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吹过,带来阵阵梅花幽香。
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书香之地种梅花,也是应景。
半响,前厅有人来叫,不过只叫的只有季和看一人。
小厮转而又告知,余氏夫妇已离开执书让三兄妹三人直接去前门会合不必向执书辞行。
三人见状向小厮回了回礼,又向季和看辞行后就向前门走去。
会见老师的场面就这样潦草收尾。
原先还想着,要以怎样的方式与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进行交谈,毕竟现在的“余轻清”没有记忆。
刚到余府门口,里里外外的人挤在余府门前都在往里眺望。余轻清疑惑地看向柳氏,柳氏用不比担心的表情对她点了点头。
下了马车,众人看到余轻清就开始了叽里咕噜地开始交谈起来,几人穿过人群余轻清稀稀疏疏、虚虚实实听到一些。
“你看你看,是不是醒了?我闺女早上看到的,你还说我瞎编排。”
“哎呀,我看到了,我没瞎。”
“我的个天,真醒了!!不是说躺在床上两天了都没动静吗?!”
“这余青囊真真乃神医是也。”
“难怪他们家要请肖家。”
......
听到这余轻清就更加疑惑了,肖家?!
‘肖家’神巫子的代称,这个世界极其信命运之说,不管是出了什么事或是要做什么事时就会请人来看测上一测。而这神巫子的作用就是向天借运,帮人测凶吉看运势、定天命的那一类,他们的地位极高在各地备受尊敬。
‘肖家’是所有神巫子的统称,源于几百年前第一个巫神神子姓肖,又由于各个地区仪式方式习俗和称呼不一解释起来又麻烦费劲,为了方便所以就用‘肖’来著称、天下神巫子为一家,用‘家’来代替这一职业的名称。
所以从事这一职业的都叫‘肖家’。
余轻清前脚刚跨进门便被门内的情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院内搭起了一个高台架上了四个火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一个,大小不一,高低不一。东面的火盆最小也是最高,然后是西面的低于东面火盆也比东面的大一些,南面高度中等火盆位居其三,北面最低火盆也是最大。
高台之上还有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上面有一些祭祀做法时才会用的东西,有银铃、桃木、黄符、朱砂、铜钱、清水等。
门廊下站的不只有自家小厮女使还有几个衣着服饰不同的人。
那几人身着红黄橙色相交的职业法服,他们衣面上用白色织线勾勒出百物形状复杂繁琐,披着七彩外加黑色轴段条形的披风,头戴用羽毛做成的立体尖帽,看得出带头的是哪位,因为他帽上扎有五根中间高两边低的孔雀尾,直直立起又摇摇晃晃,而其他几人的就没有。
另外,房梁上至门帘屋顶都挂上橙黄色招旗,招旗面上的纹路是黄符纹路,用朱砂画取,曲线秀美狰狞。
余轻清看着这阵仗,脸色瞬间煞如白纸,心里念念不安道:“这不会是要用来对付我的吧?!”她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便定定地站着。
柳氏见拉不动她就侧脸看她,就见余轻清脸色掺白无半点血色,手心又直冒冷汗这回轮到她疑惑了,于是疑问道:“儿啊?怎么了?”
余轻清现下已没有别的心思去理会外界的种种烦杂声音,就连柳氏问话她都没反应过来。
摆在面前的这些情景在她看来犹如千万条毒蛇交叉盘旋在院内,纷纷抬头向她吐出鲜红的蛇信子。仿佛只要她一踏进这个门那千万条毒蛇奔便奔会向她,将她紧紧缠住再把她咬得个千疮百孔。
而在另一旁的柳氏见她这样脸色也是极为不好。
这好不容易把女儿给盼回来还没放心几天,见她又这样柳氏心里一下没了低,慌张中一把胡乱抓余轻清的手把起脉来,“还好,脉像正常,可心跳为何如此快?!”
柳氏正想着,身后的兄弟二人走在后面见俩人不对劲,于是快步向前。
见俩人僵持着余舒声正要开口但这次余舒世比他快。
“母亲,小妹这是怎么了?”余舒世看着柳氏把脉的手疑惑不解道。
余舒声见等不到柳氏的回答,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拉起妹妹越过余策就往内堂走。
当下之计是先进门,而不是驻在门口让人看笑话。
余轻清突然被扯就显得有点猝不及防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出了点神。
眼看就要走到那几个奇装异服的神巫子面前时;余轻清微微侧头,心虚到不敢他们。
身后的余舒世看着她觉得奇怪:就算是失忆了这种小场面也会害怕?
进入内堂后,余舒声像先前在书塾那般找了个最进的位置让余轻清坐下。
自己则在她前面蹲下,看她满脸是汗便上手擦了擦,挂心道:“怎么了?”
余轻清低头看着余舒声,刚要回答。
余舒世的声音就从边上传来,“许是吓到了。”
大哥你真是太懂我了!余轻清愣愣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你的说法。
余舒声瞧着原来是虚惊一场松了口气,“这是爹娘要从新为你算气运,定命格的,你只要在傍边看着就好了,无需害怕。”
余轻清悬着的心放了下心来,心想:我还以为要给我开坛做法看看现在的‘余轻清’体内的灵魂还是不是原来的‘余轻清’的灵魂呢,没事了没事了。
余策原本是在和神巫子交谈,可瞥见神巫子看向自己身后的眼神不对。连忙转身,就看到几人围在一起;便想上前一旦究竟。
刚挪动脚步一只手就拉住了他,拉他的人就是神巫子本人。
神巫子面色复杂的看向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不经让余策好奇起来问:“您这是?”
“无事,等会我再看看吧。”神巫子无力叹了口气道。
余策还想问下去,忽然一声高喊打断了他。
“余师兄,你这好生热闹啊。”来人正是余策的那位同窗好友县令大人。
他穿着和余策颜色相仿的玄紫色衣袍,头戴银饰发冠,手里拿着一把通体玄黑色折扇,信步走来。
这一近看就连年龄也和余策相仿,俩人站在一起让人有种这两人是亲兄弟的错觉感。
余策站在原地等他走近;这几十年来向来如此。
只要他看到他,他自会向他走来。
他只需要站在原地等他走近即可。
待他来到跟前时余策双手握拳向他供了供故作客气道:“前些日还没来得及谢县令大人呢,刚还想派人去请,没想到大人这就到了。”
县令抬手用折扇把余策抬起的手压下,开颜应答:“自家兄弟,无需客气。孩子们平安无事,这才是最好的。”
接着转头对在一旁站着的神巫子寥寥数语说:“你可要好好看啊,看准了、算准了,本县令有赏。”
神巫子向县令鞠了一躬正经答道:“是,大人。”
柳氏有些不悦拉起余轻清就往后院走,途中余轻清问柳氏为何不向县令打招呼?
柳氏听闻有些微怒抓着余轻清的手也就用了点力,冷冷答道:“不用,日后离他远点,就算是不得已要见他的情况下,也要有爹娘兄长在身旁,知道了吗?”
余轻清心头有一万个问号,这是又是为神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