的胃中得到了温热的滋养,简简单单吃了一顿之后便简单洗漱睡觉。

而沉醉于梦乡之中的还有监司院中裹着毛毯睡眠的小孩们。

这座城市的灯火渐渐熄灭,还未睡去的游荡在街道上的人少了。

渊靠着墙壁,藏在两栋比邻的高楼间,侧目望着身后空无一物的黑暗,喘息着。

他对于自己的逃离感到后悸的同时,也并未感到不对劲。

狐涞还是那么高傲,像是睥睨世间的仙对于一切都有种尽在掌握的悠然。

就像是他敲门时的戏弄以及拒绝那个小屁孩的帮助,这种人玩脱在渊看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念此,执法渊走到仅有寥寥几人的街道上,来到低档小区中的一栋单元楼前。

坐在高楼天台之上俯视街道的壶梓,托着腮,双腿在空中摆动。

虽然不知道新生教派的具体地点在哪,但通过辐射区的推测排除,最终将范围确定在了闽语区之中。

在感知到执法渊身上,狐涞鲜血的气息之后,便提前来到闽语区的高楼天台之上注视渊的行踪。

壶梓双手一撑,让自己站立于天台之上。

夜风微凉,壶梓眯住眼享受着,然后腿部微微用力,往前踏去。

风在耳畔呼啸,在临近地面之后速度极速降低,随着脚尖轻点地面无起波澜,壶梓安然落地。

壶梓歪头看了眼小区名,往回花莞。

在手机上将其名字发在了监司群之中后,熄屏手机之后踏入其中。

环顾四周,壶梓不由得皱起眉来。

灰暗压抑毫无生气,这是壶梓进入其中的第一感受,远比站在天台上眺望来的震撼。

体内的生机在慢慢的流逝,不多但如果在这里久住的话身体迟早被大病小灾找上门。

风水的问题,虽然壶梓并非精修风水之术而是剑符双修的武途,但至少这种简单的问题还是能有所察觉的。

只是分不清是后天修改还是先天建造故意而为之的,但无所谓反正对开发商的调查已经提上了日程。

跑不掉的,都记小本本了。

壶梓将目光在渊进入的那栋单元楼,和另一栋汇聚着小区所有生机的单元楼徘徊。

这就是监司的无奈,人员真的不够。

尤其是现在的人予武器计划已经在尾声的重要关头,所有24城的人员都已经降至最低,御铭还在培训的那一批甚至都直接送进去没有上任。

现在的成功率貌似已经是两成,死亡率五成。

只能说未来可期。

现在是指望不上了,希望不会打草惊蛇吧。

抱着这样的念头,壶梓走进了那栋汇聚着生机的单元楼。

里面的环境与外界不同,有股淡淡的幽香,甚至眼前偶然幻视浅紫色如栀子花模样的妃拓单,盛开在墙角。

墙壁时不时泛起绯红色丝线般的痕迹,耳畔隐约可听心脏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