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救下旧人

好不容易熬过了花灯节,命中注定要和秦楚萧相遇的日子,沈随心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沈随心毕竟是拘束不了的性格,她终究还是没忍住,准备拉着佩儿出去逛逛,扫一扫花灯会的尾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沈随心换上了最朴素的衣服,头上什么都没有戴,打扮成了个丫头的样子,和佩儿一模一样。

“小姐,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啊,就像是一颗夜明珠上落灰了似的。”

佩儿上下打量着自家小姐,很不习惯,之前小姐最爱美了,衣服都不穿重样的,怎么最近都不花心思打扮了。

“傻丫头,那叫明珠蒙尘,好了好了,就这么样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沈随心从前很自傲于自己的美貌,就连最爱的花也是水仙,临水自照,都能欣赏半天。

可是自从重生一来,沈随心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要不是因为这个,自己怎么可能会被秦楚萧看上,从而惹来全家的祸事。

在脸上扑了一点粉,把皮肤弄的黯淡无光,可是怎么看还是怎么难掩绝色。

没办法,沈随心灵机一动,给自己戴上了一个镂金的面具,上面是繁杂的玫瑰雕花。

这还是自己爹爹从法兰西给自己淘换来的,沈随心爱的不得了。

虽然花灯节已经过了,但是路上还有很多漂亮的花灯,沈随心看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佩儿,你看,这个兔子灯真好看~”

“还有这个,都买了吧,回去送给爹爹还有娘亲。”

多天以来心头的阴霾,在这一刻消散了许多,沈随心雀跃起来,能够自由的出来,真的太好了。

突然间,她觉得心口一阵痛楚,脚下一软,眼看着就要倒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佩儿赶紧上前把她扶住。

沈随心靠在她的身上,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恍惚之间,她眼前好像出现了秦楚萧的身影。

可是和之前见过的,他永远威风凛凛的样子不同,秦楚萧正捂着伤口倒在了墙角,面色苍白。

站稳了以后,沈随心本来想回去,可是鬼使神差的,她推开了佩儿,朝着刚刚自己眼前看到的方向去了。

到了那个墙角,沈随心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她松了一口气,刚准备走,却听到附近有动静。

还没来得及走,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冲着自己来了,居然和刚刚自己脑海中看到的一样。

秦楚萧倒在地上,伤口洇出了鲜血,脸色惨白,他闭着眼睛喘着粗气,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沈随心刚想要走,可是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她做不到,做不到再次眼睁睁的看着秦楚萧死在自己面前。

上辈子的恩怨,已经随着那声爆炸结束了,这辈子,秦楚萧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这些天以来,无数次的梦到上一世临死前的场景,沈随心也想明白了,以秦楚萧的脑子和心性,当时肯定是猜出是自己出卖了他。

他本来可以把自己也一起带下黄泉,可是他最终放了自己。

“救,救我——只要你救了我,本帅欠你一个人情——”

秦楚萧费劲的抬起眼眸,看着眼前朦朦胧胧的影子求救。

他知道这肯定不是敌人,因为如果是,自己这会儿已经没命了。

一个人情!听到这里,沈随心终于咬牙回头了。

作为一诺千金的秦楚萧,只要是他允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兑现承诺。

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让秦楚萧答应自己护着沈家?

上辈子他对沈家下手了,这辈子如果……天底下,也只有秦楚萧能够打败秦楚萧了,不是么?

“我可以救你,但是你必须发誓,这辈子,碰到姓沈的就绕着走。”

沈随心面具底下,声音故意憋的瓮声瓮气的,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好——我答应你。”秦楚萧死死的按着伤口,咬着后槽牙,一点痛都没有呼。

蹲下.身子,沈随心想要把秦楚萧扶起来,一个踉跄,她的手在墙上蹭破了,血珠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这么一个动作,碰到了秦楚萧的伤口,他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小姐——这是?”

佩儿终于追了过来,看见沈随心正用力的搭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惊得差点下巴都掉了。

“没时间解释了,快,叫辆车,跟我一起把他送到秦府上。”

沈随心也没有多解释,费了半天劲,才把秦楚萧送回去,看着秦府上下的人着急的样子,她笑了笑,扭头就走。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随心换衣服,却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自己手上的伤痕不见了。

衣服上沾染的血迹还在,有秦萧楚的,也有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伤口不见了?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沈随心今天猝不及防再次见到秦萧楚,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救了他这件事情到底是对还是错。

在重生之前沈随心可以确定,自己无时无刻不是想送他去死的。

可是为什么如今他倒在自己面前,自己却……

而在秦府,医生正在给秦楚萧治伤,可是他很奇怪,明明伤口并不大,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

擦了擦头上的汗,医生处理了伤口以后就想要缝合伤口,但是正在这时,秦楚萧说话了。

“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秦楚萧的嘴巴干裂的起了皮,明明前几刻钟他还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现在却莫名有了精神。

他撑起身子,看着自己腹部古铜色的皮肤,上面布满了伤痕,最新的一道,皮肉都翻了出来,露出了里面白红相见的肉。

秦楚萧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这个伤口,他眯缝着眼睛,若有所思。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这一刀扎的很深很深,几乎贯穿了自己的肚子。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只有这么浅浅的一层?

好像,事情是从那个救了自己的神秘人开始变化的。

那个女人,戴着面具,身体娇软无骨,全身上下都是好闻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