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边,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文孝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难过而伤感样子,“喜儿小姐,喜儿小姐!”她泣不成声的大喊道,“老大夫,老大夫!”她扭头望着房间门口,用近乎撕破喉咙般的声音喊了一遍又一遍,神情焦急而不知所措。
文孝喜的脸色非常苍白,嘴巴,下巴,脖子,衣领,残留着鲜红的血液,就在刚刚,她吐出来一大口的鲜血,这突如其来的发病,着实吓坏了伺候在床前的姆孃。
咳咳咳——
里屋儿的一张床上躺着文孝善,她突然不停的咳嗽起来,呼吸急促,像是得了很严重的肺痨病一样,宛若随时都会一口气喘不上来,满脸憋得通红。姆孃赶紧将怀里的文孝喜轻轻放下,让她平躺着。“喜儿小姐,我过去看一下善儿小姐。”她用抽泣的声音说,“老大夫怎么还不回来啊,两位小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和我也都没脸活着了。”姆孃擦拭着流到嘴唇上的鼻涕和眼眶里的泪水,她走到房间门口看了看外面,空无一人。长叹一口气转身快步走到文孝善躺的那张床前,“善儿小姐,善儿小姐!”她一边大喊一边将文孝善的身体侧躺,用手轻轻拍着文孝善的背部,“老大夫到底跑哪里去啊,急死我了!善儿小姐,您忍一忍,我去给您倒一杯水。”
姆孃起身走到一张木桌前,她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刚转身就看到了文孝喜的身体像是癫症病发一样,浑身在不停抽搐着,口吐白沫,神情极其难受的模样。“喜儿小姐!”姆孃手中的杯子摔落在了地上,她惊慌失措的跑到文孝喜的床前,双膝跪地,“喜儿小姐,喜儿小姐,我可怜的孩子,真希望我能够替您承受这一切的折磨啊——”
“姆孃!”第一个出现在房门口的人是韩怡颖,紧随其后的文世安和老大夫走到她的身旁停下了脚步。
“老爷,夫人,快救两位小姐,她们——她们——”姆孃看到救星们终于来了,她激动得眼泪汪汪,话都说不出口了。
“喜儿!”韩怡颖大步跑到床前,她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儿文孝喜,“喜儿,我是母亲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母亲啊,我的孩子,你听到母亲说的话了吗?喜儿,喜儿啊!全伯,全伯!”
文世安搀扶着年迈的老大夫大步走到韩怡颖身旁,“怡颖,让全伯给喜儿诊断一下,我们先站到一旁,免得影响全伯给喜儿看病。”他拉着妻子的手臂说,“全伯,请你务必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治好喜儿。”
“全伯,救喜儿,你快救喜儿啊!”韩怡颖抓住老大夫的手臂,激动的说,“全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一定要保证喜儿平平安安!”
“夫人,我会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韩怡颖听到老大夫说出不确定的话,她瞬间两眼冒火光,“全伯!喜儿现在正承受着难以形容的疾病折磨,光是尽力而为有什么用啊,我要的是你有十足把握治好喜儿!”
“怡颖,全伯跟我们一样疼爱喜儿,只要是全伯能力所及,我想,全伯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喜儿。”文世安替老大夫对妻子解释说,“全伯,我和怡颖站一旁待着,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搭把手的话,尽管开口吩咐我就可以了。”他搂着妻子的肩膀从床前走开,在一张木桌旁站定。“怡颖,我们——”他刚想开口说话,只见妻子用一双哭红的眼睛盯着自己,一个冰冷的眼神,让文世安瞬间沉默了。
老大夫打开摆放在床头的木盒,它里面装着用布块儿包裹的医用银针等各种工具。“姆孃,你赶紧去准备一盆热水端过来!”老大夫看着姆孃吩咐说,“木桌上放了一包草药,你拿去熬成一碗倒入一盆热水之中,对了,”他把目光落在文世安夫妻的身上,“堡主,夫人,我需要二位帮忙寻找一只足月的小公狗,一定要是刚好足月的狗崽子。”
对于老大夫的一番话,文世安和韩怡颖困惑而不解的看了看彼此,姆孃倒是非常清楚老大夫对自己交代要做的事情。
“老爷,夫人,我们堡内上个月有一只母狗生下了崽子,算一下到今天刚好是满月。”姆孃插话提醒道,“好像是一胎就生了十二只小狗崽,前几天——”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大兴趣,一开口说话便滔滔不绝般想到什么说什么。
“姆孃,你确定那些小狗崽是今天满月吗?”韩怡颖打断姆孃的话,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没错没错,就是今天满月了。”姆孃十分肯定的回答说,“那只母狗生的时候,当时我也在场,我记得——”
“姆孃!”韩怡颖再一次打断了姆孃的话,“你快去按照全伯的吩咐熬药和准备热水吧。”等到姆孃走出房间后,韩怡颖握着丈夫文世安的一只手,二人面对面站着,“世安,关于喜儿和善儿,除了让全伯诊治之外,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准备一下,倘若——倘若全伯没有办法救喜儿和善儿,那么我们只能尽快将孩子们送往汉阳城了。”
“汉阳城?”文世安重复道,他对妻子的提议感到很吃惊,“怡颖,从天镜堡出发,即使马不停蹄连夜赶路,最快也需要差不多七天时间才能到达汉阳城。假设全伯对孩子们的病情束手无策,我可以派人到狼林堡和长津堡寻求帮助,起码这两个地方相比汉阳城来说,它们距离天镜堡的路程近一些。其它地方也居住着很多村庄和部落,我想,我们总会找到一位医者能够治好喜儿和善儿的疾病。”
“那你现在就马上派人出城去寻找医者来天镜堡吧!”韩怡颖用命令的口吻对丈夫说,“狼林堡,长津堡,村庄,部落,只要是懂得治病救人的医者,统统把他们都带回来!”
文世安从妻子的语气中听出来她生气了,“我们把全伯吩咐的事情做好后,我会亲自挑选几支队伍,派他们出城去寻找医者。你放心吧,我一定——”他的话还未说完,妻子沉默不语的从身边走过去,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全伯,孩子们就麻烦你多费心了,我相信,你会找到一个有把握的办法救喜儿和善儿。”文世安坚信不疑的说,老大夫在他出生之前就待在天镜堡了,对于老大夫的医术,他打心底里是很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