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就是一个没用的懦夫!”凌诗玉暴跳如雷地大吼出声。
“所以你根本就不在乎你爸的生死?哎哟,你爸真可怜,爱人惨死,半辈子被李氏集团软禁欺凌,女儿还恨他窝囊无能,巴不得他早日升天,”优莎娜脚踏混沌色彩,徐徐上升至半空中,“我今天就要替你爸和你哥,修理你这个不忠不孝,杀人成瘾的疯婆子!”
“闭嘴,你一个屠戮众生的恶棍没有资格说我!”
凌诗玉疾如迅风,带着滔天血海,俯冲向优莎娜。
“我的确杀人无数,但绝对不像你一样六亲不认,虚伪恶心!”
优莎娜恼怒地带起气势磅礴的混沌之彩,迎接上血潮的围攻。
“我听说你曾亲自杀害了你的亲生父亲,还好意思骂我六亲不认!?”凌诗玉怒气冲冲地操控血潮,让万眼的低语分散为成千上万的红色触手,与优莎娜纠缠不休。
“我爸早就死了!那不过是被人召唤到生者世界的傀儡!死有余辜!”优莎娜一边涨红脸蛋,与凌诗玉极力争吵,一边挥舞削铁如泥的暗芒,像切菜一般粉碎血色物质,“你爹还活着呢,你就要抛弃他,有你这样做女儿的吗!如果不是你哥哥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你,你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环桑!”
“今日凌原不在泰拉,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的决一死战,你我只有一个人可以为胜利者的姿态傲立于泰拉!”
凌诗玉猛地将双手交错在头顶,万眼的低语即刻间锻造成遮天蔽日的血矛,从四面八方汇合向优莎娜。
“好啊!正合我意!”
优莎娜兴致大发,她洋洋洒洒地挥舞暗芒,游刃有余地躲闪血矛攻击,在血浪之中仿佛出入无人之境。
两人惊天动地的鏖战从平原般的铁都市蔓延到中心区域的刀片高楼,又从错落有致的高楼之间扩张向街头巷尾。
血色的浪潮,混沌的绘卷。
它们分割天地,交错融合,将泰拉渲染成红与异彩的油画。
两股力量顺从主人的意志彼此厮杀,但它们也拥有着吞噬生命的欲望。
优莎娜和凌诗玉的注意力完完全全集中在如何杀死对方,却忽略了对时间力量的控制。
而生活在城区中手无寸铁的人类们,在安详静谧的睡眠中,不明不白地成为了两股诡诞骇人力量的牺牲品。
你死我活的激战,所经之处,只剩下无名的尸体遗骸与战火熊熊的城市废墟。
天色渐明,东方欲晓,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白昼即将到来。
经过半夜的长久战斗,优莎娜和凌诗玉都已经面带疲色,气喘不止。
“我们一边打架,一边吃得痛快,凌诗玉,你果真只是个伪君子,”优莎娜轻盈地降落在一间平房顶端,将右手中的暗芒递到左手手中,甩动自己发酸的胳膊,“口口声声说要为平民百姓报仇,掠夺他们生命的时候却毫不在乎。”
“都是因为你……”
凌诗玉气喘吁吁地降落在平房顶端,丰韵的胸膛一起一伏,气急败坏地咆哮: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使用万眼的低语,掠夺众人的性命!”
“你还怪罪到我头上了?真是不可理喻!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用一个词评判你!”优莎娜轻蔑地一笑,“跳梁小丑!”
优莎娜正欲动手之时,一道明亮的白色划破晨光熹微,抛洒在两人的侧颜之上,拖拽出两道漆黑的长影子。
只见遍布泰拉城市的一面面电子屏幕几乎在同时点亮,它们有的矗立在城区间,有的架设在楼房的侧面与顶端,有的悬浮在半空中。
它们不约而同地闪烁过杂乱无章的信号波纹,随之浮现出纯黄色底,印刻着十三个天蓝色环绕球体的旗帜。
温和的晨光洒落在秩序井然的城区间,本来死气沉沉的城市突然间打开一扇扇紧闭的大门,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后的阴影中传出。
神色呆滞的人们一个个步履蹒跚,恍如隔世般走出黑暗,来到光明之中,沐浴久违的阳光。
他们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纷纷抬起胳膊挡在双眼前,脸上挤出痛苦的神色,仿若一时半会难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芒。
迷茫,无助,困惑。
曾经被干涉芯片控制了几十年的人们,终于在今日脱离了干涉芯片的控制,回归真实的世界,犹如拨云见雾,大彻大悟。
他们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互相张望,在沉默的对视与肢体语言中酝酿着压抑数年的情绪。
下一刻,有人欢呼雀跃,兴奋地手舞足蹈,庆贺来之不易的自由;有人悲痛流涕,跪趴在地,哀悼被无情夺走的人生;有人木讷呆滞,思维依旧停在虚拟世界中,无法自拔。
优莎娜诧异地收敛回混沌之彩,她看到凌诗玉满怀喜悦地俯视重获自由的人类,顿时明白这就是反叛军的诡计。
想必赫澜已经成功夺取芯片控制塔,解除干涉芯片对泰拉人类的控制。
就在这时,电子屏幕上反叛军旗帜切换成一个模糊的监控画面。
得到解放的人类们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离他们最近的电子屏幕。
优莎娜和凌诗玉也暂时停下血战,两人警戒地对视一眼,再转头注视悬浮在空中的大屏幕。
模糊不清的监控画面中,是被黑夜包围的肖古宅邸。
肖古推开宅邸门,张皇失措地跑出,跌倒在地。
监控画面突然一闪,明显是被人为剪辑过。
裘斯出现在肖古前方,他将肖古推出监控画面之外。
监控画面再一次被剪辑。
裘斯与肖古僵持不下,激烈争吵。
刹那间,一股震天动地的爆炸在两人之间涌起,剧烈燃烧的火焰冲击摇动着监控画面,让监控画面陷入一片黑暗。
凌诗玉呆若木鸡地盯着电子屏幕,发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优莎娜忍不住嗤笑一声,修长手指撩起瀑布般的黑色头发,饶有兴致地观看凌诗玉的反应。
赫澜的上半身旋即取代电子屏幕的黑暗,浮现在众人面前。
他将黑白相间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身毫无尘染的正装格外引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