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宫井

韶华姊妹粤国家,小妹笑靥种桃花。

深宫君王三千爱,倔强爱国好名声。

侍郎府垂花门,突然间,一声爆竹,半空飘逸清香的花片,端坐在檀香椅上的福晋眉目欣喜,左右的丫鬟也一个个笑靥如花。

骤然间,一条大龙赫然出现在大家面前。

“小姐,端午节不是要赛龙舟吗?”躲在大龙下的雏燕,笑嘻嘻地问前面乐不可支的五小姐。

“雏燕,看好了,这是陆上赛龙舟!”

珍儿自打三岁时跟随叔父下广州后,今年是首次回到既充满憧憬又陌生的家,福晋和侍郎大人都没有料到,珍儿这次北上回京,一家人在端午节以这种精灵古怪的方式见面了。

“五丫头,怎么一回来就给你母亲唱大戏呀?”侍郎长叙,珍儿的阿玛,眉开眼笑地注视着大龙。

“珍儿和雏燕,给阿玛和额娘请安,祝阿玛和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俏皮的珍儿,梳着小寰,带着小玉流苏,娇憨地来到福晋和阿玛面前,欠身道了万福。

“珍儿,和你叔父离家十年了吧,额娘日日都惦着你,没想到,我们的小五也长大长漂亮了!”福晋眉目欣喜道。

“额娘,在广州,珍儿天天上家塾,学了好多东西。”

“女孩子学的多好呀!”珍儿的阿玛长叙缕着胡须,冲着珍儿微笑道。

“父亲,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五妹长得漂亮就行了,过些日子进攻宫选秀女,一定可以做个皇妃,光宗耀祖!”这时,穿着吉服,一脸诧异的珍儿大哥,侍郎府长子志锐,拱手问长叙道。

“志锐,你懂什么,你五妹娇小聪慧,天真浪漫,但是,这学问也要高,你五妹要是不听阿玛的话,日后进宫,不知礼节,有的她哭的!”长叙发火道。

“好了,老爷,今日咱们珍儿好不容易回家,就不要提那些读书的事了,我们进家门,一家人团团圆圆!”福晋冲着长叙倏然一笑道。

“五小姐呢?”次日辰时,珍儿的四姐瑾儿,带着丫头沁儿,贤惠温柔地来到珍儿的闺房,却惊讶地发现,书房里没有一个人。

“嘻嘻嘻,雏燕,她们都没有料到,这么早,我们就溜出侍郎了,你看,本小姐聪明吧,这身女扮男装的马褂,加上这小胡子,就算在大哥他们面前,他们也不认得!”北京大栅栏,热闹的大街上,笑靥如花的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喜滋滋地拉着一个小厮,兴高采烈地在集市里穿行。

“妈的,老子是替海军卖海防捐的,这海军卷,你们是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这捐海防捐,是朝廷下之旨的,你们敢不捐,把你们一家抓到大牢去,小子,捐不捐?把你逮起来!”就在这时,京城的一个摊子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女扮男装的珍儿好奇地抓住一个看热闹的人,小声询问道。

“小兄弟,这些气焰嚣张,公然在光天化日到处以朝廷的名义在闹市区强海防捐的衙役,那真是杀人不咋眼呀,剥削咱们老百姓,丧心病狂,朝廷最近要办海军,防卫海疆,据说老佛爷盖颐和园,海军没钱用,这些天杀的,疯狂在民间强行用官家的虚职,逼迫商人和百姓捐海防捐,这群强盗见什么值钱就抢什么,不送钱的就诬陷不爱国,京城的百姓都给坑苦了,小兄弟,别多管闲事,见到这些流氓赶紧跑!”一名大爷怒火满腔地对珍儿小声说的。

