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离开,房间里的黑暗瞬间一扫而空。
刺眼的阳光照的陈站长有些睁不开眼,外面传来乐器吹吹打打的声音。
过了一会,眼睛习惯能看清后,他顺着声音看去。
呦吼!介是吗啊!?
站长办公室所在的小楼前广场上,一群穿着戏服得的演员,正在卖力的表演。
有唱清音小调的,有打花鼓的、还有竹琴的,最吸引眼球的是一个有着一对金丝猴耳(兽化病现象)的男演员,一边变脸,一边自口中向外喷着火焰。
陈江流紧缩的眉头展开了,嘴角扬了起来,心想:这不是巴辣州的曲艺戏曲吗,嗯!不错,看上去还行,等等!?
可当他看到这个曲艺团竖起的旗帜时,眉头又瞬间搅在了一起,上面写着:“九河卫正宗曲艺。”
介尼玛搞笑呢!这不是糟蹋我九河卫的好玩意吗!?
作为土生土长的九河卫人,陈江流此刻很生气,要知道九河卫被称为中神州的曲艺之乡,而他本人也以家乡曲艺为傲,可眼前这帮巴辣蛮子,什么玩意啊!
想着陈江流就要下楼去制止演出,但当他看到无论是车站里的员工,还是雇佣的警卫游侠们,甚至锁在笼子里,等待运往商夜城的奴隶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出,便犹豫了。
是啊!废土上的生存压力太大了,娱乐活动实在是匮乏到几乎没有,现在有这么一个剧团给大伙解解闷,就算相当不错了,大不了等他们演出完,自己派人让他们下次别打着九河卫的名号就行了。
于是,我们仁慈的陈站长,深吸口气,压下心中怒火,正准备再拉上窗帘,来个眼不见为净时,下面剧团最新上演的节目却让他停止了动作。
就见那个变脸的演员,猛灌一口烈酒,又吐出一股烈火后,对着周围观看的人们说道:“我哈儿,剧团表演的撒,是正宗的九河卫儿曲艺哈儿!”
听听!介尼玛,一口巴辣腔,我九河卫的话都不会说,还得这给我装这二五眼!真是……陈站长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
“这哈儿,要说九河卫的曲艺撒,最有名的当属什么?”那演员问。
窗边陈站长想:这还用问,当属我九河卫的相声喽!
果然那名演员接下来脱口而出:“对喽撒!就是相声喽;所以下面我们剧团为大家表演一段传统相声哈儿,掌声在哪里哈儿?”
“好!好!好!真地道嘿!”虽然广场上观看的众人没一个九河卫的,但这不影像他们大声叫好,因为的确废土上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
地道!?地道个屁啊!你们这帮老坦儿,懂个哈哈啊!陈站长心里骂着,他改变主意了,回身去取办公椅上的的皮夹克,准备下楼去制止这种在九河卫人眼里,犹如坟头蹦迪的行为。
但最终他还是压住了这股冲动,决定再看看,万一呢!万一这帮人真会说相声呢。
“今天我们俩为大伙说一段相声!”
“嗯!对!”
“这相声啊,讲究说学逗唱!”
“嗯!不错!”
哎呦!可以啊!是那味了!陈江流见对方终于不说巴辣话了,而且这个开头没啥问题,心中一喜,作为一个传统九河卫人,他还是有些恋家的。能在此异地他乡,听上一段哪怕听过无数次,而且说的一般的家乡相声,也算莫大的慰藉了。
于是他面带微笑的将身后椅子转向窗户坐下,抽着雪茄,静心倾听。
可没听两句,就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中的雪茄都被狠狠的扔到地上熄灭了。他听到下面说道:
“先说这唱,就是学唱流行歌曲”
“哦!是这样啊!”众人纷纷一脸学到了的表情点着头。
“下面我给大家唱一段商夜城最近流行的赛博摇滚哈儿!?”
