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的上限为多少?”
荆棘树问道。
他说的年龄上限指的是多少岁的火柴人可以基本免疫长时间冬眠带来的身体损伤。
“十八岁,这是极限,十八岁以上的火柴人有效冬眠时间普遍小于100年。”
“那就修改条例,在十年之内将世界树内部冬眠标准调至18岁。”
荆棘树把这句话写到备忘录中,在例会结束后这份备忘录中的相关措施会发送给相对应的实行人员。
世界树在最近几十年中持续大量地将内部培养出的学者冬眠,同时向外部大量吸收职业者。
除了少量的核心研究所,世界树把大部分研究所出售或者转让,开始产业转型。
世界树旗下的社会科学研究院经过了二十年的研究和实验得出结论,他们给出了一系列复杂的结论,简单地概括就是一个简化的社会模型下现有学者的数量和每年新生学者职业数量的对应关系。
如果现有学者职业数量过多,新生学者的数量会显著减少。
荆棘树认为这是由于全火柴人社会中的研究岗位有限,根据简单的供求关系可以得出此结论。
社会科学院的报告中给予了荆棘树平衡学者质量和数量的最佳配比建议,荆棘树每年都会根据社会科学院学者调研年报调整内部冬眠人数。
荆棘树在做出决议后,世界树的执行部门会制定详细的执行计划,综合考虑各种因素,在规定时间内给荆棘树反馈。
这些冬眠的学者将会成为火柴人社会的底蕴,在科技停滞或者断代时这些学者会成为社会机器运转的发动机。
“下一个议题,关于皇大陆东岸的叛乱,在国际法的框架下在短时间内我们无法使用武力镇压。”
4号将资料呈现给所有成员。
7号和8号都有相关的势力在皇大陆东岸。
经过二十秒的私人对话,7号率先开口。
“这是一次有组织的叛乱,叛乱者拥有相对完整的纲领,他们反对资本控制所有生产资料,要求生产资料公有制。”
4号补充说道。
“获取武力解禁需要十天流程,需要经过三个国际委员会的许可当地五个跨国公司董事会的授权。否则我们派遣军队入境就是非法,这会有很大的后遗症。”
8号认为稳妥为上:“十天不是很长,在此之前只要封锁当地对外交通,进行危险物资禁运,加上经济制裁,冒险派遣军队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2号不同意8号的观点。
“当地的冬眠仓基地被攻占,超过一千个冬眠仓的流失会让我们在未来付出更大代价去处理。应该立即调集快速反应部队镇压。”
“冬眠仓使用的条件比较严格,这些家伙不可能长时间维护冬眠仓,我赞同8号。”
黎明天(5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在例会频道中的其他成员都没法看到。
“除非有人资助他们。”他在心中补充道。
“按照惯例,开始投票表决。”
荆棘树对这个议题没有兴趣,他没有表达自己的倾向。
世界树中的投票表决是一系列复杂的公式计算,参与投票的成员在投票议题上的权重不同,权重根据成员对于当前议题的影响能力而定。
例如一件发生在兰大陆上的公共安全危机事件,在投票的框架下控制兰联的2号拥有极高的权重。
当然荆棘树拥有最高裁判权,他的意志无人可以反对。
【投票结束,进入结算】
冬眠仓自带强大的运算功能,不过会消耗大量能量。
【输出:1】
“8号提案胜出,开始下一个议题。”
荆棘树面无表情,平静地推进例会进程,荆棘树在过去的百年中都是如此,13级学者和8级管理者的职业等级让他可以看透很多东西。
皇大陆东岸,在世界树例会作为一项议题的反叛军控制了东岸的9座城市和周围的村庄城镇。
反叛军称呼自己为新元共同体,意思是他们将作为火柴人社会中的微小单元给整个社会带去新的变革。
新元共同体内部实行计划经济,大量认同共同体理念的学者和技工军人选择加入其中,火柴人天生就是偏执狂,这些新元共同体的成员普遍对共同体的理念极端狂热,将其视为自己生命的目标。
学者职业指代的是广泛意义上的具有创新能力和科研能力的火柴人个体,和记录者类似,学者代表的是职业水准,而不是职业分工。
例如高级医生的面板为【学者(医疗专精)】。
共同体的高层主要由一批高级学者和官员组成,这些高级职业者是原先社会金字塔中的高层,在接触到共同体理论后选择皈依。
在战前珍贵的半个月中,包括复制场和冬眠基地在内的大量工业设施从工业城市被共同体转移至未开发的地区,在这个过程中大量隶属于跨国公司的成员也受雇用加入其中,丝毫没有阶级敌人的意识。
一位跨国公司高管甚至在和共同体领导层交流中笑着说着:“你们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对于你们共同体制裁的提案正在委员会审查。之后再见我们就是敌人了。”
共同体领导层成员也深谙这些跨国公司高管的思维方式,对于这些逐利者来说世间一切皆有价格,资本的本性就是不断扩张,他们就是资本的奴隶。
高管随后又感叹道:“你们为什么要救这些火柴人?在军事制裁到来之前你们还有反悔的余地。”
在高管眼中非职业者火柴人没有任何人权,他们的存在就是作为火柴人社会的基石,复制者的存在让火柴人高层可以轻松控制人口,非职业者人口在他们眼中就是可以被替代的消耗品。
共同体高层回答:“每一个火柴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利,你们现在就是被资本异化的奴隶,你也清楚资本的扩张方式就是建立在人与人的不平等和阶级压迫之上,这样的统治无法长久。”
高管和共同体高层的争论已经反复过多次,双方的价值观差异无法用语言统合。
十几天的合作后,高管所在的跨国公司受迫于国际压力放弃了和共同体的合作,高管也必须离开这片未来的战区。
“这个世界成王败寇,如果想要证明自己的思想,那就用接下来的行动让我正视你们。”
高管和共同体高层建立了简单的友谊,在离开前,高管向共同体高层挥手致意,高层也向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