“这真是怪了,建海军保护我大清,不是好事吗?为什么紫禁城的老太后建颐和园钱就没了,让这些衙门的狗趁机欺负咱老百姓?”珍儿大眼睛一眨问道。

“小兄弟,这些衙门的,可别招惹他们,他们会抓人的!”老汉见珍儿小嘴嘟得挺高,吓得赶紧劝道。

“大爷,管他什么人,也不能不讲道理呀!”珍儿眼睛一瞪,义愤填膺地冲了上去。

“小姐?”雏燕吓得直哆嗦,上前怔怔地拉住珍儿的衣巾。

珍儿的眼前,一群杀气腾腾衙役,正在猖狂地殴打不肯捐海防捐的字画老板,一边不讲理地抢走摊子上的字画。

“住手!这些字画不是你们的,大白天皇城抢东西,你们是强盗吗?”珍儿大义凌然地上前大喝一声道。

“小兔崽子,活腻了?没看见老子穿着海军的衣服,老子是在颐和园海军学校陪皇上老佛爷学海军的,你小子再叫陪老子进颐和园见皇上去。”为首一个面目瘦瘦高高一嘴雪茄的纨绔子弟,跋扈地瞪着珍儿和胆小的雏燕。

“小孩,不想活了,海军衙门的人收海防捐,你敢闹事,还不快走!”这时,大高个身边的一个文人似的官吏,看着珍儿,和气地说道。

“怎么,皇城跟下没有见义勇为的人吗?难道真没有王法了,小爷我在广州是听说过海军,真正的海军衙门在福建,你们是什么人?也冒充海军到处借着朝廷的名义剥削百姓,为非作歹?”珍儿一脸正义地训斥道。

“小子,福建那些门外汉算什么,老子们才是大清皇族真正的海军,颐和园海军衙门是什么地方?你小子胆敢辱骂老子,说,你小子什么人,把他地址记下来!”高个纨绔一脸威吓道。

“皇上,我听说当今皇上才十几岁,你们这些家伙是欺负皇上没有权,不管事,就拿皇上的名义害老百姓,再说,皇上要是被你们几个小厮骗了,那皇上不是昏君?”珍儿抱着收,一脸潇洒自如地憨笑道。

“小子,敢骂皇上,你别得意,得罪了海军衙门,老子叫你对的也是错的,好的也是坏的,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高个厉声咆哮道。

“雏燕别跟这厮多说,打!”珍儿顺手从摊子上取了一把扫帚,记着武术师傅文先生教她的武功,做好了姿态。

“把他逮起来!”猖狂的高个,丧心病狂地大叫道。

“乡亲们,他们不是官府,他们是诈骗的地痞流氓,打!”义愤填膺的市民突然发现了这伙人的破绽,大喝一声,人人高举棍棒,把这些流氓打得屁滚尿流。

“小姐,我们闯大祸了,赶紧回家吧。”被集市人的斗殴吓对眼的雏燕战战兢兢地拉着珍儿的衣服道。

“雏燕,我们得罪了这些人,家暂时回不去了,给阿玛知道一定关禁闭,你瞧,我找到了那个高个丢下的颐和园海军学堂金牌,咱们索性混进颐和园,见见小皇上去!”珍儿古灵精怪地冲着雏燕一撇眼睛做了个鬼脸,便拉着怯生生的雏燕走了。

颐和园,此时还没有完工,可是听说当今光绪皇上刚刚亲政,励志励精图治,振兴大清,所以亲自启奏慈禧皇太后,在颐和园办了皇家海军学堂,和八旗子弟学习西方海军。

“听说小皇帝还挺想当好皇上的,但是今日在大街上,看见那些地痞流氓打着小皇上维新的旗号欺凌百姓,我看小皇帝也是个糊涂虫!”珍儿一边扇着折扇,一边喃喃着,来到了颐和园大门。

“干什么的?这里是皇家园林,不想活了!”看门的禁卫军狠狠对冲着珍儿和雏燕大喝道。

“禁卫军兄弟,看到了?这是金牌!”珍儿笑嘻嘻地举起了金贵的皇家金牌。

“原来是贝勒爷,小的该死!”禁卫军赶紧屁颠屁颠地让了路。

再说珍儿和雏燕穿着一身男装,嘚瑟地进了广袤的颐和园,真是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这颐和园,真是像王母瑶池一样?琼花玉阁,真是太漂亮了!”蹦蹦跳跳,得意非凡的珍儿,不由得冲着雏燕大眼睛瞪得遛圆。

“小姐,你看,湖中心有一条白玉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