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了五六年的占房子今天终于实现了,那种心情怎么形容哪?就像一个拾荒者,贫困潦倒了一生突然间拣到了一块大元宝似的陡然而富。
其实那么一点儿钱根本不能算做富有,只够让儿子成个家,再让女儿完成学业。再说这点钱还有哑巴丈母娘的一份。一家五口人的生活还要持续,我还要去东奔西走的赚钱。
我已经五十四岁了,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了。现在干一天活睡上一夜也解除不了疲惫,女儿才十四岁,这说明还要奋斗十年。真不知道还能够坚持多久。
人的一生很不容易,就像我一样辛辛苦苦了三十多年换来的只有青丝变白发。也只有这时我总在想着过去,那些对我好的女人,其实也只有二个女人,年轻漂亮的女人。
爱人已经老了,她虽然只有四十五岁,可因为那个哑巴妈操心费神,看起来像是比我还老。另一个哪!有时我都不敢想,想想都是伤痛,满身的伤痛。
今天搬家了,由乡下搬到了城里,由平房搬到了楼房。香很高兴,乐的她一宿没有睡觉。儿子在单位找了几个伙伴,而且还买了鞭炮,说要庆祝一下。有什么好庆祝的,不过是换了个生活环境而已。
在农村生活久了,我还真怕一下子适应不了那种生活。
新房子很好,虽然是二手的,可装修装饰都很到位。还凭空多了台大冰箱与全自动洗衣机。
到了新家香先安排了大家的住处,儿子住了个小单间,女儿与她姥住个大屋,我们夫妻一间。房子的客厅很大,南北通透,美中不足是窗户被外面的附房遮了点儿光线。客厅暗了点儿,厨房小了点儿。
这已经很好了,我与香及其家人都很满足。
中午喝了点儿酒,再一次想了我与丽的那一段生活。泪虽然没有流下来,心却在滴血。
现在怎么样了,过的好不好?她也五十岁了,我们那惨痛的一别三十年了。一万多个日日夜夜里除了无尽的悔恨便是思念,我多想知道一些消息,那怕是一点点也好。现在很后悔,这么些年了该去看看她的,那怕是偷偷的看一眼也好。
“哥你在想什么哪?”每当我一走神时,香总会问一句。
“没有。”我的回答很简单,有些事儿不好让她知道。女人必竟是女人,心眼小的很。我们共同生活了二十五年,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有时他也质问我是不是在想别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女人。
“别骗我了,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她满口醋意的说着,又不理我去收拾自己的卧室去了。
我怎么会有女人,我的心力除了这个家便剩下了唯一一点儿…。
有时觉得不该再想丽了,必竟过去了三十年,必竟我们共同生活了才半年。可她大着肚子被人生生拽走的情景就像烧红的烙铁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上一样,时时的灼伤着我、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