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终一
心里痒痒的,可不管自己怎么缠着西楼,都不能敲出半丝内幕,贺无言怀着好奇、担忧、与丝丝的不安,陷入梦乡。
清晨的风微微有些凉意,将未消散的睡意吹开,只留下一片清明。
男子回首,望向那抹白色的身影。
少年依旧保持着笑容,静静的望着自己,不过一个神情,贺无言却从中读取到了无尽的鼓励意味,以及……安全感。
有他在,就算天道塌下来,他也能顶着。
手中凹凸有致的钥匙被牢牢握紧,贺无言深呼吸几口气,转身,迈步走向昨天就已大致规划好的阵法中心,他将在这个阵法中,召来宗陵。
“阵,起了。”
莫名的,听到西楼的话,少年身周的几个人下意识望向远方,而非正在开启钥匙的贺无言。
只可惜,凭借他们的眼力,还未能感应到好几千米外发生的事情。
“阵,该起了。”
一袭白衣的少年,站在复杂的线段之间,抬头,目光似能略过几千米的森林、山岳、城市,直直落在江河边上的一伙人,瞧见巨大的门户重重落下,看见正有人快速靠近那边……
“天道开始动了。”
苏素抬头,能清晰看到,充满了规则之力的无数云朵,正向很远很远的一个方向涌去。
此事如此大逆不道、挑战规则,恐怕,即便贺无言的身份再怎么了得,天道也不可能容许。
“舍不得?”
“才没有。”苏素摇摇头,回头望向其他同伴。“你们呢?”
“滚!你一只小狐狸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就是,狐狸精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不就一死嘛,就是不知道九条尾巴的狐狸是不是给九种死法,才能完全死去。”
“我也好奇。”
……
比人类寿命还要漫长的河流,在悠长的人类发展史上,有着不可缺少的部分。
满是石子的河滩边,一群人围着贺无言,纷纷围观其的大展身手。
只见男子手臂一动,缠绕在手腕上的手串蹿出,随之手串间落出一把小巧的钥匙,精致、漂亮,一看就是……装饰用的假钥匙。
在自己的大宅子里就开过一次,贺无言熟练的滴落鲜血,勾画阵法。
一群人各自找了平坦、宽大的石头,坐上去,时间还长,站着脚也不舒服。
“师父,花!”
二十分钟后,当一扇隐隐约约的门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是十来分钟。
只要沟通了天地之力的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充满生机的力量,开始汇聚而来。
华鉴指着石头滩上,那!正在冒出的草儿、花儿,这么惊奇的一幕,让小家伙的小脸上写满了惊讶。
长青抬手,揉了揉华鉴的脑袋,开始讲故事。
“世界之初,人们称其为混沌。天地乾坤混在一起,没有日月星辰、没有昼夜寒暑,天空没有风雨雷电,地面没有草木山川人禽虫兽。后来呀,天地被一斧分开,从此有了天地;荒凉的大地不知何时,一股灵气由上千条龙脉气运引出,生出木,有了花草树木;于是生出水,有了海河湖溪;生出火,有了火山岩浆火焰;生出金,有了金银铜铁;生出土,有了土石沙泥。”
华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将师父讲述的话,一一规划开来。
“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那……师父,阴阳呢?”
接上这话的人,是贺镜。
“阴阳,随着天地五行,生物出现。可每个生物都有轮回规律,出现了生死,生代表了阳,死代表了阴,随着阴阳的出现,它们又分别对应了日夜。生死、日夜、阴阳,不知道过了多久,世间出现了阴间、出现了天界,也因世间万物上千万,世间出现了规则。”
“限制大家的天道规则?”华鉴眨着蔚蓝的大眼睛。“还以为,是规则创造了这一切。”
大人们相视一眼,笑着摇摇头。
如果是这样,就真的没有希望可言。
木,完成!接下来是水!
