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倾了倾身子,熟练的把头探了进来。我转眼一看,不仅觉得有些好笑,暗自想着她是不是经常这么做?像一只好奇的小猫,瞧瞧她的笑,大方可爱,坦诚而又认真。
我冷着脸打量着她,看看身段,似乎只是初中生而已,年岁太小了!只是打扮颇为考究,黑色连衣裙的成熟和明显稚嫩的脸蛋给我一种别样的视觉冲击,活脱脱的美人胚子!我下意识的得出了如此果断的结论,失神的盯着她的眼睛。她露出洁白的牙齿朝我笑了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同意。我停下手里的动作朝她微微点头,可能是因为我的引导吧,孩子们也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补习班里顿时一阵沉寂。窃窃私语的调皮鬼被吓了一跳,她也被吓着了,扭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好了!大家自习吧,不会的上来问我。”
我吩咐一声,坐在椅子上,拖着腮盯着门口,那儿还残留着黑色裙摆的影子,像一个背着手踮起脚的女孩一样,甜甜的笑着。
于是,我记起了我的初中时代,在我的班级上也有一个和她那样漂亮的女孩。
她叫申成成!
任凭岁月流逝,往事成烟,在长达十多年的消磨之后,对于那时候的人和事,也只有她的名字才能让我毫不吝惜的在记忆中深刻下来。
哎呀,那份欢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思索着,望着门外那座光秃秃的大山,往事渐渐浮现,是三年级吧!这莫名来的羞涩,让我不觉一阵脸红,连忙换了只胳膊,把脸藏在孩子们看不到的地方。
一堵高墙与三面房檐在我的记忆里圈出一块惨白的矩形天空,天空之下,火炕口正对着厨房,每在夕阳西下的档口,浓白色的烟便会朝那片矩形的天迫不及待的飘去。而我则坐在水泥阶上,端着一只装了土豆泥的瓷碗,有气无力的盯着,我们面对面沉默,如同一场陷入了僵局的谈判,最后我屈服于饥饿,将就着嚼上两口。正因如此,我将儿时与土豆的抗争延续至今,连带着那种习惯性的厌恶,那个曾让我茶饭不思的女孩也一直像种习惯一样在我的记忆里保存了下来。
相遇得益于一次留级,三年级糟糕的期末考试,让我如愿以偿的搬进了半旧不新的学校,在那个自乡政府手里继承来的大院,我们的教室正对着夕阳,水泥铺就的地面,满布斑驳的红色课桌,班主任选了一个很凶的女班长,提着一根细长的竹条把课桌敲的砰砰直响,那是我入学以来第一次感到的紧张,总觉的她的棍子会在下一秒抽在我的身上。