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无边落木萧萧下下

白瀾飞升前的十五天,天庭多名武官被夺丹弑身,包括天庭守卫军的安伟汇。其作案手法相对雷同,都是利器破喉。

这案件马上惊动了帝君,而他们最先想到的就是失去了法力的宇文殊,但在现场检测到了邪鬼的活动,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些事是一只鬼,而且还是一只怨气极重的鬼。

宇文殊马上就被派来调查此事,他却拒绝了。

如今,宇文殊大败鬼兵,鬼兵大队死伤惨重,再往后七天,鬼兵进攻欧洲的计划也破产了,再也没有能力发动进攻,由进攻变成了防守,三界组成的联合部队跨过秦岭,直击南部。

宇文殊却因为鹊蓉在琼楼玉宇说的事被世人唾弃,帝君将他贬下了凡,却没有废除他的法力,只是夺了他的爵位。

白瀾知道以后,几天吃不下饭,最后死在了琼楼玉宇。鹊蓉刺杀宇文殊的计划没有成功,被宇文殊反杀,宇文莲和宇文叶两姐妹也与他断绝了关系。

此时的他就是一个孤寡老人,谁都知道他这辈子再无翻身之日。

他被彻赶下神坛,几千阳府一夜之间被烧光。

这天,宇文殊走上前,打开后院的门,立马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里边有个红色喜服的女人坐在床上,乱蓬蓬的头发随意搭在她发黄的脸上。宇文殊扇了扇,背着手走进去:“出来吧,以后都不再会关着你了。”

女人没有理他,只是动了动脚,然后嗯了一声。

宇文殊将窗外钉死的木板扯下来,久违的阳光洒在女人泛黄的脸上,她挡住眼睛,眯起眼。

“快五十年了吧,你还是一点没变。”

“什么……”女人用沙哑的声音回答他。

“我说你的长相,你一点没变,但性子变了。”

“……”

宇文殊叫来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将一碟香喷喷的饭菜摆在她的床上,然后开始收拾她发霉的衣物。

“吃完饭就和我走吧,我补偿你。”

“白瀾呢?”

“死了。”

“她死了,你才想起我是吗。”

“嗯。”

“当初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照顾我一辈子,你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会照顾我,可你现在呢……”

“给她洗干净了,拖走。”收拾的女人点点头。

宇文殊转身离开,女人跳下床,却因为久不走路,已经有些不听使唤,重重摔在地上,眼睛里的眼泪呜哇哇的留下来,她一边爬一边哭,一会便抓上宇文殊的腿,死死扒着。

宇文殊把她抖开,又说:“什么时候洗干净了,换好衣服了再来。”

下人将女人拉走,女人感受到有人碰她,开始挣扎,还对别人呲牙咧嘴。她自从疯了之后就变得奇怪,她不会让人碰她,除了宇文殊。

四十多前,宇文殊与她结亲,那时她还没疯,是相对高冷的人,却对宇文殊很活泼。可好景不长,在一次车祸中,她的脑子收到了撞击,虽然人没事,但也变成了一个傻子,她以前多高冷,傻了之后就有多奇怪,每天24小时粘着宇文殊,对别人总是一副厌恶的模样,所以别人都会叫她疯子,有一段时间宇文殊也没嫌弃她,倒是与她越来越亲密,直到白瀾的出现,宇文殊将她关进了后院,她每天都哭,都伤心到极致,24小时不间断敲打铁门,白瀾也是因为这声音才发现的。后来她不再拍门了,日日以泪洗面,再后来,不哭了也不闹了,但她再也没有生机了。

过了一年,宇文殊带着疯子住进了符林生前的那座竹林。除了唐秋羽每天在照顾疯子外,就是夕蓝在和宇文殊下棋,夕蓝知道他的事,也没说什么,日子很融合,一会就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这日,一个神官官服的男人走进门,宇文殊看见他,打发走了夕蓝。

男人在他对面坐下,道:“师父……”

“成神了?”

“嗯,师父,你当真要把夺丹弑身的事说出去?”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做了就是做了,虽然是夕蓝帮我干的,但我始终过意不去。”

“只要不说,这事就死无对证了,大可不必啊。”

宇文殊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亭外是朝落的阳光,亭内是尘埃落定,他做过太多太多的好事,也做过太多太多的坏事,或许他的退隐,就是最好的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