这变脸的演员刚引颈高歌,嚎了两嗓子,就被一声愤怒的咆哮压没了声。
“闭嘴!瞅你那揍性!介尼玛都是啥玩意啊!”
车站观看演出的众人回头,一看是他们的站长金蝉玄奘·江流·陈,马上纷纷行礼。
陈站长却不像往常一样热情的打着招呼,而是三步并成两步走向这对所谓表演相声的男女演员,边走边吼着:“尼玛!一堆老坦儿!懂吗叫相声吗?就在这骗人现眼!说学逗唱里的唱,是学唱歌吗?”
这时伪装成剧团的胡杨众人,才看算第一次见到朝歌车站站长真人,他穿着一身机车皮衣,身材高大挺拔,有着一张白皙俊美,又不失阳刚棱角的脸,不过此刻这张脸不在那么白皙,而是气的有些发红。
陈江流走到那对表演相声的男女面前,怒视着他们,其中那名女演员面带戏剧面具,落落大方的作了个揖,反问道:“不然呢?”
“这还用问”陈江流理所当然的答道:“当然是唱的《太平歌词》啊!”
“太平歌词!?”女演员一脸惊讶,然后与身旁男演员对视一眼,看样子两人之前听都没听过。
陈站长看了又是一阵火大,然后那名女演员对着观看演出的所有人问道:“嗨!大家谁会唱太平歌词啊?”
众人纷纷摇头,对于长于废土,人均教育水平胎教肄业的他们,太平歌词,是个啥!能吃吗?
女演员用一种无知委屈的眼神看向陈江流,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您好,您说的太平歌词,我们真的是第一次听说,实在是不会啊!”
“不会!”这名女演员虽然带着面具,但那双极是好看的眼睛似会勾魂一般,与之对视的瞬间,陈江流心中的怒火便消去大半,重新冷静了下来,然后微微一笑,说道:”呵呵!我会啊!”
“哦!”一旁男演员倒是没带着面具,表情惊讶的说道:“是吗!那您能给我们唱一段吗?”说完,男女两名演员皆一脸期盼的看向他。
“哈哈哈!”陈江流发出爽朗的笑容,他终于恢复了正常,于是双手一边一个,搭在两人肩头,眼神直直看向他们,犀利且冷峻,“可以!不过,你们要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刚才表演的是个吗!?你们到底会不会九河卫曲艺。”
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陈站长,明显目光有些躲闪,眼中满是愧疚。
那名女演员拉了拉身旁男演员的衣角,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齐齐向陈江流鞠了一躬,再然后走向众人又鞠了一躬。
起身后,女演员道:“对不起各位,我们实际上是从巴辣州来的一个流浪剧团,刚才给大家表演的是我们巴辣曲艺;这是因为中神州虽然很大,但要要说曲艺水平最高,当属九河卫“听到这里,陈江流的嘴角微微扬起,心想:嗯!这俩人知错能改,很坦诚,还不错。
”但因此造成的误会,特别是对来自九河卫朋友的伤害”说到这里,两人转身面向陈江流一躬到底,“再次表示深深的歉意。”
“呵呵!”陈江流笑着对二人伸手,向上扬了扬,示意二人起身,“干嘛啊?没多大事儿!行啦!起来吧!我原谅你们了,以后该演出演出,只是别打着九河卫的名号就行。”
两人感谢起身,那名女演员突然对陈江流狡黠一笑,动作矫健的转身,面向在场的观众们,高声道:“我们是不会九河卫曲艺,但听刚才的话,我身后这位先生,显然是一名九河卫曲艺大家啊,那么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这位先生,为大家唱上一段《太平歌词》,也让我们开开眼。”
“好诶!好诶!站长来一个!站长露一手!”最为自己的领导,又都没见过真正的九河卫曲艺,因此众人异乎寻常的热情,起哄着让陈江流表演一个。
于是,盛情难却,我们的陈站长,红光满面的整理了下身上皮衣,清了清喉咙,放声高歌。
“天堂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泽岸奇花异草四季清香;那春游西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映满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