宛如万马奔腾的江水,似乎被什么引动,奔流得更加猛烈。
哗啦啦的江水,似一把小锤子,正在敲打着青铜四十七编钟,沉闷、激昂的古典乐曲,激荡人心。
一直没有任何消耗的贺无言,就在他完成第二步时,只感觉胸腔一空。
似乎,有一只巨大、无形的手,猛然抓住他体内的一部分,抽走了支撑身躯的力量。
“三年寿命。”一眼,长青就看出为了稳住木、水两股力,贺无言付出了多少寿元。“若是换了旁人,至少五到十年寿元,他确实是最适合开启阵法的人。”
有一点长青没直说,若是天道最想弄死的西楼来开阵,十年?镇压一次至少消耗平常人三十年的寿元。
没办法,谁让某人被天道惦记着捏。
“气运、命格,他曾经的贡献,值得这般的回报。”
西楼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到底需要消耗多少,他从一开始就测算过,不然也不敢让贺无言来负责、来冒险。
“他某个前世很厉害?”
贺镜好奇。
就贺无言身上的金色功德而言,厚得都能筑起城墙,便是传说中的十世大善人,也没这位的功德厚实。
可,贺镜回想自己见过的许许多多的名人,没一个人能对上。
现在听西楼如此说,他是知道?
然而,西楼并没有满足人好奇心的觉悟。
金色眸子依旧灼灼的望向贺无言,看着男子在他们面前大放光彩,那份期待不止他有,宗陵里正望着贺无言的几十万灵,同样也是这般目光。
高温越来越低,太阳逐渐与地平线相融,灿烂的暮色云彩,漂浮在天际。
随着吴桐、贺秋将黑布包裹的五件器物展露开来,一股浩然的白色阳气,宛如穿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冲入规划好的军阵,搅乱规规整整的大阵。
一把锤子重重落下,贺无言一口鲜血吐出。
这么猛?
顶着三分之二的白发,贺无言将凶猛的阳气,一点点规划上正轨。
差不多火烧云,燃烧到最为鼎盛时期,大阵才算是暂时落下帷幕。
“麻烦大家了。”
西楼起身,率先抓住贺无言的手腕。
三分之一的白发,恢复到了乌黑状态。
能得西楼一句感谢,长青、吴桐、贺秋、小皇帝自然不会藏私,纷纷将自身精元,传送到贺无言的身上。
精神、身躯上的疲惫一扫而空,贺无言接过商诩递来的巧克力、苏打水,一股脑往嘴里塞。
饿死老子了!
“西大佬,就差阴之力,阵法就能构建而成。”
“不急,再等等。最后一个入阵,你将一次性消耗至少二十到三十年的寿元,再后面是天道正式降临,你需要做好准备。”
“放心,天道真要是劈老子,老子就把替身稻草人丢出去。”
贺无言笑得自信,手拍在自己的背包上。
里面,保命的东西可不少。
再说,西大佬不是还在这里嘛。
长青听此,下意识看了看一袭白衣的少年,见其还是那般淡然不做多言,他也不好让马脚露在自己身上。
恐怕,你准备用来应付天道的东西,是一件都用不上。
“西楼,老子备了一个出国旅行的计划。”
见没多少人说话,贺无言连忙撞了撞西楼,压低点声音。
可周围都是什么人,纷纷转头看来。
瞧你这模样,出去玩,居然不打算带上我们?
“出国?”
“对丫对丫!”
贺无言疯狂点头,掰着手指头开始念叨起每个国家,都有什么好吃的美食,所做攻略,十足。
“我们先玩东南亚。第一站去佛教之国——缅甸,它们的咖喱、鱼汤面、山面、凉拌菜、茶叶沙拉很不错;第二站去印度支那屋脊——老挝,有脆米饭沙拉、芒果糯米饭、咖喱米粉汤、沙湾拿吉烤鸡、香蕉叶蒸鱼,只有在本吐吃才有味道;第三战到水上村落——文莱,文莱河很漂亮,吃的也很多,椰浆饭、烤鱼、西米饭、三色奶茶、虾片、叻沙;第四站到由七千多个岛屿组成的菲律宾,美食有阿波多、基尼劳、布科派、炭火烤乳猪;第五站去……”
男子越说越起劲,却没有注意到西楼不受控制的面部一僵、长青不自然的抽搐嘴角、小皇帝略微担忧的目光……
吴桐想到因为西楼不在身边,突然脑抽,在办公室里跳大神、摆招魂幡的‘贺无言’行为,心中的担忧,都快溢满出来。
这……等贺无言知道了一切,这位得天独厚的天道宠儿,不会走火中魔吧?
西楼恢复严肃脸,抬手拍了拍贺无言的肩膀。
“暮色准备落下,你去阵中等着,那里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