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水之诡者

革新的尸身是两湖分舵护送到夷陵分舵的,既然如此,革亮决定去两湖分舵打探消息,之所以是打探,是因为夷陵分舵造反的事情,给革亮留下了心理阴影。革亮在水鬼廖勇的保护之下,雇了一艘小船,一路沿江而下,直奔两湖而去。

水鬼廖勇负责保护,长河帮的事情与他无关,与革新和革亮都没什么交情,无聊的保护生活,廖勇更愿意一路没事,缓缓而行。

这一日,船家停船靠岸,将随船带的货物卸了,然后又装了新的货物,又补给了食物和饮水,这才继续发船,这个过程有两三天吧。

革亮与廖勇按时回到了船上,只是革亮明显感觉到廖勇不太愿意与自己说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也不敢问,好在离两湖已经是越来越近了,心里惦记着事情,也没太在意廖勇的变化。

行到晚上,船家停船落锚,廖勇突然说道:“革亮,我是九间殿的水字号杀手,我接到命令,让我杀了你。”

原来是这样,革亮:“你先是救了我,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你现在要拿回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怪你的,你动手吧。”

廖勇:“我答应过蒋伦要保护的。虽然有任务在身,但也不能因此杀了你。”

革亮:“像你这样的高手,该杀则杀,快意恩仇,何必左右为难。”

水鬼廖勇:“若是十年前,我定然会这样。”

水鬼廖勇,作为水里的王者,曾经刺杀过很多重要人物和武林高手。十年前坠入情网爱河之后,心地就变得不再坚硬冷血,而是越来越柔软了。和那面摊主一样,混江湖不再是打打杀杀,而是养家糊口过日子,说白了就是为了挣钱的活计。

革亮:“反正我不走,你爱杀不死!”

水鬼廖勇也是犟脾气,反正他是不会动手的,两个人就这样耗着了。

第二日清晨,船家醒来之后,发现这两个人在那里斗鸡眼,一动也不动的,就像两尊泥塑一般,两双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两个怪人,船家摇了摇头,这就拔锚起船了,而革亮和水鬼廖勇则是纹丝不动,任由小船顺水而下,很快就到了江面的中心。

就在这个时候,水鬼廖勇突然站了起来,顺手将革亮托了起来,然后说道:“好吧,你不走我走。”

革亮:“水鬼廖勇,你这话说的,轻轻一出手,这事就搞定了。”

水鬼廖勇有点不耐烦了,这就说道:“过了这个弯,我们就下船,然后就此别过,你先把东西收拾好。”

革亮一听,赶紧将包袱收拾好,又将墨玉长笛藏好,然后站起身来,只等着小船靠岸,自己就可以到两湖地界了。

啪!

革亮刚刚站稳,水鬼廖勇直接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那格亮身子一晃,这就掉到了水中。有人落水了,船家正要下水救人,却是眼睛一黑,然后就昏倒在地了。此时船的四周,已经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每个人的嘴里都叼着短刀,手里握着弓弩。

“你们来的好快!”

“水鬼廖勇,你未必世子命令,我们特来取你性命的。”

“他是我朋友,我无心杀他,但也无心救他,将他推到江里,然后你们自己找个地方,把他解决就完了。”

“廖勇废话少说,纳命来!”

黑衣人将弓弩抬起,按到机匣,上面的利箭破空而出,齐刷刷地向水鬼廖勇袭来。

那廖勇水下功夫极为了得,黑衣人全力出击,努力封锁好江面,让廖勇没有机会入手。

他们哪里知道,水鬼廖勇也是上品随心境的高手,陆上功夫也不赖,打发他们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事情。

很快,黑衣人弓弩上的箭就用光了,廖勇借着这个机会,将手里接住的几支利箭抛出,几个黑衣人应声倒下,尸体浮在了江上。借着个空挡,廖勇身子一跃,一下子就没入了江水之中。

黑衣人见状,扔掉弓弩,握着短刀,也是没入了水中。时间不大,江面先后出现了数处血迹,每处血迹旁边,都会有一两具尸体浮了上来,而那廖勇则是再也没有从水里出来。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急得船家团团转。

廖勇解决掉了杀手之后,又潜了数里,这才在一个隐蔽之处缓缓将脑袋伸出来,仔细观察周围没人之后,这才上岸,然后隐没在密林之中。

话说革亮被廖勇推进水里之后,直接就沉了下去,廖勇后面的事情,他可就没有瞧见,而是在江水的水浪冲击之下,身子被水浪一卷,被卷得天昏地暗,好在很快就冲到了前面的浅滩,即便如此,革亮还是筋疲力尽,躺在水中,动弹不得。

很快,另外一队黑衣人沿江巡查的来了。本来,这帮人是来敲边鼓的,没有领到主攻任务,心里老大不乐意了。一见革亮在这里,就像是看到了宝贝一样,顿时就来了精神头。

黑衣人七手八脚地将格亮从水里拖了出来,伸手将他捆绑起来,然后这就要抬回去邀功领赏,却是发现身后出现了一人,将他们的道路挡住了。

这人五十多岁,长得身材魁梧,一身灰布衣衫,脏兮兮的,胡子拉碴的,脸也没洗干净,总之这人就是个邋遢鬼。

“邋遢鬼,还不快走!”黑衣人立了大功,心情大好,有心饶了这个老头儿。

“老夫纵横江湖半辈子,最恨别人叫我邋遢鬼了。”

说罢,身子晃动,身法如鬼魅闪电一边,这就到了黑衣人的跟前,没等黑衣人出手,双掌摆动,砸在在黑衣人的身上,这些人或胸口碎裂,或脑浆迸出,或心脏破裂,总之都是一招毙命,这些黑衣人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革亮:“多谢大侠救命之恩,革亮感激不尽。”

说完这就要走,这人武功太厉害,一出手就能要人性命,再加上也确实是邋遢,身上那股味革亮可受不了。

“站住,你叫革亮?来自何处?要去何方?”

人家是救命恩人,又想急着脱身,自然是有问必答了,回答完毕之后,革亮这就要开溜,却是被那人拉住了,一股馊味袭来,真恶心,革亮差点没吐出来。

至于来的这位可了不得,功夫之高,天下罕见,是能与九间殿大殿主,峨眉派清韵师太齐名的高手,江湖人给了一个尊号:摩崖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